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隐晦的痛楚从厉寒眼睛里划过,快得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第二日清晨,在海面上漂浮了好几个小时的厉寒着陆,是一座海港城市。
中午,他联系上了自己在国外的势力。
傍晚,苏然还没有消息。
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转眼间,一周都过去了,厉寒的情绪越来做暴躁,面上的神情越来越阴沉,整个人俨然一个随时都能爆掉的炸弹。
“boss!”
手下突然急冲冲推门而入。
厉寒阴鸷凶煞的眼神瞬间射了过去,声音森寒阴厉。
“你最好有小苏然的下落!”
手下吞了吞口水,压下心底的畏惧,道:“有消息了。”
厉寒眼睛瞬间瞪大。
手下忙道:“我们在距离这两百海里外的一座小岛上找到了苏小姐,她当初和我们分散后被冲到了一处礁石上,被路过的渔民救了起来。”
“人呢?!”
厉寒迫不及待起身,一颗心落到了实处。
她还活着就好。
然而,手下这时面上却犹疑起来,吞吞吐吐道:“boss,苏小姐她……”
他缓缓说了几个字,成功让厉寒僵在了原地。
良久,厉寒才沉声开口:“带我去,我要把她接回来。”
小苏然,不管你怎样了,你都会是我的人!
一天后,一架私人飞机从这座海港城市飞往美洲大陆。
飞机上,一个面容精致的女人依偎在一个俊美高大的男人怀里,场景美得像一幅画……
第两百一十九章 归来
一年后。
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一架从北美洲飞来的国际航班降落在上京北河飞机场。
归国或是回国的人们从飞机上陆续下来。
几分钟后,气质不凡的一男一女走出了机场,来到一排整整齐齐的车队前。
“boss,苏小姐,请上车。”
司机和等在外头的一排保镖恭敬弯腰,面容严肃。
这阵仗自然吸引了一大片人驻足围观,只是处在众人视线中心的两人却丝毫不受影响。
男人绅士地为女人护着头顶,嗓音低沉宠溺。
“然然,小心点。”
女人微微一笑,凤眸中染上了微光,嗔道:“厉寒,我又不是小孩子,你用不着无时无刻都这样叮嘱我的。”
厉寒轻笑。
“不是小孩,但我还是不放心你。”
女人无奈,只好任由他护着自己上了车。
不一会儿,车子缓缓开动。
厉寒看向窗外,目光凝望着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唇角勾了勾。
傅莫深,我回来了,你准备好接招了吗?
“在想什么?”
耳畔传来轻柔的声音。
厉寒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看着女人挑眉邪气一笑:“在想你。”
女人无语:“油嘴滑舌。”
厉寒愉悦地笑了笑,笑声随着胸腔的震动在车厢内回荡。
好一会儿,他才停下了,而后正了正神色,问道:“这次回国要见到那个人做个了断,你做好准备了吗?”
听他问到这个,女人脸色也凝了凝,语气严肃。
“那样的渣男不赶紧了断了还留着过年吗?”
听她这样说,厉寒倒是笑了。
随后轻轻叹了口气,“我担心你。”
女人不在意地耸肩,语气轻快。
“反正我都不记得他了,这次回国跟他见面的目的只是拿到离婚证,别的事情都影响不到我。”
“那就好。”
厉寒将视线从她身上收回,微垂的眸子里有暗光一闪而逝。
……
傅家,客厅,难得的周末,一家四口都聚在一起,气氛却很是凝重。
“还没有苏丫头的消息吗?”
相较于一年前,如今傅老爷子的身体状况越发差了,头发花白,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垂垂老矣的气息。
“还没。”
坐在他左手边的傅莫深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来。
这一年里,他把国内翻遍了,连布鲁依都去过好几次,可始终都没有得到和苏然有关的任何消息。
而唯一能确定的是……苏然在一年前的那场布鲁依动乱中出事了,凶多吉少。
“继续找!”
傅老爷子使劲用拐杖敲了敲地面,苍老的声音里难得带了点中气十足。
等傅莫深应声,他又悲叹道:“是我们傅家对不起苏丫头啊,十多年前如此,十多年后还是如此。”
傅老爷子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傅父和傅母两人神色复杂无比,都看了傅莫深一眼,没做声。
苏然出事后,他们才从傅莫深口中知道苏然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那个女孩。
缘分何其奇妙啊。
可这个莫深救命恩人的女儿如今却生死未卜,这何尝不是傅家,不是莫深的过失?
这其中,除了傅莫深,内心情绪最复杂的就是傅母了。
当初从苏然成为她儿媳妇开始,她就一直没怎么给过苏然好脸色看,结果在这个儿媳妇出事后,她却得知对方是当初那个警察的女儿,她内心的情绪哪是一个“震惊”就可以形容的。
只是……
她还是认为婚姻和救命之恩是两码事,如果苏然有幸回来了,那她就用别的东西弥补吧,苏然和她儿子莫深的这段婚姻她依旧做不到全力支持。
“莫深,跟我来书房一趟。”
傅老爷子这时突然发话,说完便让福叔扶着他上楼去了,苍老佝偻的身形看起来格外病弱萧条。
“你爷爷如今身体不好,你别惹他老人家生气。”
傅莫深从傅父旁边经过的时候,被压低了嗓音的傅父叮嘱了一句。
傅父虽然不清楚傅老爷子让傅莫深上去为的什么事,但刚才傅老爷子说话时语气严肃,可见事情并不简单。
傅莫深抿唇,点了下头,跟在傅老爷子身后上楼了。
进了书房,福叔关上门后就走了出去。
“坐。”
傅老爷子用拐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爷爷,什么事?”
傅莫深沉声问道。
“你较之一年前,变了许多。”
傅老爷子看着他,缓缓开口。
傅莫深抿唇,没做声,身上气质内敛深沉,仿佛一汪探不到底的深泉。
若说一年前他是个成功的社会上层人士,那么如今他便是社会顶端的狩猎者,整个人仿佛一只在暗处隐忍不发的猎豹,将一切都窥在眼底。
傅老爷子看了他良久,将眼底的叹息之色不动声色敛去,道:“苏然父亲当年的死跟你有关系吧。”
傅莫深身子一震。
他自然明白傅老爷子说的不是苏然父亲为救他而牺牲,而是……他利用苏然父亲逃出生天。
只是这件事他并没有和其他人清楚地说出来,却没想到如今傅老爷子也知道了。
房间内一片寂静。
傅莫深的手缓缓收紧,良久,他嗓音艰涩地开口:“是。”
“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