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南客摆摆手,身后有人拿过椅子,南客轻轻的坐了上去,阏氏只感觉自己的脑回路有些不够清晰,她仔细的捋了一下,南客杀了西凉国君,而且看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冒充了他,这样一来,他确实有了儿子,而且不止一个啊!
他刚刚说的是因为好儿子才找到这里来,那不就是说易行君出卖了自己?阏氏眼皮一沉,怒气上升。
“你冒充西凉国君和我无关!我也不关心这些事,我只想知道你大半夜跑到我这里来,所为何事?”
南客笑了笑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阏氏才不想听故事,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安慰问题,可南客不给她反驳的机会,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二十年前,我刚满二十岁,那个年纪在我们的年代,有的人孩子都已经会跑了,而我却连未婚妻都没有,从小习武的我励志做一名军人,所以儿女情长根本不被我看中,我记得当兵那天,心情是激动的,穿上军装和盔甲,骑着马拿着兵器,精气神瞬间都不一样了。”
阏氏有些不耐烦:“我不想听这些!”
南客不理她:“做了士兵后,我的梦想便是有一天能够晋升为统领,于是我拼命杀敌,血战四方,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一年,一年后,战乱升级,当年的中原国并不大,但他们野心不小,皇帝御驾亲征勇猛无比,周边的小国被他清理了个干净,最后把目标定在了其他大国身上,我作为士兵,当然是上面指哪里,我就打到哪里,但没想到的是,我们要攻克的国家兵力不俗,而且将军也是个人物,我们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那一战除了将军和我,其余人一个不剩,全被砍了脑袋,看着一地如西瓜的头颅,我吐了很久,在战场上厮杀,摔胳膊短腿儿什么都见过的我,那一天吐了很久。”
说到这南客看了看阏氏:“你知道我为什么吐吗?因为吓的,人恐惧到了一定的程度,是会吐的,胃、肝、心脏都在剧烈的颤抖,怎么可能没有反应?那一天过后,我便离开了军队,独自一人远走他乡,在游历到大陆东南尽头时,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为何不创建一个没有纷争,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的世界呢?我可以给他们想要的,组建大家庭,大家一起相亲相爱,这样一来,就不会再有人受到伤害!”
阏氏听到这已经隐隐的想起了什么,二十年前,与那件事很贴合时间啊!但她没有吭声,继续仔细的听着。
“于是我便想办法组织个小规模的团体,慢慢壮大和传扬我的理念,我教会他们习武、读书、这字,又教会他们如何做到真善美,你不懂那种教书育人的美妙,看着我的孩儿们一天天懂得活着的真谛,我很欣慰!也很兴奋!我要将我的理念发扬光大,布满这个世界!”
南客越说越激动,甚至有些癫狂,可兴奋的状态没有持续多久,他的神色突然又暗淡下来:“可恨的中原老皇帝!他嫉妒我的才能与我的理念,怕我真的创造出一个和平的世界,于是开始打压我,甚至联合各个国家的首脑,一起将我列为危险人物,我和我的孩子们遭到了无情的砍杀与清除,我们试图过反抗,但因我们的武装不够好,被他们杀了个全军覆没,至此以后,我隐姓埋名直到现在。”
南客一口气说到这里,才抬头看了一眼阏氏,此时的阏氏已经完全放空,她的脑子开始不够灵活,因为她知道南客是谁了?归元教教主!那个提倡万法归元的人!十多年前世界上头号大魔头,组建的归元教教众布满世界各地,只要他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肯为他去死!
没想到他还活着!当年他的归元教以宗教形式在世界各地广招门徒,所以和每个国家的首脑关系都不错,但后来有人发现他们做了很多邪恶的事情,比如挖掘新鲜的尸骨,用来唤醒,做成不死之身,也就是活死人,这件事得以传开,是因为到了后期,他们已经不限于新鲜尸骨,而是转念到了活人身上,这样邪恶的手段一经传开,便被世界各地所不容,南客也被推向了风口浪尖,但这些还不是导致他被彻底封杀的原因。
南客遭到彻底封杀是因为他的教众们实在是蒙了心了,一心与他共存亡,如果只是一小只教派起义,各国首脑还不至于上火操心,但全世界的归元教弟子们多大几百万人,这么多人一起起义,任谁也受不了!
几国皇帝一考虑,决定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将南客置于死地,于是一场世界大战爆发,联盟国由几个国家组成,势必讨伐归元教,那一站打了整整五年,最终得到的消息是归元教不复存在,教主死于腰斩。
阏氏回忆着归元教与联盟国的一切事宜,突然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南客到底是方面那个教主,还是成员?这个她无从判断,因为无论是哪一个角色,都能重新组织归元教的,但看他身后的那些人,与听说过的活死人很是相像,而且这种古老的邪术只有当年的教主才会用……
阏氏想到这些,不禁神色一黯,她的表情已经没有了起初的吃惊,因为吃惊已经够多了,所以更多的是平和,怎么说也是见过风浪的人,从七岁开始做圣女,父亲对她的关怀和爱护本就为零,所以从小她就很自立,遇事自己扛,如今过去这么多年,她的心态更是达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
南客看着阏氏平和的样子,也微微有些吃惊,没想到一介女流之辈见到自己,听自己讲完这些故事,居然没有被吓到,也是够有毅力的,要知道南客当年的名讳是可以立止小儿啼哭的。
“阏皇后不愧是青莲教的圣女,有魄力有胆识!”
对于南客能清晰的指出她的来历,阏氏一点也不吃惊,这个人如果真的是当年的归元教教主,那么能查到自己的来历,也不算稀奇。
福伯拄着拐杖缓缓来到前方,他已经听南客说了半天,一开始他脸上的皱纹还是绽放的,到了后期时,心态也平和了许多,没办法,该来的总会来,怕也没有用。
“教主,你们归元教与我们青莲教井水不犯河水,不知您今夜前来,有何指教?”
阏氏动了动嘴,她能猜到一些南客此次前来的目的,但女人嘛,无论多有能力,也有不足的地方,比如现在,她就很侥幸的希望南客并不是来要自己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