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你什么时候恢复的？为什么不告诉我？”凌雄扶着她的肩膀，老泪纵横。
像个孩子一般兴奋的不能自已。
“几周前。”
苏婉垂下眼帘，如实说道。
她之所以恢复得这么快，也是多亏了凌雄无微不至的照顾。
还有曾经那些快乐浪漫的事情，他都带她做了一遍。
赶走了她心底所有的伤痛和阴霾，把阳光重新洒进了她心间。
所以，当他提出要跟她来教堂的时候。
她会毫不犹豫的点头。
知道他的时日不多了，她至少要好好的陪他度过接下来这段日子。
“真是太好了，你骗的我好苦。”
凌雄的脚有些跛，站不太稳。
可他还是张开怀抱，稳稳的将苏婉卷入了怀中。
站在不远处的保镖，看到这一幕，也都忍不住开心的为二位鼓掌。
漫长的大半生，一路披荆斩棘，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
“我们复婚吧？”苏婉趴在凌雄的怀中，轻柔的问道。
凌雄顿时失声痛哭。
他好强了一世，争夺了一世，什么都得到了。
获得的感动，还比不上自己原配发妻的一句，我们复婚吧。
他伤了她那么深，背叛，抛弃……
她还能这般对他。
这一生，值了。
满是细纹的眼角挂着泪珠。
伸出手轻轻擦掉眼泪，凌雄笑着牵过她的手，“不了，我只要这一场婚礼，等我走了，你还可以找个老伴陪你度过后面的日子，跟我复婚，婚姻史上又多一笔，没这个必要。”
“我不会再嫁了，除了你。”苏婉坚定的望着凌雄，手指紧紧攥着凌雄的大掌。
那只手上已经长满褶皱，可她还既然记得他年轻时候英俊的模样。
那时候，他的手也很修长，很好看，指节分明。
“不行，我绝对不会耽误你了，我已经耽误了你大半辈子，这一次，我不强势的命令你留在我身边了，我只是恳求你陪我度过最后这段日子，等我死了，就忘了我。”
“忘不掉，你离开我的十几年，我每天都在拼命的试着忘掉，可我做不到，十几年都做不到，那就是真的忘不掉了。”苏婉微笑着摇了摇头，纤细的手指紧紧扣着他的手。
“没关系，接下来，你至少还有几十年来忘，多的是时间，不急。慢慢来忘，直到全部忘掉我为止。”
凌雄扬起一抹苦涩的笑。
握紧掌心里那一双小小的手。
“你不跟我打证的话，我可能不会跟你踏入这座教堂。”
站在教堂门口，冷冷的北风吹过，把苏婉细白的双肩吹的瑟瑟发抖。
苏婉柔声细语的话，句句带着杀伤力。
让凌雄没有能力抗拒。
“哈哈哈……”凌雄忽然爽朗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苏婉不解的望着他。
“我在笑，婉儿，你真的变了，以前那个从来不敢威胁我，反抗我的你，变成了一只凌厉的刺猬，我若是不从你，就拿刺扎我，真不知道你哪里学来的？”
“用大半辈子学会的。”
“但，我这一次，还是要强势一次，你不想进去，也得进去，至于，结婚证，我不会跟你打的。”
凌雄拽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进教堂。
他们抵达门口。
教堂的门瞬间打开。
偌大的教堂四周，红色的烛光璀璨浪漫。
红毯从门口延伸到抱着神经的神父面前。
红毯上撒上了一地粉色玫瑰花瓣。
一个修女手里捧着一束白色捧花，递到苏婉手里。
整个教堂内，除了神父，除了一个修女之外，空无一人。
熟悉的结婚进行曲响起。
凌雄伸手，示意苏婉挽住。
苏婉眼眶发红，二十多年前。
她还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女。
她跟如今一样，身着白色的婚纱，挽着年轻英俊的凌雄，在所有亲人朋友的见证下。
走上红毯，从红毯这一头走到神父那一头。
回答完誓言，才完成仪式。
今天，所有的一切，重来一遍。
苏婉犹豫了好一会儿。
才渐渐的把手伸出手，挽住凌雄的手。
伴随着结婚进行曲。
两个人携手，一步一步走向幸福的彼岸。
凌雄的腿脚不好，苏婉为了配合他，步履非常缓慢。
在神父面前见证誓言。
凌雄拿出了一个戒指盒。
里面装着漂亮的对戒。
“以前那一对，被我一气之下扔进了海里，这是我补偿给你的。”
凌雄拿出硕大的钻戒，套上她的手指。
苏婉也拿起那枚男士钻戒，给凌雄套上。
仪式完成。
“请夫妻完成誓言之吻。”
“下去吧，一把年纪了，这个就省了。”
凌雄给神父递了一个冰冷的眼神。
教堂里的其余人一起退下了。
苏婉见人走后，慢慢的踮起脚尖。
措手不及的，吻上了凌雄的唇。
没有人说过，一把年纪就不能接吻。
虽然只是轻轻的一碰。
凌雄也感觉到了来自苏婉的爱意。
他像个木桩一样，站在那，伸出手轻轻摸了一把自己的唇。
“你……”
“随便表示一下吧，婚礼总该完整。不过，我亲你的时候，跟以前相比，没那么困难了。”
“人老了，背驼了，脊骨收缩，你当然没那么困难了，倒是你，身子还是这么灵活啊。”
凌雄笑着望着苏婉说道。
“我要是老的比你快，还怎么照顾你？”
“不，以后还是我来照顾你吧，让我做完这几十年对你亏欠的事。”
凌雄站的有些久，心焦气喘。
索性坐到了第一排的坐席上。
苏婉坐在他旁边，靠在了他肩上。
苏婉一直在跟凌雄说着以前的事。
一开始凌雄还会每一句都回应。
渐渐的，变成了一句，两句，声音微弱。
最后，再也没有了声音。
苏婉抬起头，拍了拍凌雄的脸，“你怎么了？醒醒啊。”
凌雄靠在椅子上，紧紧的闭着双眼，全身发凉。
苏婉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微弱的似乎没有一般。
“来人，快来人啊。”苏婉朝着门外大喊。
门外驻守的保镖，很快冲了进来，踱到苏婉面前，“夫人？怎么了？”
“快，送老爷去医院。”
从教堂赶赴医院。
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
凌雄脱离了生命危险。
而且当天，他还坚持出院。
第二天是除夕节，他还要带着苏婉回家跟凌枭寒团圆，他不想在这冰冷的永远度过。
苏婉遵从了他的要求，带着他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