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琛离开姜饼一点,发现他睡着了,伸手在他的脸颊上摸了两下,说:“乖孩子,累了就睡吧。”
姜饼本来是星君弟子,修行远不如苏远琛,后来被贬入六魂道不断轮回,仙根早已被斩断,成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现在的姜饼,是苏远琛强行将他的魂魄注入甜饼之中的结果。但是姜饼并非真的成精,他的生命来源就是苏远琛的灵力,是不可自己再生的,除非姜饼积德行善,在自己消亡之前成为真正的上仙。
之前方尊告诉姜饼,只要他靠近苏远琛,就会有意无意的吸取苏远琛的元阳精气,其实也是差不多的道理,毕竟他活着,就是靠苏远琛的灵力,在感受到苏远琛强大的元阳时,缺少能力的本体,就会悄悄吸收苏远琛的元阳补充自己。
不过好在,苏远琛现在已经恢复了记忆,虽然仙骨没有找到,无法恢复真身,但是元阳比普通人充足,维持自己和姜饼两个人的生命不成问题。
苏远琛见姜饼睡着了,就站起来走出了房间。
姜糖正好给客人端了咖啡,一转身就看到了苏远琛,说:“苏先生,饼饼怎么样了?”
苏远琛说:“在屋里,不要打搅他,我出去一趟。”
“好的,苏先生。”姜糖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
苏远琛从甜品店离开,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往公司去了,很快消失不见。
那边苏远琛才走了十分钟左右,甜品店就来了人,悄悄摸摸的,不清楚的还以为进了贼。
“一一,你在做什么啊?”
姜糖奇怪的看着进来的那个“贼”。
进来的人穿着长风衣,戴着棒球帽和大墨镜,本来脸就没有巴掌大,这会儿墨镜几乎全给挡住了,还缩头缩脑的,就更奇怪了。
阎一一被他一叫吓了一跳,赶紧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姜糖四处看了看,说:“你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阎一一小声说:“苏远琛……走了吗?”
“走了啊。”姜糖说:“出去了大约十分钟吧。”
阎一一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这才把墨镜和帽子摘下来,说:“终于走了。”
姜糖说:“一一你好奇怪,为什么很怕苏先生的样子。”
阎一一撇了撇嘴,说:“我才不是怕他,我只是不喜欢他,不想见到他而已!”
姜糖不理解,说:“真奇怪。”
“不说这个。”阎一一说:“我是来找姜饼的,他在哪里?”
“在房间里。”姜糖说。
因为苏远琛突然恢复记忆,阎一一可给吓坏了。当年苏远琛大闹阴曹地府,恐怕阴曹地府没有人不害怕的。
不过当然也有个例,像是鬼使三这样的,就不知道苏远琛是什么人。
阴曹地府的员工也会更新换代,一拨老人走了一拨新人接上。鬼使三的排名虽然比鬼使七靠前,不过鬼使三并不算是阴曹地府的老人,根本也没见过苏远琛,完全不知道他是谁。
阎一一害怕苏远琛,根本不敢见他,就派了鬼使三跑到甜品店附近蹲点,只要苏远琛一离开就马上去禀报自己。
所以苏远琛前脚刚走十分钟,阎一一就跑来了,并不是什么巧合。
阎一一说:“我进去找姜饼,有事情跟他说呢。”
阎一一并不知道姜饼的真正身份,只以为姜饼和林乐枫一样,都是苏远琛制造出来的,为了给苏远琛偿还孽债的产物。
也是因为这样,阎一一很不喜欢姜饼和苏远琛接触,也不喜欢姜饼一直没头没脑的做好事,觉得做这些都没有意义,根本不会积累在姜饼身上,只会全部奉献给苏远琛这个大魔头。
阎一一似乎有急事找姜饼,小跑着就往姜饼的卧室去了。
阎一一敲了两下门,屋里还没有回应,他就迫不及待的推开了一条小缝隙,说:“姜饼!姜饼我要进来了,有事情跟你说啊,我赶时间,要在苏远琛回来之前……”
他说着推开了整扇门,然后说到一半的话就卡在了嗓子眼里,不上不下的,差点把他自己给噎死。
姜饼躺在床上,还没有醒过来,正在熟睡。但是屋里不只是他一个人,竟然就有阎一一害怕的大魔王苏远琛。
苏远琛就坐在床边上,正一下一下的伸手拍在姜饼的后背上,好像在哄小孩子入睡似的,动作又轻又温柔的。
苏远琛面无表情的看着进来的阎一一,阎一一可不是面无表情,简直像是见了鬼一样。
他愣了足足五六秒,不敢置信的说:“你不是出去了吗?”
