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是阴时阴刻出生的么?大娘可是看着你出生的,这一点,你抵赖不了――”容氏禁不住在心底冷笑:你在井底出生,出生的时候又正逢老爷外出公干,是不是阴时阴刻出生,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这后院上下上百号丫鬟家丁,谁不认我这个当家主母,难不成会有人给你这个臭丫头作证?!
“爹爹,女儿不是……”东方婧双目通红地望着钟离毅。
钟离毅恼怒得很,厉斥出声道:“你大娘说得不错,你难道还有法子证明自己不是阴时阴刻出生的不成?!难不成你一出生,就会说话,就懂得看时辰了么?!”
他手上皮鞭一甩,“啪”得一下砸裂了一旁的桌案,作势要往东方婧身上抽。
“她证明不了,我难道还证明不了么――”
恰当此时,一线清冷如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东方婧只觉得一股清风拂过,身后的大门便被人推开了,一直守在门外的绿翘则扶着一位妇人闯了进来。
那妇人一袭青衣,长发如瀑,气质出尘,但周身却布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森冷气场。
“阿宁……”钟离毅呆呆地望着眼前之人,口中不禁喃喃出声。
妇人接着反问,句句掷地有声,“她出生的时候不懂得看时辰,我生的时候,难道也不懂得看时辰么?你大宁国的时辰到底有多复杂,我竟看不懂?!”
“阿宁,你……你怎么会来?”钟离毅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忙转变了态度,“你不是在普济寺带发修行么?都已经十七年了,你终于知道回家了――”
东方婧虽从未见过那个妇人,但已然猜到她是谁了。她不是旁人,正是钟离挽云的生母,是她让绿翘从终南山普济寺千里迢迢搬回来的救兵。她原本看到绿翘一人回府,心中已经失望,料想着这个三夫人怕是看破红尘,不想再管自己女儿的死活,现在看来……她迟迟赶到,只是犹豫不决,倒不是不管――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挽云的出生年月,免得你遭人误导而已。”三夫人面色恬淡,声音依旧清冷,“还有,别再叫我阿宁,我既已拜入佛门,法号净音,这世上再无安宁。”
“我信,我信……”钟离毅仿佛坠入了年轻时的梦里,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你说的话,我何时不信了?”
“既然如此,那贫尼就告辞了。”三夫人不知为何,似乎对丞相府十分厌恶,不愿多呆。
“等等!”钟离毅显然不想她这么快离开,出声阻止道,“从终南山赶过来也有七八个时辰的路,你就算不心疼自己,也该心疼心疼马车。出家人慈悲为怀,你总不希望马儿因你而累死途中吧?”
三夫人神色一顿。
钟离毅看出她的犹豫,忙接着道:“绿翘,你带三夫人……你带这位师太到挽云阁稍作歇息,容后再动身。”
“是。”绿翘乖巧应答。
等到绿翘和三夫人一走,一直愣在原地的容氏终于反应了过来,忙道:“老爷,你可不能听三妹乱说……”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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