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红色灯光亮起,他站在床边,手指解着衬衫扣子,嘴里说着,“三小姐别着急,我这就伺候你。”
一步一步朝着床边靠近,黎初看着他的眼神感到头皮发麻,内心暗自祈祷,谢清砚快点来。
可是门外一点动静也没有,她虽然没表现出来,心里慌的发颤。
手腕在摩擦间,领带有些松了,黎初暗自用力。
脚腕被握住时,黎初身体被往前带了一截,但下一秒,她挣开的双手朝着他脸挥了过去。
孟津怀捂着被打的眼睛,凶狠叫嚣,“你敢打老子,不想活了。”
他扑过来掐黎初脖子,用了很大的劲儿,黎初感觉窒息难以呼吸,孟津怀恶心去挑她的衣服。
“你敢动我,你死定了。”
孟津怀笑话:“这时候了,还嘴硬呢呢。”
“咚——”
一声巨响骤然响起,吓得孟津怀手指一颤,回头恶狠狠盯着晃了下的门板。
紧接着下秒,刷卡声响起,房门被踢开。
走廊的光瞬间倾泻进来,一道人影出现在光下,逆着光,他走了进来。
还来不及看清来人,孟津怀被人按翻在床上,拳头一下一下砸下去,发出皮肉碰撞的闷哼声。
男人下死手打,哀嚎不止。
黎初只能看见他阴沉的侧脸,发狠的神色,紧抿的唇瓣,委屈害怕的眼泪瞬间滑出眼眶。
她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啊,后知后觉的后怕感涌上来。
这些情绪让她一时混乱。
她用力爬起来冲着孟津怀一阵拳打脚踢,专挑他那张脸打,又狠狠踹他的腿,不顾形象的臭骂。
打累了,她倒在床上。
哭得委委屈屈的,叫他,“谢清砚,抱我。”
第43章 day43
谢清砚狠狠制着孟津怀, 眼下一片阴翳,周身盛怒的气息骇人。
而孟津怀喝了不少酒,力量悬殊,他毫无反手之力。
舌尖顶了下被打破的嘴角, 孟津怀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 用阴沉沉的语气说:“谢清砚, 三年前你抢了先,凭什么啊。”
说话间,额头暴起青筋,暴声怒吼:“凭什么啊!”
这次谢清砚没在用拳头, 而是换用手肘直接压住他的脖子, 抵着他抬起下巴, 呼吸变得紧张急促。
“凭你不配。”谢清砚沉沉出声。
声音冷冽,低沉, 犹如一记冰刀狠狠刺进孟津怀心里。
孟津怀呼吸困难, 整张脸涨得通红, 屈辱和不甘心在眼中交织,挣扎反抗都无果,他咬着牙,眼神狠狠瞪着谢清砚。
脸上青红相交,破掉的嘴角渗出血渍, 他舔了舔唇角,用力吐了一口血水。
他就是故意的。
要让谢清砚然染上他肮脏的血水,恶心他,羞辱他。
可是谢清砚岿然不动, 即使衣服上沾染他的血污,那张冷冰霜的脸没有丝毫变化。
这一幕狠狠刺痛孟津怀的自尊。
孟津怀气不过, 却又无计可施,涨红了脖子,挑衅道:“谢家算他妈个屁。”
他嚷嚷着:“你老子都快死了。”
气急败坏的样子像极了小丑。
谢清砚面色并无半点波澜,只是冷声告诉他,“你还是想想,过了今晚孟家何去何从。”
孟津怀脸色骤然沉下来,开始破口大骂,什么难听骂什么,专挑着很脏的字眼骂。
饶是他骂的再凶再难听,谢清砚都表现出无动于衷。
边骂边挣扎,谢清砚干脆将他翻身按在床上,膝盖抵着他的腰后背,拾起领带将他双手绑在背后。
揪着孟津怀跪到地上,也没能阻止他的骂声。
刺耳的词汇伴随着男人恶心的嗓音,吵得黎初脑仁疼,酒劲儿本就没散,眼前昏沉又模糊,一阵阵痛刺激着脑子,恶心的想吐。
躺着的床让她涣感到恶心,被孟津怀碰过的下巴像是毒蛇爬过,惹得浑身难受,她现在很想泡个澡,洗掉身上的晦气。
“谢清砚。”柔弱的声音被孟津怀的声音盖住。
她狠狠踹了一脚孟津怀,呵斥他闭嘴,转而委委屈屈叫谢清砚,
“谢清砚,抱我。”
谢清砚将孟津怀踹倒在地上,越过他,大步走向床边,脱掉身上的外套将黎初包裹,抱了起来。
大步流星朝外走。
黎初的脸藏在衣服里,四周都是谢清砚的味道,骂声逐渐变弱,她的头疼稍微缓解。
闷闷的声音从衣服里传出来,“我们走了,孟津怀怎么办?“
她可不想就这么放过孟津怀。
谢清砚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下,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别担心,会有人来处理。”
黎初轻轻“哦”了一声,心说那就好,但仍旧不忘强调,“可不能轻饶了他。”
“知道了。”头顶忽然被男人的下巴蹭了下,声音就落在耳边,“睡会儿,我带你回家。”
黎初双手虚虚抓着他的外套,探出一点脑袋,脸色或许黑色外套的映衬,又或者是受了惊吓过度过于苍白。
白的不正常。
谢清砚垂眸看她,眼里充满了疼惜,柔软的不像话。
“谢清砚——”她眨了眨眼。
谢清砚停下脚步,关切问道:“不舒服?”
