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意料之中的答案，霍云霆还是止不住的失望，一颗心沉了又沉，似乎看不到底。
呼吸微滞，良久，霍云霆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就这么恨我？”
霍云霆不理解，或者说是不愿去想这个可能，他做了什么，就让江星澜能对他下手这么狠？
恨不得他身败名裂……
这句话太有杀伤力，就像一把刀，狠狠搅弄着霍云霆最敏感的一处血肉，他不懂，为什么他总是这么不讨喜？
年少时，父母不喜欢他的叛逆和戾气，更偏爱乖巧懂事的哥哥，他努力争取过，但无济于事。
对此，虽然心有不满，可随着年纪渐长早就放下了。
碰到江星澜的时候，他就像小孩子终于拥有了独属于自己的宠物，哪怕有时间期限，可他依旧开心。
他的小野猫喜欢亲热，喜欢刺激和过程的酣畅淋漓，那他就竭尽全力给他想要的一切。
尽管如此，小野猫还是厌倦了他。
他不想放松，便只能死缠烂打，用小野猫最喜欢的亲昵，试图挽回他那颗挂在别人身上的心。
可他却没想到，唯一能让小野猫留恋他的东西，反而成了小野猫恨他的罪魁祸首。
江星澜懒懒的掀起眼皮，轻嗤了一声，怒声道，“我当然恨你！霍云霆，你他妈的以为老子就是随便给你玩儿的啊？”
“就因为我欺负你欺负狠了？”
霍云霆开始自我怀疑，他想通过这件事让江星澜变得温顺，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不然怎么会把人越推越远呢？
江星澜是个性子很烈的小野猫，霍云霆心里清楚，除非使用更加强硬的手段，不然他不会轻易被驯服。
“当然还因为我恶心你，你以为你是谁啊，就算我他妈骚透了，我都不会要你这个狗东西！”
江星澜轻挑起眉尾，哪怕他现在一身狼藉，却依旧高高在上，睥睨着霍云霆，将他看低到尘埃里。
对霍云霆那点模糊不清的感情，在这一连串过分的亲昵中被抹杀的干净，让江星澜只想狠狠报复他。
当情事不再带给他欢愉，那便是一场折磨他，一场肆意的羞辱，让他怎么能不恨霍云霆呢？
霍云霆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敛去了眼里的落寞，轻声道，“江星澜，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说到底，霍云霆根本不是个大度的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江星澜。
他跟江星澜，只有鱼死网破这一种结局，其他的，他不接受。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等待调查期间，霍云霆也开始收集江星澜税务方面的证据，毕竟没有那个企业能够完全摘的干净。
就在霍云霆焦头烂额的时候，霍云霄给他打来了电话，语气有些责怪的意味，“遇到了这种事情，也不打算跟我说一声吗？”
“我可以自己解决的。”霍云霆声音低沉，带着点焦躁。
“你想怎么解决，等着调查清楚后还你清白？真等到那个时候，你公司还干不干了？”霍云霄声音沉着冷静，一针见血道。
事情迫在眉睫，而他的能力的确有限，要是有霍云霄的帮助，至少会是事半功倍。
“哥。”
良久，霍云霆轻轻唤了一声，带着点扭捏和别扭，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助的问，“那你说该怎么办？”
霍云霄那边沉默了片刻，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喃喃道，“你好像已经很久没这么喊过我了。”
霍云霆脸上闪过了一抹复杂的神色，却没再说什么。
半晌，霍云霄的声音再次响起，已经恢复了最初的沉着冷静。
“税务调查的事我会找人尽量催一下进度，我知道你正在收集江氏非法行为的证据和资料，我这边已经整理了一部分，一会儿我发给你。”
有了霍云霄的出手，霍云霆很快便解决了所面临的危机，股票逐渐恢复了正常。
在此期间，霍云霄已经雷厉风行的整理好了江氏近几年非法行为的证据，这些东西一旦捅出去，江氏也就彻底完蛋了。
再一次坐在霍氏总裁的办公室里，霍云霆看着只跟他隔了一张桌子的霍云霄，眼里有羡慕还有几分看不明了的晦涩。
霍云霄直直看着他，又将手边的一沓资料递给了他，“先看看这个吧，我刚整理出来了。”
霍云霆翻看着文件，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虽说每个企业背地里都有点见不得光的东西，可还是不得不惊讶江氏的大胆。
霍云霄没有问霍云霆打算怎么做，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丝丝缕缕的包裹着什么，而后郑重的问，“你真的很喜欢江星澜吗？”
“我…我不知道。”霍云霆很迟疑的给出一个模糊的答案。
与其说是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江星澜，不如说是他敢不敢承认自己喜欢江星澜。
喜欢一个人，跟接受自己喜欢上一个人，从本质上来说，是两件事。
霍云霄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似乎看透了霍云霆的想法，“你想要得到他？”
霍云霆没否认，而后坦然承认了对江星澜的占有欲。
“我知道了。”霍云霄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霍云霆还没想好要拿江星澜的把柄做什么文章，霍云霄就已经给他做好了决定。
第二天早上，江星澜难得主动来找霍云霆，薄唇紧抿，阴沉着脸，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