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宋岚和齐云没能掀起什么风浪,被慕斯楠安排了人打发出府了。
姜遇朝着慕斯楠行了一个端端正正的福身礼,算是表达自己的歉意,“慕公子,实在是很抱歉。”
慕斯楠挥手,示意姜遇入席,“无妨。”
“岱青,你行事什么时候可以多考虑一下。”慕斯楠扭头对着萧岱青就是一阵数落,“这么多人,你这是在损我慕府颜面,你这样下去,父亲更不会同意我与你往来了。”
武将家不喜纨绔,慕父更是如此,曾三令五申慕斯楠不准与那些纨绔一同相处,但少年情谊比天重,慕父的申令自然是没作用的。
萧岱青眉梢微挑,“斯楠,你又不是姑娘,干嘛这么听你父亲的话?你妹妹都比你叛逆吧?”
慕斯楠无奈:“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晴霜已经很不听话了,我再不听话,难道把我爹气出心脏病吗?”
“得了,小爷我向你保证,一定不会再惹是生非。”萧岱青毫不在意的挥手。
待慕斯楠走后,萧岱青笑容满面的凑到姜遇面前,“姜遇,方才我表现得是不是很帅气?”
姜遇一愣,不动声色的与萧岱青拉开距离,“我觉得……”你另有所谋。
萧岱青满眼期待。
“你有病。”
她自然不会当众人的面拆穿萧岱青另有图谋,但损他一两句还是可行的。
众人一阵尬笑。
“少府主,我敬你一杯。”
这时,萧岱青对面的一位公子哥忽然端起酒杯,冲着姜遇道。
姜遇不咸不淡的举杯,只抿半口。
有了这个开头,这桌就很热闹了,时不时便有人举起酒杯冲着姜遇敬酒,即便姜遇只是象征性的抿一口,他们也丝毫不气恼,反而谈笑风生。
只有一人例外,淮王独子,夏川祺。
夏川祺此时心里比吃了屎还难受,他看着姜遇和萧岱青能随意出言戏骂对方,又看着桌上的公子哥纷纷向姜遇示好,恍惚间竟觉出“天下群雄并起,却败于一女子之手”的感觉。
他心里很郁闷,所以独自喝闷酒,甚至想要逃离这一桌,去他父亲那桌。
武将喜纯粹之人,所谓纯粹,便是指一心向武,且又有道德底线的人,而淮王恰好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夏川祺是被自己父亲带过来蹭吃蹭喝的,他本人与慕斯楠并没有交集。
婢女和小厮捧着酒菜来往于各席之间,稍远处,从挹艳楼请来的舞姬趁兴伴舞,管弦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这顿宴席吃得很尽兴,至少于姜遇是这样。
席后,姜遇没急着乘马车回府,而是在慕府挨着的街角处等了一会儿,不出所料,萧岱青跟着过来了。
“你等会儿随我回太玄府。”姜遇眼眸悠悠的看了眼萧岱青,道。
萧岱青有些懵,但随即又像是想明白了一般,答应了,“没问题。”
希望你到时候还能这么坦然自若……姜遇心里默默地说道,随后登上了马车。
还未进府,姜遇便眼尖的看到了府门口停着的一辆奢华的马车,金丝楠木做框架,上好的绢做窗帘,镶玉的车轱辘……
姜遇心里叹了一口气,扭头回望一眼,确认萧岱青跟在身后之后吩咐了府门口守护的侍卫,这才放心的进了府。
一入大堂,果不其然,一身白衣的宫渊坐在雕花木椅上,神情严肃的看着缓步而来的娇媚女子。
跟着进来的萧岱青也愣了,似乎是没想到宫渊也会在,他有些狐疑的看了眼姜遇
——不是说你们关系不好吗?
但他聪慧,很快便理解过来是骗人的。
姜遇没搭理萧岱青,在宫渊身边乖巧坐下,随后道:“你认识的,这是萧岱青,与我在狩猎赛中……嗯,是一起夺积分的交情。”
宫渊神情淡淡的瞥一眼萧岱青,那灰色的眼眸之中似乎内蕴寒光。
我似乎没招惹过宫殿下……萧岱青内心思忱道。
他向来是个有原则的纨绔,绝对不招惹自己压不住的女子,不招惹自己入不了眼的人,不招惹自己惹不起的人。
而宫渊在他这里,是最后一种。
更何况,他对宫渊年少统帅五军打下逐边小国的事很是向往,又极度佩服宫渊在灵修上的能耐——横压整个东域,因此,宫渊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是他的敬佩之人。
就在萧岱青内心疑惑不解,沉迷于自己的头脑风暴之时,姜遇已经在宫渊身边轻声的说完了,随后萧岱青便见到这位年少成名的宫殿下露出了特别委屈的表情。
只见宫渊委屈的对着姜遇道:“这就是外界传言,姜少府主与萧公子感情甚笃的原因?”
随后,萧岱青又见宫渊扭过头来看着自己,神色极其冷漠,“萧公子流连花丛,挹艳楼红袖招您是常客,又勾搭了城中好几位良家,但最近几日却销声匿迹,我当萧公子浪子回头,结果是在这儿等着?”
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刺。
原来殿下您还有两副面孔,见自家未婚妻就委屈自己,面对外人就重拳出击……萧岱青心中警铃大作,心道好你个姜遇,我诚心诚意的跑到太玄府来与你共商大事,结果你只是让我来喝完你家未婚夫的制作的醋……
“在过几日便是龙脉秘境了,在下认为这些儿女情长应当先放下,专心修炼才是正事。”萧岱青道。
他这话说得妙,既辩解了自己这几日为何不现身于挹翠路和红袖招等青楼勾栏,又暗示宫渊龙脉秘境之争将近,应当放下儿女情长专心修炼。
宫渊语气骤冷,“萧公子在外传言本殿的未婚妻是你看中的人,如今谣言已经传遍了整个王城,是不是代表萧公子想跟本殿抢人?”
天大的冤枉啊……萧岱青脸上骤僵,目光求助似的看向了姜遇。
姜遇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坐在宫渊身边。
是宋岚……不然消息怎么可能传这么快……那个挨千刀的,小爷我迟早收拾他……萧岱青脸上一阵尴尬,随后道:“在下只是有一颗赤诚之心,路遇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宫渊没再搭理萧岱青,转而看向了姜遇,“姜儿,虽然我们已是订婚夫妻,萧公子这样不顾你的名声随意开口有损礼教,虽然萧公子是个声名狼藉,流连花丛之人,但我愿意相信你与萧公子之间的纯洁友谊,今日之事我会出面替你摆平,你且安心与萧公子来往。”
姜遇有些无奈,张了张嘴没说话。
好家伙……你是在坑我还是在夸我……萧岱青干笑两声,道:“少府主,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说何正事,有比与我家未婚妻来往更重要的吗?”宫渊猝不及防的刺了一下,“萧公子都跟到府中来了,很难想象流连花丛,阅女无数的萧公子对姜儿是何种意思。”
还何种意思……你都说我流连花丛了,能几个意思?这还没意思那就是你对你未婚妻的容貌不自信了!
萧岱青恨不得仰天长啸:姜遇误我!
这破事儿还能不能继续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