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屁功夫可不是年长就学得会的!我这辈子只怕也比不上您米掌柜的呢!
默然将一盏茶喝完,米邱材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不知在想些什么,珍娘安安稳稳地坐着,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更不主动与对方兜话。
终于,米邱材憋不住了。
“齐掌柜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来了,珍娘心想。
“有什么不当讲的?我这个人心眼大不爱计较,有什么您就说吧。”
你不说不得憋死?
米邱材好像知心大姐一样,笑眯眯,诚贴贴地将身子倾向珍娘:“最近,我听店里的客人说,程夫人,好像在替齐掌柜的寻婆家?”
珍娘眉心倏地一凝,本能地低头,避让对面米邱材犀利的目光。
“哦?”她只说得出这一个字。
米邱材得意起来,这个老狐狸看过的人好比热带雨林,珍娘一时的疏忽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么说来是真的了?
那可太好了!
“哎呀我说齐掌柜的,这点子事有什么不好说的?其实我心里也有个谱儿。。。”
米邱材的话还没说完,珍娘突地抬头:“我才来店里一天,又赶着要开张,里外事多,不能陪米掌柜的了,掌柜的若还想坐坐,只管歇着,若有事忙,走也可以。”
米邱材悻悻的。
不过来这一趟毕竟还是获取了些有用的消息,尤其是最后那个问题,米邱材这么一想,顿时情绪又高涨起来。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您忙您的,我那头也不能闲着,现在的伙计不看着点就要上天,我也得回去。。。”
珍娘送他出门时,甚至连装出来的笑都没有了。
梁师傅走出仓库锁了门,正撞见珍娘,一脸晦气地走过来。
“米掌柜的走了?”梁师傅细声细语地问,故意对她的脸色视而不见。
珍娘冷笑:“咱们院里有井没有?我记得有句话说:院内有井防小口,便是祸少福星多,我看哪,咱们得多打几口才好。”
虽答不对问,可梁师傅是一点就透的人,怎会听不出珍娘的弦外之音?
“同行如冤家,掌柜的也别太放在心上了。”
珍娘勉强笑了笑:“我是不是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梁师傅笑而不语。
珍娘在心里摇头。
自己本不是这样浅薄没有心机的人,可也不知怎么的,提起这事来,就有些压不住火。
自己要嫁谁怎么就引得这么多人操心?
还让不让人愉快地谈场恋爱了?
突然珍娘打了个激灵。
谈。。。
跟谁谈?
怎么想得这么顺溜好像习惯成自然似的了?
她晃了晃脑袋,竭力不去想这个问题,于是将思路转到别处。
“梁师傅,才米掌柜的送来的东西另放,”珍娘冷笑着道:“收不收还不一定呢!”
梁师傅微微躬身:“是。小的才也想到这一点了,因此单独将那些放在一间屋里。”
珍娘昂首,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竖起大拇指:“厉害!”
才说到这里,外头伙计来报:“雅平居来人说,米掌柜的喜欢黄精果和雕菰饭,问能不能给他方子?也想照着做出来。”
梁师傅就看珍娘。
珍娘挑眉冷笑,唇角微微勾起嘲讽弧度:“倒真是雁过拔毛,什么时候也不忘记揩油。”
梁师傅便向外去:“我跟人说去,必不让他生气,也能灭了这个念头。”
珍娘叫住他:“不必,”嘴里轻嗤了一声:“告诉他又如何?才已当面说过,原料不同,配方一至也做不出一样的味道,更别提不同的人来做了。”
说着走进自己屋里,很快出来,手上捏了张苏笺:“哪!拿去给人就是!”
梁师傅微笑去了。
米邱材正跟管家说话呢,来人报说,去齐家要来配方单子了。
“我敢打赌那鬼数灵的丫头不会写上真的!”米邱材冷笑接过单子,然后交给管家:“念给我听!”
管家老老实实地念出来:
“黄精果:仲春深釆黄精的根,九蒸九曝,捣烂饴,可作果食。还可做饼,配方如下:细切一石,水二石五升,煮去苦味,漉入绢袋压汁,澄清后再煎如膏状,配炒黑豆、黄米炒后,作饼,约二寸大为上佳。”
正文 第180章轮番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