幸亏孟津怀也没敢弄什么很烈的药,酒意掺杂感觉无力,黎初摇摇头,探出一只手臂,稳稳勾住他脖颈。
撩起眼睫,视线在他唇上描摹,几番之后,她提了提血色稍淡的唇,“吻我。”
不合时宜的提出的要求,谢清砚本该义正严词拒绝,可是当他对上那双潮湿盈润的眼,所有拒绝在他这都失效。
满足她的所有要求,他的使命就该如此。
谢清砚低下头,黎初的另一只手瞬间伸出来环住他的脖颈,拉住他往下沉。
薄唇触碰,干燥又柔软。
黎初大胆地咬了上去,毫无章法地挑逗着他,见男人眼皮动了动,手臂触碰的脖颈能清晰感受往下吞咽的震感。
她放开了他,低声说:“幸好你来了。”
她没有在哄他,在睁开眼看见孟津怀那一刻,她脑子里疯狂呼唤谢清砚,将所有的筹码都交到他手里。
幸好,他没让她失望。
谢清砚鼻尖碰了下她的鼻尖,抱着她继续往前走,沉默着。
“你怎么不说话?”黎初狐疑打量着他。
他紧闭着薄唇,哪怕被她咬了,表面有些湿漉,但冷静的让人看不出情绪。
“你想听什么?”他说。
虽然谢清砚平时一副矜冷禁欲的模样,可不是今天这般反常,她的直觉很准的。
思索了几秒钟,黎初灵光一下,忽然想通了,悄声贴近他,“你是在害怕吗?”
害怕她出事,害怕他去的不及时?
谢清砚很低的“嗯”了一声。
不光是害怕,他甚至是自责,如果能将她看牢一些,是不是就不会让她置于危险境地。
若是,当初对孟津怀再狠点。
他一辈子也没什么害怕的,就算当初被关在冰冷的地窖他也从未生出过畏惧,唯独这件事情,让他第一次有了后怕感。
毛骨悚然的感觉经久不消,手臂抑制不住的颤抖。
黎初只是开玩笑,没想到真说中了,心里划过一抹异样情绪。
她主动抬起身,往他唇边贴了下,笨拙的安慰他,“我这不是没事嘛。”
可是,谢清砚的脸色不见好。
以前哄男人不过心,什么都敢说,可是,面对谢清砚时,那些轻佻不走心的话像是被封印,一句也说不出。
一路上沉默着,车内安静的反常。
黎初感觉车速很快,侧过头看见谢清砚的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直接用力到发白。
白皙的手背上还沾染着孟津怀的血迹,映衬着凸起的青筋,有种战损的破碎的美感。
黎初盯着看了一路,回到云庐。
谢清砚将她放在沙发上,垂眸盯着她良久,视线无声贴在一起,没有沾染情绪,却觉着莫名安心。
“受伤了吗?”当时灯光太暗,情况紧急,他来不及看。
黎初摇头,下巴有点疼但不严重。
她伸出手,娇声娇气,“手疼,打孟津怀打的。”
一点也没受到惊吓的样子。
谢清砚握住她手指,捏了捏,等到她觉着舒服了,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