苏远琛看起来也不怎么友好,讥讽的笑了一声,说:“我是出去了,但是出去五六分钟就回来了。”
阎一一:“……”
阎一一可不知道苏远琛早就回来了,比他来的还要快,还以为苏远琛出门办事,怎么也要一两个小时,他这才偷偷跑过来,却好像撞进陷阱里的小老鼠。
阎一一缩了一下脖子,什么也不说,就想要转身离开姜饼的卧室。
苏远琛抬手一挥,房门自己关闭,这回没上锁,但是下了结界。
阎一一吓的一个激灵,回头瞪着苏远琛说:“你要干什么?”
苏远琛只是笑了笑不说话。
这个时候,正在睡觉的姜饼似乎被吵醒了,皱了皱眉就睁开眼睛,迷茫的说:“咦,我好像睡着了?”
姜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其实是苏远琛在吻他的时候,给他注入了一些新鲜的灵力,然后又让姜饼放松沉睡一会儿,免得新旧灵力犯冲,姜饼会突然不舒服。
姜饼醒过来,感觉精神头十足,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比之前有活力了。
他惊讶的看着一脸怒容的阎一一,说:“一一,你怎么来了?”
“我……”阎一一是来找姜饼说事情的,哪想到被苏远琛抓包。他看了一眼苏远琛,似乎不想在苏远琛面前说那件事情,所以欲言又止。
姜饼又说:“一一,为什么要瞪苏先生啊,苏先生做错什么了吗?”
阎一一其实脸上并不是愤怒的表情,他是害怕的要发抖,但是又不肯示弱,所以瞪着眼睛假装高深莫测,就搞得他很凶的样子。
苏远琛这个时候就伸手握住了姜饼的手,还温柔的低声说:“姜饼,你这位朋友也不知道为什么生气,一进来就很不友好的样子。”
阎一一一听,傻眼了,苏远琛这个令人瑟瑟发抖的大魔头,竟然在装小白兔,假扮起柔弱来了。
不过苏远琛那一脸不解和无辜的表情,对上阎一一凶神恶煞的表情,阎一一瞬间败下阵来,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像是好人的样子。
姜饼果然说:“一一,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阎一一真是有苦说不出,咬牙切齿的,最后只是说:“什么也没有,我就是来找你说事情的,姜饼,走,我们去外面说。”
苏远琛仍然一脸温柔,非常善解人意的说:“姜饼,刚睡醒多穿一件衣服,小心着凉。”
“不会的,我不会着凉。”姜饼笑着说。
苏远琛笑的更是温柔似水,说:“我差点忘了,我的姜饼现在可是厉害的不得了。那也要多穿一件,不会着凉,但是被冻着也是不舒服的。”
姜饼虽然不是真正的小妖精,但也早就不是凡人,是不会感冒发烧的。不过姜饼也不是没有感觉,他也知冷知热,的确冷了热了都让人不舒服。
苏远琛站起来,拿了一件外套给姜饼披上,还很仔细的将扣子帮姜饼扣好。
那边站在门口的阎一一真是瞠目结舌,一脸见鬼的样子,完全不知道苏远琛在搞什么鬼,殷勤备至,绝对不安好心!
【鬼王2】
姜饼瞧着苏远琛给自己穿衣服,笑的眼睛都要没了,心里美滋滋的特别高兴。
阎一一也感觉到了,姜饼美得差点飞起,那两个人之间的粉红气息,真是扑面而来,让阎一一沉默结束,彻底傻眼了。
阎一一赶忙冲过去,拉着姜饼就要跑,说:“姜饼,我们走。”
姜饼奇怪的说:“这么着急?”
