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那个地方是那么好进的么?”
盛京西抬手揉着眉心,大概还没从醉酒的状态中醒来。
容鸢也没有急着询问更多,而是在一旁淡淡的坐下。
“就是六大家族的人进去,也不会得到什么好脸色,人家不过是履行当初的约定罢了,而且京都六大家,很大程度上划分了京都的势力,这也是上头的想法,若是六大家的人坐上高位,知根知底,比那些不知背景的人好掌控多了,这件事对他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容鸢仔细揣摩这其中的意思,瞬间明白了上头的想法。
六大家族都是百年传承的家族,确实知根知底,就连十八代祖宗的信息都被完全掌握。
若是六大家的孩子坐上高位,确实比那些旮旯里蹦出来的野孩子强多了。
盛京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么多,只是站在她的面前,就有了倾吐的想法。
他踉跄着起身,嘴角弯了弯,“楼染,你好像有很多秘密,不过我不习惯挖掘别人的秘密,看在我告诉了你这些信息的份上,送我回去吧。”
他好像醉得厉害,已经不能开车了。
容鸢让人将他扶到了外面的汽车上,这才坐到了驾驶位。
盛京西死气沉沉的躺在后座,偶尔透过后视镜,悄悄瞥她的脸色。
快到盛家时,他才恍惚的闭上眼睛。
“盛家主,到了。”
容鸢停好车,听到后面没有回应,这才转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他睡着的时候倒是乖巧了不少,头发温顺的垂着,睫毛也像是敛着翅膀的蝴蝶。
“盛家主?”
她又喊了一声,但是盛京西睡得很沉。
容鸢没有办法,只能将车停着,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了一些。
然后顺手从车顶拿出了一块毯子,虚虚盖在了他的身上。
她坐过这辆车,很是熟悉东西的摆放。
做完这一切,她才下车,打了出租回去。
她刚走,盛京西就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身上的毯子。
他的脸颊有些红,大概是喝了太多的酒,这会儿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勉强下车后,大门口的人马上迎了过来。
盛京西进了大厅,才随手指了指其中一个人,“给我备份礼物,送给暗夜的主人。”
盛京西这人十分高傲,是出了名的刺头,谁的面子都不给。
这般眼巴巴的凑上去给人送礼,还是头一遭。
“好的,家主。”
那人答应了一声,就赶紧去选礼物去了。
盛京西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在打飘,一路飘着去了卧室,才将自己摔进了床里。
不一会儿,有人来敲门,声音十分谨慎,“家主,穆小姐说是要见你。”
如今穆影被折磨的只剩下一口气,但一直嚷嚷着要见盛京西。
她不相信盛京西会这么残忍。
盛京西睁开了一条缝,只觉得烦人,“不是让你们早点儿把人解决了么?”
门外的人有些为难,他们还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前不久穆小姐还十分得宠,并且还是家主的未婚妻,转眼就变成了阶下囚,他们也不敢真的下死手。
若这是两口子在闹矛盾,日后穆小姐重回盛家,倒霉的不就是他们了么?
盛京西似乎是猜到了他们心里的想法,不由得蹙眉。
怪他没说清楚,导致大家有顾虑。
“直接动手,关于她的事情,不要再来烦我。”
门外的人身子一僵,眼里划过一抹错愕,良久才恭敬的点头。
然而半个小时后,他又回来了,这会儿脸上满是焦急。
“家主,有人把穆小姐救走了。”
盛京西的脑袋疼得不行,直接砸出了一个枕头,“滚!”
来人连忙后退了一步,灰溜溜的离开。
世界终于清静,盛京西刚打算睡觉,手机就又响了起来,依旧是刚刚敲门的人。
害怕敲门惹怒盛京西,所以这会儿换成了打电话。
“家主,并不是我想打扰你,那个女人又来了,说是要那几封信。”
盛京西的眼里瞬间划过一抹锐利,嘴角凉薄的勾了勾。
这么多年了,依旧不死心。
他起身,翻出了穆影临摹过的几封信,随意抓了抓头发,就去了楼下。
那个女人依旧是贵妇人的打扮,安静等在客厅。
看到他,温和的笑了笑。
盛京西直接将信扔到了茶几上,语气十分不客气,“拿上信,滚。”
女人并没有恼怒他的态度,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迹,眼眶瞬间一红,“你终于愿意把这个给我了。”
盛京西看到她的神情,不免有些好笑。
“现在来哭,会不会太晚了?当初你自己先结婚,抛弃了盛名这个傻子,婚后过得不幸福,又三番四次的来骚扰我家,若不是盛名临终前让我发誓,不要对付你,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对于那个父亲,盛京西是又尊敬又恨。
盛家没有多少人情味,但这个父亲却是真心实意的疼着他,尽管用的方法并不对,导致他怨恨了许久。
可是那人临终前,却紧紧握着他的手,说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有了这个儿子。
盛京西不懂这个男人,明明是他害死的对方,那人却没有一点儿怨言,反而是十分欣慰。
只是快要咽气时,一定要让他发誓,不要对那个女人出手。
此时女人就站在他的面前,颤抖的捧着那几封信,“是么,他临终前居然还在想着我。”
她似乎十分满足,手抖着拆开了一封信,然而看到上面的内容时,脸上血色尽退。
盛京西自然知道上面写了什么,盛名原本写的信满是缱绻心意,但是经过穆影的临摹后,变得十分残忍绝情,是这个女人承受不了的。
“不可能!!”
女人颤抖着捏住信封,眼神空洞,“怎么会,他怎么会写这种东西,这肯定不是他写的!!”
盛京西冷笑,慢悠悠的敲着指尖,“看你这样子,上面写的应该都是你不爱听的话,啧啧,盛名糊涂了一辈子,没想到临死前倒是聪明了一回。”
女人不敢置信的抬眸,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他好歹是你父亲。”
盛京西的脸上更是不屑,“父亲?若不是他临死前说的那番话让我有些感动,我估计早就将他挫骨扬灰了,你也少在这里装,若不是你,我们家比现在幸福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