明知故问么这不是。
此时,蚊道人还躺在床上,但是在她听到外门动静儿的一瞬间已经从穿上跳起来,法力涌动之下,原本稍稍有些杂乱的长发瞬间变得顺畅,直接垂在了腰间。
这一次她的妆容并不妖艳,只是寥寥几笔,几乎算是素颜,但依旧精致。
没有变化的依旧是她引以为傲的一双大长腿,三两步就走到了洞府门前。
因为上次见面的时候没有留下传讯玉符的原因,蚊道人并不知道对方的动向。
她其实是有心想要把圣道太子晾在外面的,毕竟一别就是将近五十年没有“消息”,自己原本还认真期待了一番,期待对方忽然有一天来到自己的门口,告诉自己问题已经解决了,自己已经恢复自由了,可以在洪荒的天地自由“翱翔”...
其实说没有消息也是假的,自己虽然困于血海,但外界的消息血海并不会封锁。
尤其是在圣道太子就是人族的“扬师”这样的消息传出来之后,蚊道人在内心深处是有一些些在意的,蚊道人同外界的交流并不多,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更是少之又少,类似于她这种凶猛的鸿蒙凶兽,纵然是血海之中的“同类”,对她也一向是敬而远之。
圣道太子很怪,他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敢主动上门的。
本以为对方是把自己的事情忘记了,又或者是对方并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因此不好意思来找自己...有时候蚊道人也会在内心深处为对方找一些说得过去的借口。
因此,在她得知圣道太子入了冥界,成为酆都大帝的时候,是又惊又喜。
原本已经稍稍平息的心情,再次被拨撩起来,前一段儿时候她甚至在模拟如果对方忽然来寻自己,自己应当如何应对...要做出怎样的姿态才足够得体。
毕竟双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场面,实在是一言难尽,当时自己没能忍住从心底涌动上来的占有欲,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都怪他只是闻一闻就勾引起了自己的馋虫,秀色可餐...大约就是如此吧。
或许...实在是表现得有些过火,将他吓走了?
蚊道人心里是有这样的顾虑的,如是这样导致对方离自己而去,那可就太冤枉了。
尤其是对方成为第一任酆都大帝之后,明明就在血海边儿上,却始终没有过来的意思,让蚊道人本就不稳健的心,愈发不踏实。
一个人待在洞府之中,最容易胡思乱想。
左思右想之后,终于还是没能沉住气,派出了一只血蚊子分身,到是也非常顺利见到了冥帝。
只是不到五十年不见,对方身上的变化,让自己这一只生就大罗的鸿蒙凶兽都感到有些害怕...不论是他蕴藏内敛的威势,还是外放的气度,都她有些始料未及。
虽然罗刹公主跟自己讲了一些对方的事情,当时还以为对方是在夸大其词,自己又不是没见过圣道太子,当年初见时,对方纵然是隐藏了一些修为,但也就是金仙的修为...这才多长时间,竟然已经有了击杀大罗境界的战绩?
怕是昊天大帝也暗中出手了吧?
这事儿就是放在战斗力冠绝洪荒的巫族身上,也不太现实。
亲眼所见之后,蚊道人平息了所有质疑之声,以自己大罗巅峰天赋神通,能够很清楚的感知到对方的“美味”程度,何止增长了百倍千倍?
对自己诱惑已经远远超出了寻常大罗境。
不过这一次接触也让蚊道人心中稍稍放心了不少,对方看到自己并不意外,似乎早就知道自己会来找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还在数落自己,怪自己来的晚了?