姜饼被阎一一拽着,跑到了门前,阎一一就顿住了,他不是不想走,而是门上有结界,苏远琛下的,他根本打不开。
说出来实在丢人,阴曹地府的现任鬼王,竟然打不开一扇小小的结界。但是事实如此,阎一一和苏远琛的实力相差甚远。
苏远琛笑的一脸绅士,很自然的走过去,伸手一拧门把手,说:“走吧,屋里地方小,到外面说话。”
苏远琛说着,更自然的将阎一一一拨,就把人给挤开了,自己牵着姜饼的手,从卧室里走了出去。
阎一一气得直翻白眼,但是除了翻白眼,他真的什么也做不了。
姜饼和苏远琛走出来,在角落的空桌子坐下来,迟迟不见阎一一跟出来,姜饼奇怪的说:“一一到底怎么了,今天好奇怪。”
苏远琛笑着说:“也是,真奇怪。”
阎一一走出来就听到这两个人吐槽自己,真是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
阎一一不情不愿的坐下来,瞧了一眼苏远琛,又瞧一眼姜饼,说:“姜饼,我想跟你单独说。”
苏远琛不等姜饼开口,已经先说道:“看来我比较多余,姜饼你的朋友似乎不太喜欢我。”
苏先生的口气那叫一个可怜,姜饼一听,顿时不忍心了,拉住要走的苏远琛,说:“一一,有什么事情吗?不能让苏先生听吗?”
阎一一那叫一个气,总觉得苏远琛苏醒之后,姜饼就被吃的死死的。苏远琛这个高高在上的大魔头,竟然时时刻刻在卖可怜。
阎一一觉得这样不行,再这样下去,苏远琛这个大魔头都要变成小白花了,而自己呢,在姜饼心里估计要成大反派。
阎一一缓了口气,假笑着说:“是我想让姜饼帮我个忙,苏先生听了也没什么用,我怕苏远琛觉得无聊。”
苏远琛假笑的比他还夸张,一脸亲和,说:“怎么会,姜饼的朋友需要帮忙,我很乐意出一份力。”
姜饼点点头,兴奋的说:“一一我跟你说,苏先生现在很厉害的,你要帮什么忙,苏先生或许能帮上呢!”
阎一一:“……”
阎一一欲哭无泪,他当然知道苏远琛厉害,早就见识过了。苏远琛可是侵略之神,天生的仙骨,出身就很高贵,灵力又强大到别人都羡慕嫉妒的地步,虽然这么多年过去,苏远琛几乎成了一个神话传说的存在,但是一提起来,没有哪个神仙不知道的,还都在或多或少的忌惮他。
阴曹地府的那些老人,听到苏远琛的名字,恐怕都会吓得晚上做噩梦。
只是……
阎一一就纳闷了,苏远琛突然从一个凡人,变得这么厉害,姜饼竟然一点也不奇怪不惊讶,也不刨根问底!
阎一一转了转眼珠子,假装好奇的说:“姜饼啊,苏先生突然变得这么厉害,真的好惊讶啊,你不觉得吗?”
苏远琛一听他的话,自然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低笑了一声。
阎一一觉得,苏远琛的笑声之中,多数都是嘲讽之意,是在嘲笑自己,让人听了就火大。
苏远琛都不辩解,也不说话,气定神闲的。
姜饼一脸欣喜的说:“我当然惊讶啦,还很高兴啊。苏远琛真的好厉害,比我厉害多了。我觉得,苏先生以前肯定是个大好人,有很大很大的福分,所以才会这么厉害的。”
阎一一:“……”
阎一一听得瞠目结舌,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眼珠子也要滚出来了。
自己明明是在挑拨离间啊,想让姜饼怀疑一下苏远琛。为什么效果一点也没看出来呢?姜饼突然就赞美起苏远琛来了,什么大好人,很大的福分,真是见鬼了好吗?!
苏远琛毫不担心,就知道姜饼会这么回答,一定会让阎一一震惊失望。
苏远琛了解姜饼,不论是很多年前,还是很多年后的今天,姜饼的魂魄都是纯净无暇的,并不像那些勾心斗角的贪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