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强化的躯体化身人形挖掘机,周青峰以超出常人两三倍的耐力和十倍的爆发力,在黑黝黝的地下挖了整整半个月。
哪怕间断性的使用,应急灯的电量也在第五天就耗尽了。接下来的时间,他就跟地下的鼹鼠般活动。
持续的高强度劳作又极大消耗体力,更需要高热量食物来维持。从实验室搜刮的饮用水在第十天就消耗殆尽,食物在第十三天被吃光。
幸好那根合金钢锻造的撬棍还算质量优异,没让周青峰落得靠自己两只手挖掘的惨状。可他的衣物却在挖掘过程中变得破烂溜丢,到最后连个裤衩都保不住。
地底没有光,一丝一毫都没有。
周青峰全靠听力摸索,追寻地缝中时有时无的气流。他甚至因此丧失时间观念,但当撬棍的捅击穿透地下排污通道的洞壁,那一刻的欣喜足以奖励半个月来的艰辛。
当他的双眼再次看到光线,是在距离私营监狱数百米外的雨水排污沟下。他头一次觉着夜晚的星光是如此的迷人,草地散发的泥土气息是何等的清新。
推开排污沟的铁栅,冒出头的周青峰警惕扫视几十米内任何动静。他没忘记自己还处于被抓捕的困境。
别累死累活半个月,出来就被抓,这可太可悲了。
排污沟外只有单调的虫鸣和风声,无论视觉听觉还是嗅觉,都感觉不到任何人类活动的迹象。他很有耐心的等了一个多钟头,才从地下冒出来。
半个月的劳作让人脱胎换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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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周青峰展现出铜浇铁铸的躯体。他脏兮兮的像个流浪汉,乱糟糟的头发上全是灰,可棱角分明,线条锐利的肌肉蕴藏着强大的力量。
他‘坦荡荡’的走出来,靠星空辨识方向,踩过杂草,穿过树木,朝私营监狱方向而去。
林地里留有不少监狱的警报和监控设备,但大多都不再工作。确切说,是没有通电。林间道路上落有不少树叶,看样子每日不断的巡逻也早就终止。
当拨开最后一根枝杈,周青峰看到月光下凌乱的建筑废墟。外围的铁丝网,监控塔,摄像头都还在,但内部那座回字形的监狱则完全倒塌了。
夜里安静的很,月光下的废墟阴影在变化晃动,仿佛藏着可怕的妖魔。可靠近后就会发现,那不过是损坏的杂物露出扭曲的模样。
为什么?
这座监狱造价至少五千万美元,地下的秘密实验室拥有大量尖端设备,是以‘亿’来计算价值。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主管者决定废弃此地,还要进行爆破来摧毁它。
周青峰对此极其不解。
监狱主体被摧毁,但周围还有些附属设施保留下来。比如森林里有一些专供警卫巡逻休息的小屋,被随意废弃了。
周青峰找到些普通的外套,免除裸奔的窘况。有些罐头类的食物,正好用来果腹。他甚至找到一部破烂的皮卡。
监狱的警卫在撤离时颇为匆忙。价值几亿的地下实验室都可以不要,报废的破车就更不会带走。
但这车油箱竟然是满的,点火之后还能开,成了周青峰的代步工具。
步枪,防弹衣,夜视仪,手枪,装具,强光手电,各种零碎,外加一台破车。这些就成了他目前全部的财产。
但这些并不能给周青峰多少安全感。他所在的地区距离CIA兰利总部才几十公里,距离美国首都华盛顿也近的很。他很清楚自己的对手是个何等强大的暴力体系。
能从地下逃脱是莫大的幸运,但隐蔽低调才能让他继续活下去。
“这破车的收音机居然是坏的。”
周青峰开车上路,摆弄一番后发现自己没法及时获取当前的信息。他努力回想脑子里的地图,决定沿着211号高速公路向西走。
“希望不要遇到老美的公路巡警。”
周青峰是主动暴露的,身上没有任何证件。包括面孔头像在内,他的所有信息肯定上了美方执法机构的内部网。这会让他寸步难行。
破皮卡跑半天,天亮后驶入一家加油站。
周青峰在搜刮地下实验室时,顺手从尸体上弄了不少现金。这是他的行动习惯,哪怕身处绝地也没忘记。
加油站附带便利店,收银台后是个容貌干瘪的中年妇女。
她正在看电视,听到门铃响,很警觉的瞄了眼流浪汉模样的周青峰,伸手摸向柜台下,问了句:“小子,你想要点什么?”
老美治安是出了名的差,歹徒抢劫加油站是常事。周青峰打赌收银台下是一支上膛的霰弹枪。
他张开双手,让收银的妇女看到自己手里的现金,并停在收银台大概三米外,说道:“别紧张,我想买点食物和水。”
或许是亚裔面孔显得没那么有攻击性,中年妇女点点头,“自己挑吧。”
周青峰又问道:“卫生间在哪里?我需要洗洗脸。”
看眼前的小子蓬头垢面,中年妇女倒关切的反问道:“你是怎么了?”
“我被人打劫了,遇到一帮恶棍。差点连命都丢掉。”
“哦......这事最近太多了。自从白宫宣布进入‘国家紧急状态’,治安就差了许多。”
嗯......?
周青峰的眼睛左右乱瞄,很快看到收银台的报刊架。他买了些吃喝,还去卫生间清理一番,把油箱加满又拿了几份报纸回到破皮卡内。
《华盛顿邮报》头版——‘不知名病毒正在多个州蔓延,防疫政策难以执行’。
《纽约时报》头版——‘民主党议员抨击白宫,认为进入‘国家紧急状态’是不愿接受选举失败的无耻行为’。
《洛杉矶时报》头版——‘所谓新型病毒是共和党阴谋,民主政治面临严重挑战’。
美国佬到底在搞什么?
周青峰在车内看的满头雾水,觉着自己在地下的半个月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特别的事情。他又走下车到便利店兑换硬币,用加油站的公共电话拨了个特殊号码。
振铃响了三声,周青峰就挂断了。等了一会,有人回拨过来。他抓起话筒用英语说道:“我是维克多。”
电话里传出平淡的答复,“你好,维克多。我能为你做什么?”
“我想见表舅,他有空吗?”周青峰又换西班牙语。
对方问道:“你表舅身体不太好,只怕是不行。”
“那么我表妹呢?”这次切换到粤语。
通话的内容不重要,但约定的暗记对上了。
电话再次挂断,过了好一会才回拨过来。对方明显换了个人,语气急促又带着怀疑的问道:“周青峰?”
“是我。”
“你没死?”
“你巴不得我死吗?”
“你成功了?”
“算是吧。”
对方沉默了几秒,“情况有变,我们需要当面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