稍稍等了几个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急促,蚊道人这才缓缓打开了洞门。
“道友,别来无恙。”
素颜的蚊道人,别有一番纯欲结合的气质,只是简简单单勾勒了一下的眼线,唇彩更是淡雅,在这血海之中,竟然还衬托出了几分清莲气。
亭亭净植,不蔓不枝。
很是养眼。
仿佛血海之后的污秽都被净化的几分。
“小别四十余年,贫道自然无恙,可帝君的风采就分外耀眼了。”
同样是宅女,蚊道人同石矶娘娘是天差地别的两个性子,她的社交能力完全不在张扬之下。
“帝君,请。”
蚊道人将张扬请入了洞府中。
蚊道人的洞府布置并没有什么变化,处了梳妆台上多出了一面镜子之外,其余还是之前的摆置。
“还没有恭喜帝君与石矶娘娘喜结良缘。”蚊道人对着张扬拱手道:“帝君也知贫道困难,未能在大喜之日当面祝贺,还请海涵。”
“道友言重了。”张扬笑笑:“吾与石矶师姐尚且没有正式举办婚礼大典,到时候一定请道友亲自来喝一杯喜酒。”
蚊道人眨眨眼,听出了言外之意,有些安奈不足喜意:“帝君难道是有了助贫道脱困之法?”
“回去之后询问过父皇,父皇当时只说时机不成熟,也向吾透漏过一些相关信息。”
蚊道人下意识屏住呼吸,静听下文。
“父皇说...道友的脱困之机,应在莲花之上。”
“莲花?”蚊道人不明所以,但总算是有了些方向。
“起初的时候,吾也有些想不明白父皇之言究竟是什么意思...”张扬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引得蚊道人把头也凑过来,“直到最近魔界裂缝出现,原本与魔祖罗睺一同消失的灭世黑莲的花瓣却忽然出现...吾便有了一个推测,或许这黑莲便关系到道友是否能够从血海脱困。”
蚊道人闻言陷入了沉思之中。
对方之言有迹可循,有理可依,并非是信口胡诌。
灭世黑莲乃是洪荒三界有数的先天灵宝,同冥河老祖的业火红莲是同等级的法宝,差别就是在于双方的功能不同。
如果是灭世黑莲的话,说不定当真能消除自己身上的天道枷锁。
当年冥河老祖也想要用业火红莲试试,但那玩意一拿出来...就自己这一身的凶性,怕是要被那业火直接给扬了。
硬要说解决,也算是成了。
毕竟连自己都化为灰灰了,自己身上的天道枷锁自然也就解开了...
说着,张扬掏出了一枚黑莲花瓣,道:“黑莲花瓣如今频频在三界出现,吾手中正巧有一片儿,不如道友先试试?”
黑莲花瓣。
现在几乎成为了魔道的代名词。
洪荒三界之中,几乎各处的名山大川都或多或少的出现了此物,荒山野岭有没有现在还不得而知,毕竟眼下还没有人主动去收集此物。
大家对这东西唯恐避之不及。
魔道。
在洪荒三界乃是禁忌一般的存在,似乎处了新兴的人族之外,洪荒各族对魔道的态度是坚决不能容忍的,越是古老的种族便越是如此。
比如龙族。
在东海海眼处,东海大太子被重重锁链锁在了两根石墩子上,青色的龙身上,遍布着黑色的魔纹,一双眼睛闪发着的血红的光泽,几乎已经没有了理智。
而在他得到眉心之处,有一片儿黑莲花瓣若隐若现。
敖广的低着头,神情十分谦卑,哪里半分龙族族长的威风。
敖广之所以这副摸样,都是因为他面前的几条老龙。
“几位老祖,且给敖广几日时间,若是在不能寻到救助之法...再将摩揭处死不迟。”
敖摩揭。
东海龙宫大太子,天资算不上绝佳,只能说在水准之内,因此他的修为一直比不上比他仅仅迟出生一年的西海大太子敖摩昂,本应是相亲相爱的同族堂兄弟,但因为敖摩揭处处比不上敖摩昂,就导致兄弟两个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
敖摩揭越是想要胜过敖摩昂,便越是会被对方拉开差距。
尤其是对方得到了一位龙族老祖的青睐,修为大进之后,他便更是被远远甩在身后。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在得到黑莲花瓣之后鬼迷心窍,竟然妄想入魔,以魔道功法来超越敖摩昂。
只可惜...龙族对魔道的防备比想想中还要严密,当年三族大战的时候,三族就是受到了魔祖罗睺的坑害算计,才险些同归于尽。
也就是他们龙族家大业大,才保留下了四海的基业,君不见凤凰一族与麒麟一族已经快要成为珍稀保护品种了么?
