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江淹的投名状
人类国王的争夺战结束了，空白兄妹肩并肩着，向着他们租住的小旅馆走去。
两人肩并肩走着，却又是那么的沉默，与周围兴高采烈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毕竟现在人类的背后可是站着一位神灵呢！
一想到这点，生活在艾尔奇亚的人类，就开始狂欢了起来。他们已经作为卑微的种族太久了，以至于只要得悉自己身后站着一个强大的存在，就会忍不住高兴起来。
可惜，这对兄妹现在并不是这么想。
“哥……为什么顾村不愿意现在和我们对战？”
白轻声地问道，依旧是她惯常的语气，又轻又柔，像是一个怕人的小女孩一样。空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摸了摸自己妹妹的头。
“顾村的目的，我已经大概猜出一些来了。”
空轻声说道，停下了脚步。
他们租住的小旅馆，现在张灯结彩，仿佛在过着圣诞节一样。没有多说话，两兄妹直接从庆祝的人群中走过，看起来战败的是他们一般。
推开只有一张床的房间，门被空轻轻地带上。没等自己的妹妹反应过来，空直接一跃，盘腿坐在了床上。
“我们的战略现在可能要改变了，妹妹。”空对着自己妹妹白纯白色的双眸，轻声说道，“我们，可能已经成为了顾村利用的棋子。”
“利用……我们？哥……”
白有些意外地叫了起来。她从来不相信，有人能够在操纵人心这件事情上，利用自己的哥哥。毕竟，自己哥哥的强大可是有目共睹的，虽然这个世界还有人不清楚，但是作为曾经看完所有剧情的顾村一行人，他们为什么还会对哥的力量有疑问？
“除非他们知道哥的弱点？”
白有些不敢信心地低声说道。
“不是弱点，而是我们的盲点。”空缓缓地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妹妹面前轻轻一晃，嘴角不由地翘了起来，“首先，让我们来梳理一下情报。”
无论玩什么样的游戏，了解游戏中每个人的力量参数，甚至是各种战术，永远都是能够获胜的捷径。
“我们两个，或者说着这整个世界，都是来自于小说或者动漫。”空嘴角一边笑着一边说道，仿佛这一切都是别人的事情一样，“我们两个人，如果原著世界的作者不犯傻的话，应该是当仁不让的主角。”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兄妹啊，兄妹当主角，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空笑着摸了摸自己妹妹的脑袋，“现在妹控的主角可是非常流行的呢。而且顾村看你的样子，也非常的有爱，说不定他也是一个小说的主角呢。”
“这样一说的话，感觉自己无时无刻不在被人窥探呢。”白听到自己哥哥的话，轻轻抱起了膝盖，尽量缩小了自己的体积，“当主角的感觉，真的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呢。”
“哈哈！”
空大笑了起来。确实如此，无论玩哪一款游戏，都没有游戏中的主角意识到，自己只是游戏中的人物。虽然这样的小说和电影确实有一些，但基本上都非常地不卖座。这就跟美少女写真一样，美少女们都在假装着自己不知道被人偷拍，实际上却是在无数地摄像头下，拍摄出了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东西。
即使是日本成熟的成年人影业，那些持续尖叫的女主角们，在拍摄过程中也会经常暂停下来补妆的。整个世界，都是商品，通过精心地编造，然后贩卖出足够的价值。
人类，总归只是一个喜欢做梦的种族而已。
“但是我们的情况不一样，”空轻声说道，迎着自己妹妹有些疑惑的眸子，“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构架实际上非常大。按照我的推断，现在已知的种族就有十六个。”
“世界非常大……？”
“对，正是因为世界非常大，所以我们现在很可能不是在一个动漫世界中，或者说我们现在不是在一个先有动漫，然后才有小说的世界中。比如说fate系列，又或者舰娘系列，这些系列世界构架都很小，战斗一般都是只是发生在十几个人之间。虽然号称传承自远古，但是……”
空轻笑着摇了摇头。
“但是这个世界，归根到底都是通过几场战斗就能够解决的东西。如果拍成动画的话，最多也只是做出几季而已。”空迎着自己妹妹的目光，一边笑着一边解释到，“根据上面的推断，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是一个由小说改编的世界。或者说是先有小说，然后再会有动漫的世界。”
“那这两者又有什么区别？”
白有点弄不明白自己哥哥的话。
“区别可是有很大的。因为小说是一章一章，一卷一卷的。有可能小说出到一半，却已经拍摄了动漫。”空说着，又伸出了一跟手指来，“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上述的推测都是真的。顾村他们获得的情报究竟到了哪个地步？他们是看完了所有的小说，再来到这个世界？还是只是看了24集，每集有效信息不超过5分钟的动漫来到了这个世界？”
“信息量的巨大差距，会完全影响他们的行为。”
白终于弄懂了空的话，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么哥……你觉得呢？”
“我吗？”
空直接仰面躺在了床上，嘴角一翘笑了起来。
“我猜测，他们小说应该没有看完，看得更多的是动漫吧？毕竟动漫24集很少有出到一半就停滞的情况，但是小说的话，作者拖稿就是一个非常常见的事情了。”
“总觉得哥……你似乎对于小说的作者有着非常大的怨恨呢。”
白听着空的话，捂着自己的嘴角嗤嗤地笑了起来。
“那么在未来的情况不确定的情况下，或者说这个世界的秘密没有全部挖掘的情况下，顾村他们会怎么做？”空突然弹了起来，坐在床上轻声说道。
“唔……”
“他和江淹两伙人看起来水火不容，但是实际上，他们是不是都对这样的情况有着担忧呢？”空微蹙着眉头，缓声说道，“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必然是知道要来到这里的，这就像是我们打副本一样，打倒了最后boss，整个副本就通关了。”
“所以说……他们其实只要达到了自己的目标，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对。”
空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么作为一个游戏玩家而言，妹妹！”空双手轻轻地按在了妹妹的肩膀上，“在一个副本中，什么最重要？”
“奖励！”
“那么对于顾村他们来说，什么才是最好的奖励？”空说着，伸出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不会是这个世界的权利，也不会是这个世界人类的幸福。换言之……”
