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瑜你干嘛呢？”表姐靠近她问，“是不是在等那天那个小哥哥的消息？”
陆清瑜当然知道表姐说的小哥哥是谁，除了那个老爱在她面前刷存在感的赵泽亦，还能有谁。那天他硬是要送她回家，恰好被楼下的表姐看见了。
“不是他，是想向一个姐姐发祝福消息，不知道合不合适。”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随便发什么新年快乐就好了。”表姐顿觉无趣，随意说了几句客套话给陆清瑜，陆清瑜还是觉得不合适，打字删删减减，最后下定决心发出去了。
顾云曦在自己的房里弹了一天的吉他，什么都没吃，不是不想吃，是没顾得上。
直到窗外逐渐亮起的灯光照进房间，开着灯的房间，在夜晚很安静，安静过头了。
顾云曦觉得有点头晕，胃也不大舒服，偏偏坐在床上又不想动。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了，房间的暖气很足，还是很冷。
她是不是应该在今晚给陈颜泠发条祝福短信？
可陈颜泠应该不缺她这一条祝福。
“滴。”门外传来开门声。
听得顾云曦一阵恍惚，这时候谁能进门，别是遭贼了吧？
“吃饭了吗？我给你带了我妈做的糖醋排骨。”
陈颜泠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顾云曦先是眼睛一亮，忽然又倒吸一口气，迅速下床，跑到门边。
结果陈颜泠已经手握上门把手，推开了门，正好顾云曦也按到门把手使力。
陈颜泠愣了一秒：“你不方便？”
可顾云曦人已经站她面前了，黑发散乱，光着脚，一件薄衬衫遮住了圆润的翘臀，露出白花花的大腿。
顾云曦纠结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不方便，你给我带了什么吃的？”
然后顾云曦自然而然地走出门，陈颜泠当然也就跟着她转身去客厅，不过陈颜泠心里有点疑惑，下意识瞥了一眼顾云曦的房间。
她从没有擅自进过顾云曦的房间，这一眼，她看见里面床上地上全是散乱的纸，还有一把吉他，除了吉他还有其他的乐器，甚至有些是她根本不认识的。
纸上写的东西她却认识。
陈颜泠表情平静，跟着顾云曦，打量着顾云曦纤细的背影，似乎比她走之前更瘦一点。
“我带了糖醋排骨，辣子鸡，老鸭汤……”陈颜泠把吃食一点一点摆在桌上。
这些都是她装在保温盒里的，温度刚刚好。
顾云曦看着吃的，拿着筷子的手就没停过，上翘的嘴角沾上了些汤汁，陈颜泠抽了纸巾给她小心擦掉。
“你这吃相要是被拍下来，又有的黑了。”
顾云曦不满地说：“早就被拍下了，《生活》里面还给了特写，网上的粉丝都夸我可爱。”
陈颜泠没忍住笑出声：“粉丝滤镜你懂吗？”
顾云曦皱眉：“你扯吧，我看你就是嫉妒。”
陈颜泠想笑，嫉妒她，一个要钱没钱的十八线小演员？
“是是是，我就是嫉妒你貌美如花沉鱼落雁，连吃相难看都被说可爱。”
顾云曦很满意陈颜泠的话，甜甜地笑：“你怎么回来了，不和家里人吃年夜饭的吗？”
“吃完了，没事做，想到还有个不知道吃饭的人，就带了点饲料来喂某个人。”
顾云曦气得要拿筷子去敲陈颜泠的头，陈颜泠吓得叫了一声：“哎哎！别，筷子上有油！”
顾云曦冷哼一声：“呵，怕了吧。”
陈颜泠从小的教养是吃饭的时候尽量少说话，但是顾云曦偏偏话多，一边吃还一边吐槽她带少了。
“是啊，我以为是带一个人的饭，结果谁知道家里是头猪。”
顾云曦怒不可遏，一拍筷子，瞪了陈颜泠很久。
陈颜泠不得已给人把筷子递上：“开玩笑呢，不够吃我再点外卖。”
“想吃烧烤吗？我记得有一家的很不错。”
“吃。”顾云曦很没骨气地回了一句。
吃到最后，顾云曦瘫在沙发上，毫无形象可言。
衬衫因为顾云曦奇怪的姿势被拉到了腰上，大腿之上的胖次露出来，顾云曦却毫不在意。
她冲在收拾碗筷的陈颜泠说：“你放那儿就走吧，我待会收拾。”
陈颜泠抬头看她一眼。
顾云曦没有看她，而是盯着窗外随风而动的窗帘，然后打开电视，看起了电视。
现在时间还早，还没到放烟花的时候，很安静，除了电视里的声音，她们俩都没有说话。
如果陈颜泠不瞎，她应该看得见电视里放的正是陆清瑜参加的综艺节目，明星挑战节目，很展现了一把陆清瑜的人格魅力。
如果顾云曦不傻，她应该会换台，因为那是陆清瑜的综艺，她很烦陆清瑜。
可偏偏顾云曦没有换台，而陈颜泠也没有瞎。
顾云曦并没有真的在看电视；顾云曦身上的衬衫像极了陈颜泠穿过的白衬衫；顾云曦房间的谱子背面画着陈颜泠，甚至写满了陈颜泠的名字。
陈颜泠沉默着收拾桌子。
过了很久，在顾云曦的心快要提到嗓子口的时候，陈颜泠开口了。
“今晚不回家了，一群亲戚看着都烦，就想找我借钱攀关系。”陈颜泠收拾干净残局，坐在了顾云曦身边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