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小的殷冥殃,他抱着她,指尖卷着她的一缕发丝,目光浅浅。
容鸢不记得这件事情发生过,梦里的她似乎也没有多大。
“真希望你醒来就忘了,只记得我。”
容鸢蹙眉,她的身体很奇怪,有时候确实会忘记一些事。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每一次的遗忘,都让她觉得不安。
她拼命想把这个梦做得再多一点儿,让她想起有关这个梦的一切。
可是除了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到。
*
醒来,入目是熟悉的天花板。
她揉了揉脑袋,看了一眼外面。
阳光很好,看样子最近都不会下雨了。
她走到客厅,发现苏墨给她留了纸条,说是去医院看小鱼儿去了。
容鸢盯着纸条发呆,自嘲的扯扯嘴唇。
她是小鱼儿的亲妈,可在这个时候,却只能躲起来。
昨天的事情已经击碎了她的最后一丝防线,她现在只想苟活于一角,只要听听关于小鱼儿的消息就好。
这样的认知让她难过,因为很久很久以前,她跟孩子承诺过,要带她去看更大的世界。
门铃响了起来,她透过猫眼往外面看了看,发现是盛京西。
容鸢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冷了几分。
盛京西凑近猫眼,闭着一只眼睛,想要看见里面的一切,但摁了半天门铃,里面却什么响声都没有。
他有些纳闷,他已经让人调查过了,这一栋楼里就一百来户人家,其中是独居女子的,也就二十户不到。
那个女人出门还特意伪装过,连真实容貌都不敢露出来,可见她的身边是没有什么亲人的。
排查了其他户,气息都不对,唯独这一户,他还没有排查过。
盛京西不信邪的继续按着门铃,在他身后站着的保镖满脸迷茫,不懂他一大清早就让人来这边干什么。
容鸢着急的不行,她现在没有手机,根本没法联系上苏墨。
她赶紧返回卧室,紧张的盯着门口。
这个盛京西也不是什么善茬,在他的身边,高兴了是个死,不高兴了也是一个死,比古代的皇帝还难伺候,伴君如伴虎。
这辈子都别再碰上了,就这样吧!
盛京西足足待了半个小时,还是不愿意离开。
直到苏墨拎着蔬菜回来,恰好和他撞上。
盛京西挑眉,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这是你的家?”
苏墨满脸的疲惫,脸色不怎么好看。
上次泠松让人来闹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又是谁派来的?
不对。
盛京西只打量了一眼,就很确定,这不是他要找的人。
“有事吗?如果没事的话,不要随便堵在别人家门口。”
苏墨的语气很不好,已经随时准备掏出包里的防狼喷雾。
站在盛京西身后的保镖怒了,拿出枪便抵在了她的额头上,“想活命就好好说话。”
苏墨的脸色白了白,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
盛京西淡淡拿走保镖的枪,抿唇笑了笑,“今天不想见血,不是她。”
保镖连忙恭敬的退后一步,站到了他的身后。
盛京西偏头,朝着她笑了笑,“小姐,你鞋带松了。”
苏墨低头,发现自己的鞋带果然松了。
她这两天一直在跑医院,特意穿的运动鞋。
她刚蹲身去系鞋带,腰上就缠来一只手,同时耳边也传来一句话。
“苏小姐这个动作是在勾引我吗?”
苏墨不敢置信的抬头,长得这么好看的一个男人,一开口竟然就是调戏。
她气得抬手,可是忌惮于对方有枪,只能强忍着,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盛京西脸上的笑意轻了不少,转身,毫不犹豫的进了电梯。
而苏墨关上门后,将买来的菜重重一放,接连喝了两杯冰水,才觉得心头的火气降了下去。
她捏着杯子的力道越来越大,恨不得直接把玻璃杯捏碎。
容鸢听到动静,这才打开了卧室的门。
苏墨的脸色发红,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气死我了,刚刚外面站着一个男人,污言秽语!简直是人渣,垃圾!”
她极少这么生气,毕竟混迹模特这个圈子,什么下流的话没听过,早就习以为常。
表面上微微一笑,背地里已经问候对方的爹娘。
但是今天这个,已经无耻到她没法反驳!
她的胸口还在微微发抖,良久才揉揉太阳穴,“算了,不想和那种人计较。”
容鸢知道她说的是盛京西,盛京西对女人,就像是小猫小狗,高兴了就逗一下。
对宠物是不需要尊重的,他很可恶。
“他走了吗?”
“已经走了,真是晦气,待会儿我让人把门口拖一下,感觉那块地砖都变得晦气了。”
苏墨的嘴也毒,说完这句,就看向容鸢,“该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容鸢只垂了垂眼皮,“大概吧,他是京都盛家的人,势力很强,最好别硬碰硬。”
时刻都把枪待在身上的人,又怎么会是好招惹的主儿。
苏墨点头,担忧的看了她一眼,“阿鸢,你的脸色很差,要不再回床上躺躺?”
容鸢摇头,再躺下去就废了。
“小鱼儿怎么样?”
“情况有好转,但还是很危险,还得再观察一天。”
容鸢没说话,已经被这些事情折磨的心累。
苏墨拎着菜,去厨房做饭。
容鸢本想去帮忙,却被她推了出来,“你现在的状态,我真怕你切菜切到自己的手指,好好在外面待着吧。”
容鸢只好作罢,就在沙发上坐下。
然而半个小时后,客厅的门铃响了起来。
她从猫眼里看过去,发现是泠仄言和殷冥殃。
泠仄言会来这,她一点儿都不奇怪,但殷冥殃怎么也跟着来了?
这一点,泠仄言同样纳闷。
他在来的路上撞见了殷冥殃,没想到对方顺便一起来了。
他蹙眉,到现在都有些摸不清目前的情况。
殷冥殃来这,是为了看苏墨?
他抿唇,斜眼打量了对方几眼。
殷冥殃的脸上没有任何心虚,淡然自若的按着门铃,“顺道过来看看而已。”
“但是苏墨似乎不值得你拖着病体过来看她吧?”
他还在发烧,尽管是低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