“是能力？”
“就是能力。”
空微微一笑，缓缓点了点头。
“对于能够依靠游戏，就解决所有争端的世界而言。弱者也有了战胜强者的可能性，而且筹码又是能够随意设定，什么样的筹码都能够使用。”
说到这，空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了起来。他现在突然有些后怕，自己如果不是在最后看到顾村的眼神，又再次将这所有的一切都通盘考虑一遍的话，恐怕现在自己还蒙在鼓里呢。
这个世界，虽然是游戏的乐园，但更是顾村和江淹他们这两伙人狩猎的猎场啊！
无论是人类种，还是已经出现的精灵种，甚至是传说中的上位生命，都有可能是顾村和江淹的猎物。如果更深地思考的话……
自己和妹妹的智慧，也有可能是顾村他们的猎物呢！
这个世界……
突然变得危险起来了呢！
空一边向着，一边将妹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普天之下，自己唯一能够相信的人，只有自己怀中的这个女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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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江淹就坐在亭子下，这个由茅草刚刚搭成的小亭子，是他指挥自己手下做出来的。
小小的茅草亭子中，一方古朴的案几就摆放在江淹的面前，一盏素瓷茶具中，正缓缓冒着热气。
“虽然身处在游戏人生的世界，但是享受这种事情却是不能够缺少的。你们说对不对？”
江淹盘腿坐在芦苇编成的坐垫上，嘴角带着一抹嘲讽地笑容。
一连六个手下，正一字排开地站在江淹的身后，同时将他们的目光投向了站在亭子之外的曹质。
这个轮回者，之前违反了江淹的命令，擅自于柯拉米她们进行了接触，并且将自己这些人的情报全部都泄露了出去。
按照之前顾村那一方设定的团战任务，他们如果失败的话，将会随机抹杀掉一名成员。
只是现在……
“时间不多了，你还有什么遗言吗，曹质？”
江淹目光轻轻一挑，投向了跪在亭子外面的曹质。曹质现在满面通红，两股站站，似乎在死神已经在他的身后举起了镰刀，只等待着收割他性命的那一刻到来。
“我想不通！”
曹质终于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江淹不是这样的，他虽然拿自己这些轮回者只是当做工具而已，但是他却是一个十分爱护工具的人！工具之所以是工具，就是因为这些工具还有着利用的价值！
他没有道理就让自己白白地牺牲啊！
“想不通吗？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为什么到现在都想不通呢？”江淹轻笑一声，缓缓转过身来，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轮回者们。
看着自己手下脸上一片困惑的表情，江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看来不仅是曹质想不通，你们自己也想不通吗？”
确实如此。
不仅是曹质想不通江淹的行为，就连他的手下们脸上都是一副苦楚，甚至是疑惑的表情。之前和顾村一行人剑拔弩张，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是轮回世界之中的团战，他们两方天生就是对立的。
但是现在又算什么？
不去帮助柯拉米一行人，甚至就连空白兄妹都让给了顾村一行人？
这不是明摆着在给顾村他们减少难度吗？不仅如此，自己这边还要牺牲一个人？
这样下去，自己这场团战还怎么打？难道要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等待着顾村让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抹掉自己这些人的脖子吗？
“想不通吗？这真的有这么难想通吗？”江淹想了想，终于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你们之中，有谁真的看完了游戏人生的结局？”
“这个……”
“没有，因为这本书根本就没有写完。”江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手下的话打断了，“这种没有结局的破世界，远比什么fate之类的世界要危险，你们永远无法想象，作者究竟会有什么脑洞。我曾经经历过一个世界，原本剧情发展的好好地，结果到了最后一步，那个作者写了一个结局。”
说着，江淹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下握成拳，狠狠地砸了下来。
“一颗天外陨石，从天而降。将所有的主角配角，所有的反派都给砸死了。大结局！”
咕嘟……
听到江淹的话，众人的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如果游戏人生的作者也像那个陨石结局作者一样的话，这个世界会不会突然呼啦一声就毁灭了？
“但是这个世界这么危险，却也是如此的诱人啊！”江淹迎着自己手下们恐惧的目光，微笑着说道，“这个世界的人虽然能够使用魔法，却不能够进行作弊。在这个条件下，我们具有越级挑战的可能性。与其狩猎顾村他们一行人的能力，我们不如把目光放得更加远大一些。”
江淹说着，脸上多出了一丝自得的笑容来。
他虽然对顾村充满了敌意，但是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才是最有趣的事情。至少目前为止，顾村和自己的布局是在同一个水平上的。
“让曹质你死去，其实是我们之间的默契。你现在应该也还没有听懂吧？”
江淹缓缓地站起了身，走到了自己手下曹质的面前，俯下头，怜悯地看着曹质。
“换一句话，我想你就应该会懂了。你是我们这方出的投名状。”
投名状！？
这个念头刚刚在曹质的脑海中冒出来，他立刻惊恐地发现，自己浑身都开始崩溃。
只是一个眨眼，曹质便已经化作了一滩飘散的晶体，消失在了江淹的身前。
“怎么样，我们休战的诚意，应该已经够了吧，顾村？”
江淹说着，抬起了头，看着空无一物的天空，放声大笑了起来。
作者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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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唔……
??有读者问我，游戏人生卷，究竟是按照小说来写，还是按照动漫来写。。。。
??这个，我只能够说……
??我平生最讨厌没有完结的动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