三族之中,龙性本淫,同洪荒各族皆有来往,因此诞下了不少血脉特异的种族,例如龙马、龙龟等等。
更有龙生九子,九子不同的说法。
九乃是极数,本不是特指,但好巧不巧...祖龙它老人家在洪荒游历的时候,办下了一些荒唐事儿,正巧同九位不同的异性生灵,生下九个不同的儿子。
这些往事暂且不提。
但龙族对于魔道的厌恶,是实打实的,敖摩昂刚入魔,还没有来的及发威,就被镇守东海海眼的一条老龙一巴掌掀翻,然后锁在了镇龙石上。
儿子是自己的儿子,虽然不成器,但不能见死不救。
敖广亲自跑来求情,只求老祖宽限一些时日,自己也没有什么能够求助的地方,此时此刻能够想到的地方也就是那个几处。
紫霄宫、八景宫、玉虚宫、碧游宫、娲皇宫,以及天宫。
思来想去,能够切实出手相助的,应当就是天宫之主,昊天大帝了。
对方想要四海归附天庭,增强气运;自己也想要为四海找一处靠山...只是双方都缺一个借口,或者说是台阶。
如今,借口送上门来了。
按照敖广所想,自己只要开出“陛下如果能救小儿,东海便率领其余四海加入天庭”的条件,对方八成不会拒绝。
而且,纵然是昊天大帝也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但是对方能去别的地方求助呀,那些圣人自己去求不见的顶用,可如果是对方去的话,显然又不一样。
敖广毕竟是龙族名义上的族长,他们这些久不问世事的老龙,也愿意给对方一个面子。
敖摩昂如果能够清除一身的魔性,也不是非死不可。
他们虽然老一些,但并非顽固。
年青人行差踏错是常有的事情,更何况敖摩昂还没来得及作恶就被拿下,给他一个机会又何妨?
敖广上天了。
天宫之外,他看到了面若寒霜的长公主殿下,穿着一身金甲进入了欲界六重天,但是他现在顾不上在意这些事情,在南天门外对着值班的魔礼青伸手一礼:“劳烦这位将军通报一下,就说东海敖广,求见陛下。”
“龙王快快请起。”魔礼青连连摆手,到:“陛下让小将专程在此等候龙王。”
“陛下知道小王要来?”
魔礼青笑笑,到:“陛下掌控三界,三界之内的风吹草动,皆在陛下的监察之内,区别只是在于陛下是否在意...既然是陛下特意嘱咐小将,自然就说明龙王您在陛下这里是排的上号的。”
一边儿说话,魔礼青一边儿点了点儿心脏的位置。
敖广连连道谢。
“请吧,别让陛下久等了。”
“对对对。”敖广连连点头,到:“还请将军带路。”
敖广跟着魔礼青一路进入了天庭,好家伙...虽然还有一些往日的痕迹,但已经可以说是焕然一新了。
当年妖族掌控的天庭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来过...当时的天庭给自己的感受就是脏乱差,与其说是天庭,倒不如干脆说是妖穴。
而眼前的天庭,才是真正的仙家气派,神灵府邸。
只是往凌霄宝殿走的这一段儿路上,敖广便觉着自己不虚此行,这样的天庭确实有真正执掌三界的底气。
正此时,似乎从不远处传来真正的厮杀战吼之声,敖广毕竟是龙族,耳朵异常灵敏,眼神也锐利,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竟然能够看到在云端之上,有两队士卒正在厮杀。
“呀!”敖广大惊,向着身边的魔礼青询问道:“将军,这是什么情况,什么人竟敢在天宫如此行事?”
“这是大金乌殿下新操练的一营火鸦军,作为陪练的是暂且归在龙吉公主麾下的天河水军...”
天河水军,也是新成立不久,因为暂时没有合适的统帅,便能者多劳...这个担子自然就挑在了修炼水之道的龙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