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蔓一人赖在凉亭之中,虽然也有其他千金小姐不时的送些茶水和水果过去,但也没人会像沈君蔓这样,如此明显的赖在凉亭中,为了接近太子殿下。
在旁人眼中,她就是个笑话。
同样都是丞相府的千金,举止端庄得体的三小姐沈月吟就比她更适合当太子妃。
当然,这话是沈君绾从园中各个角落里听来的。
谁让她如今这听力如此惊人,只要她想听,在她能听见的范围之内,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硬是把冯诗弈缠住半个多时辰,天快黑时,冯诗弈以准备宴会为由,终于摆脱掉了沈君绾。
但冯诗弈想去跟太子说几句话也还是没机会。
因为,六皇子到了。
她作为东家,自然要去迎客。
看见六皇子一人进来,沈君绾就知道楚王是不会来了,他怎么可能参加这样的宴会呢。
此刻别院中已经到了三十多人,男女各一半。
“大家随我入席吧,夜里还有更美的景色让大家欣赏呢。”冯诗弈招呼着众人。
别院中间有一扇拱门隔断,另外一边也是同样的院子,只不过这院子里多了一个池塘,池塘上一个小拱桥,池塘中竟放起了许多小河灯,夜里一片红彤彤的光芒,甚美。
宴席是席地而坐,每人面前都有一张小桌子,地上放着蒲垫。
草坪中还生长着许多各色花朵,夜里清风吹来桂花香,夹杂着桌上美酒蔬果香,令人沉醉。
整整三十多张桌子,在草坪上围了一个大圈。
丫鬟上前来给众人倒酒,随即冯诗弈端起酒杯,“今日能宴请到太子殿下和六殿下实属幸事,诗弈敬两位殿下一杯!”
见冯诗弈敬酒,沈君蔓自然也不会干坐着,便也端起酒杯,“太子殿下,我也敬你一杯。”
原本这只是小事一桩,在场之人都没有注意,毕竟敬酒这种事情,谁没干过呢。
但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被敬酒的人,竟一口拒绝了。
太子殿下面色冷冽,冷声开口:“抱歉,不胜酒力。”
不胜酒力?
在场之人都惊住了。
太子殿下如此不给面子的吗?
沈君蔓端着酒杯的手尴尬的不知该不该收回来。
冯诗弈见到这一幕,心中得意,谁都看得出来太子殿下厌恶沈君蔓了。
便连忙圆场道:“殿下不胜酒力,大家可就不要再敬酒了,我为大家准备了一支舞。”
说罢,冯诗弈便站起身来。
一众男子纷纷叫好,“才女果然是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湛不说,就连舞技也不在话下啊!”
冯诗弈走到中央,那一瞬间,整个院中各处挂着的灯笼猛地亮了起来。
众人一惊,环顾四周,整个园中灯火通明,映着夜空中的璀璨星辰。
悠扬的琴声传来,令众人不禁沉醉在这静谧的夜晚。
冯诗弈这一舞同样很惊.艳,这场景挑选的十分合适。
不过沈君绾猜测,若是冯诗弈能上房的话,她此刻必定是站在房顶上跳舞。
这一招沈君绾和沈月吟已经用过了,第一次用时,见到的人会感到惊.艳,并且记忆深刻。
但第二次用时,不但达不到第一次的效果,反而容易让人联想到第一次惊.艳的一幕。
但不得不说,冯诗弈这一舞,还是收获了在场不少男子的心。
沈君绾无意中见到对面的六皇子正一杯一杯的喝着,神情复杂。
再看太子殿下这边,他与沈月吟坐在一起,太子殿下正细心的为沈月吟倒醒酒茶。
言语间脸上带着笑意,看起来相谈甚欢。
也不知道六皇子是不是在借酒浇愁。
一舞结束,四周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众人称叹不已。
冯诗弈轻笑着退到自己的座位上,不经意的往太子殿下那边看了一眼,似乎是想看太子殿下的反应。
却哪知道,太子殿下正跟沈月吟两人相谈甚欢。
冯诗弈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倒了一杯酒,轻声笑道:“久闻丞相府三小姐才学兼备,上次在宫宴上还未能有机会请教一二,正好今日得巧,不如你我二人对诗如何?”
对诗?
皇城谁不知道冯诗弈是大才女,这不是有意要为难沈月吟吗。
虽然沈君绾并不担心沈月吟会输,但冯诗弈这要是缠住沈月吟了,那沈君蔓又要找机会接近太子殿下了。
那次中秋宫宴,沈君蔓借醉酒勾.引太子殿下的事情,她还记忆犹新呢。
这个时候自然不能给沈君蔓半点机会。
于是便打断了冯诗弈,“姐姐,对诗多无趣啊,每年都玩这些,还玩不腻吗?”
冯诗弈心中自然不快,但表面上还是笑着问道:“那妹妹你有什么新花样吗”
沈君绾若有所思,随即说道:“咱们玩石头剪刀布吧,你们看啊,这样呢,是石头!这样呢,是剪刀,这样,是布……”
她将石头剪刀布的玩法教给了大家。
起初大家听到这个陌生的玩法时,也有些茫然。
但随后听她一解释,纷纷发现似乎很简单,并且很有趣。
就连太子和六皇子都不禁认真的看了起来。
沈君绾便说,“姐姐你听清了吗?我们先来玩一下,给大家做个示范吧。”
冯诗弈也觉得挺新鲜,便点点头。
“石头剪刀布!”
沈君绾赢了。
“姐姐,你输了,输的人可要罚酒一杯!”不然玩着可太没意思了,这样才能缠住冯诗弈。
冯诗弈端起酒杯,饮尽杯中酒,不满道:“这是我第一次玩,你竟不让着我,理应罚酒三杯!”
“三杯?”沈君绾错愕。
冯诗弈便扇动起众人的情绪,“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罚酒三杯!”
行吧,沈君绾无奈的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连着喝了三杯。
众人也来了兴致,气氛十分热闹。
但冯诗弈总能找到借口罚她喝酒,虽然她并没有输。
她自然也察觉到了,冯诗弈这是想要灌醉她,然后才好拆散太子和沈月吟!
但她的酒量,又岂是冯诗弈能灌得醉的。
连着数十杯酒灌入喉,沈君绾已经脸颊泛红,不过人还是十分清醒的。
但冯诗弈也没好到哪里去,没一会便有些醉意了,连忙摆手,“不玩了不玩了,我先去方便一下,各位失陪。”
说着,身边的婢女便将她搀扶了起来,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在场之人都喝了些酒,不少人都有了醉意,不过气氛反倒更加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