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主人都想看个热闹,周青峰也无所谓了。于是三人都进入别墅地下室,摆好桌椅零食之类。
美国人的房子喜欢修很大的地下室,不但堆放些杂物,也是重要的生活空间。比如洗衣机或运动器械都会在地下。
白人老头坐在自己的摇椅上,还事先服用了硝化甘油,稳住自己的心脏后表示:“孩子,开始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冯克全过程在‘呜啊呜’的挣扎。从表情来看,或求饶,或咒骂,或悲愤。但周青峰不管他,只找一块大大的桌布铺在地上,免得弄脏地面。
扯掉勒住冯克嘴巴的布条后,这家伙立马喘着粗气喊道:“维克多,别这样。我把我所有的家产都给你,够你挥霍一辈子的。”
“陈志忠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但他最后的结局是夫妻俩都死了。”周青峰将布条随手丢下,“说点有用的吧。反正你也快死了,别隐瞒。”
冯克扭动身躯,朝正绕着自己打转的周青峰喊道:“我跟你没有仇啊。为什么非要我死?我对你肯定有用的,你让我活着,行不行?”
经历过卡佳别墅的枪战,冯克见识了周青峰的疯狂和暴力,用‘杀人不眨眼’来形容再贴切不过。
周青峰能在极致的困境中翻盘,还能毫无喜怒的射杀任何目标。这份把路人当NPC的心态让冯克没有任何底牌。
冯克的哀求声很大,但别墅地下室完美遮蔽其呼喊。只有摇椅上的白人老头用沙哑的声音提出点异议,“你们......能说英语吗?”
场面瞬间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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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后,冯克用英语向老头咆哮喊道:“这不是在演戏。你知道这小子要干什么吗?他要杀了我,他真的要杀了我。
一个小时前,他将一名白人的脑袋撞成了碎渣,还射杀了多名联邦政府的雇员。你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吗?他真的是个极其危险的罪犯。”
老头又看向周青峰。
周青峰一摊手,“这人说的没错。不过你可以继续问问,我为什么要杀他?问问他都干过些什么?
就好比,我是检方,你是法官,而他是罪人。我给他自我辩护的权力,你来判断他该不该死?”
哎呦!
老头双手扶着摇椅,眨巴眨巴眼睛,忽而兴奋的扭动了几下身体,说道:“我来当法官?还真是新奇的经历,很有趣。真让我来决定这人的生死?”
周大爷点头,“也未尝不可。”
“今晚越来越有意思了。”老头用手当法槌,朝摇椅上一拍,指着冯克道:“嫌疑人,你可以开始自我辩护了。”
冯克一脸呆滞,半晌后看着摇椅上的老头,说道:“你疯了吗?你被这小子绑票了,居然......听他的安排,玩庭审游戏?”
可老头入戏很快,又扭头向周青峰建议道:“我们是不是还缺陪审团和律师?我家周围的邻居应该乐意来参加。”
周大爷板着一张脸,没表情。
老头随之放弃,再次一拍‘法槌’,“嫌疑人,别浪费时间,开始陈述。”
冯克一张胖脸转来转去,看看老头,再看看周青峰。地下室的灯光就在他头顶上,他的生死就这么滑稽的落在眼前两个好整以暇且不着调的家伙身上。
“你们......要我说什么?”
“从你最开始的经历说起。”周青峰也找张椅子坐下,“这地方很安全,我们有的是时间。”
冯克完全没的选,他只能颓然的松劲坐下,吞咽几下润润喉,开口道:“好吧,就从头开始。
我父亲原来是国民党的军官,49年从大陆撤退,他没去台湾,选择经香港到美国生活。我是二代华人,在旧金山长大。
我大学读的法律,毕业后希望进政府部门工作,但不成功。
后来我改行做贸易代理,大陆刚刚进WTO,跟美国的贸易量暴涨。我就是那时候认识了郭效。
当时的郭效是大陆来的贸易官员,背景很强,人脉很广,手里有巨额订单。我为了拿他手里的订单想尽办法,吃喝嫖赌,什么都给他弄。
但郭效显然不缺这些。他想要认识美国政界的渠道,想要认识国会议员,州议员。连普通的地方官僚都不行。
郭效一开始根本不懂美国,以为像在中国那样直接送钱拉关系就行,为此吃了好多闭门羹。
我好歹懂一些,就帮他联系‘民运’组织,联系寻求政治庇护的非法移民,联系所谓的‘反华’议员。
我告诉他,美国议员喜欢什么话题,如何贿赂才不算违法,如何把境外资产转移到美国,如何避税。”
冯克说到这,叫屈的喊道:“这些都是生意,上流社会的生意,做生意也有错吗?”
‘法官’老头抬起手指,颤颤的指着冯克,“上帝啊,美国就是被你这种人搞坏的。就因为有你们,美利坚的官员才会变得堕落。不用再废话了,我宣判他死刑。”
斩钉截铁。
场面再次安静。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好戏才开场,不能这么结束啊。
周青峰正翘着二郎腿,发现法官居然判的这么快,不得不提出‘抗议’道:“呃......我们还是要尊重一下嫌犯的人权,好歹让他说完嘛。”
老头呆了呆,又指着冯克,语气严厉的说道:“这种垃圾有什么人权?他们给议员提供豪华游艇,用雏妓提供性贿赂,捐献资金搅乱总统大选。
政府官员当然开心了,但我们的文化遭到腐蚀,立国精神在瓦解,国家经济在扭曲,贫富差距在加大。
他们有最好的律师,可以找法律漏洞,甚至能让法律为他们而修改。可短期的利益没给美利坚的民众带来任何好处。
没有,一点都没有!
作为一名美利坚的爱国者,我要说——这些人就是政客的走狗。”
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周青峰坐在旁边发呆,有种给老头鼓掌的冲动——这种发自内心的愤怒,说的真是太好了。
就是在当前这个状况下,有点违和。
看老头须发张扬的怒容,灯光下的冯克更是呆,心想:“这他妈的什么事嘛?老头居然不站在我这边。”
冯克犹豫了一下,举手向周青峰说道:“考虑到法官情绪激动已经难以保持中立。检方,我作为嫌疑人有权要求更换法官。”
嫌疑人有这种权力?
周青峰假装要考虑一下。
老头断然拒绝,“不行。现在很晚了,我家邻居都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