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昂自顾自的坐下,脸色更加阴沉,“虞怜暂时还有用,在没找到真正的虞家小姐之前,绝对不能让她被人盯上。”
这句话一出来,容鸢的脑子里就快炸了,像是一道惊雷劈在了脑袋上。
脑海里快速的划过一丝什么,却没有抓住,稍纵即逝。
她蹙眉,靠近了容星河一些。
容星河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外面,并没有搭理她的小动作。
容鸢当下便想清楚了,这两个人的后面,还有更大的势力。
这两个人明面上控制着虞家,实则也在被人控制着,虞家的秘密,还真是多啊。
周维苍老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缓缓抚摸着面前的黄梨木家具。
“谁能想到虞家会变成我们的呢,虞涯太过溺爱女儿,反倒是什么都看不清,现在的虞家对我们来说,如探囊取物一样简单。”
两人缓缓笑了起来。
容鸢能感觉到,身边的容星河在压抑着火气。
等他们出去后,容星河打开了柜门。
门口站了好几个保镖,他们已经不能从正门出去了。
容鸢来到窗户前,扭头看了沉思的容星河一眼,不清楚他今晚来的目的,但她这会儿得走了。
然而刚跳上窗户,背后就传来一阵风声。
她往旁边敏锐的一挡,躲开了他的匕首。
容星河的手腕轻轻抖动,那匕首往上一飞,落到了他的另一只手上。
他用另一只手接过,毫不犹豫的朝着容鸢的胸膛刺去。
容鸢往后一仰,轻易的攀上了窗户,纵身往下一跳,直接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扶住了墙。
她仰头,正好和容星河对视。
容星河的眉心突然一拧,也跟着跳了下来。
容鸢往后退了一步,声音有些危险,“容星河,我不想和你打。”
容星河收起匕首,这是息战的信号。
他走近,站在容鸢的面前,仔细打量这张脸,突然抽身离开。
这中间没说一句话,搞得容鸢也有些纳闷。
回到大厅,此时宴会已经进行到尾声。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有殷冥殃发来的消息。
——离开后有人带你去新住处,一切小心。
容鸢心头一软,回了一个好。
她刚想转身离开,就听到一旁传来苏墨的声音。
“林柏,你到底要干什么?”
声音里没有不耐烦,反倒是深深的无奈。
容鸢脚步一僵,忍不住看了过去。
苏墨的面前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此时正将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神色委屈。
“不是说好了,宴会结束就出去走走么?为什么要回酒店。”
“我来京都是为了拍戏,今晚陪你参加宴会,已经打乱了计划。”
苏墨揉揉他的脑袋,语气有些疲惫,“我想休息,明天一早就要起床,若是再出去逛,我怕明早起不来。”
林柏没说话,脑袋在她的脖颈处蹭了蹭。
容鸢站在不远处,看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
不去打扰她,反而是对朋友的保护。
苏墨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站着的人,被他这么搂着,颇不自在。
往前走了几步,叹了口气,“你先松开。”
林柏站直,拉住了她的手,“上车吧,累就回酒店休息,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他看似不讲理,其实还是很心疼她。
苏墨清楚,这孩子并不坏,虽然家里有钱,从小就娇生惯养,但三观很正。
原本打定主意要和他保持距离,可他却越来越粘人。
就连这次京都,也跟着过来了。
“林柏,如你所见,我已经不年轻了。”
只是参加一场宴会,就觉得很累。
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却还想着出去玩,精力旺盛。
看到他,她确实很羡慕十八岁的自己,无所畏惧,还扬言要把一切献给爱情。
只是天真到可怕。
林柏双手捧住了她的脸,缓缓凑近,“苏墨,你对那个医生还没有死心?”
苏墨没说话,有些被人戳破了心事的尴尬。
怎么可能瞬间就放下,泠仄言是她青葱时期就爱的人,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哪怕她曾经娶过苏家人,哪怕他如今和白鹿发生了关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想着,他并不是故意的,和苏烟微的结合,是因为失去了记忆,和白鹿的纠缠,是因为白鹿的卑劣手段,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做了不是么?也许曾经他是你爱的人,可是苏墨,你爱的泠仄言,早就跟着那场车祸死了,如今的泠仄言就算在意你,也不可能为了你,违抗泠家,甚至断绝和白鹿的关系,白鹿是他的知己,你苏墨只是一个能让他心动的女人罢了。”
林柏很年轻,很敢说。
他这个年龄段的少年,真的会发光。
说句很羞耻的话,人喜欢年轻的皮囊不是没有原因的,和他们在一起,感觉自己都年轻了不少。
但苏墨心里有底线,她放不开泠仄言,或者说,目前还放不下,这样对林柏不公平。
而且林导是一个很好的父亲,好不容易将儿子教导的这么好,她又怎么能毁了对方。
她垂下眼睛,看着电梯里的两人。
林柏长得很帅,头发软软的,被头顶的灯光一照,发梢透着一丝橘色,看起来很好摸。
他在学校里应该很受欢迎,这样的长相,家世,不知道是多少女孩子的青春。
林柏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用手揽住她的脖子,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又在胡思乱想?是不是想着我还年轻,不能毁了我,又或者觉得放不下泠仄言,这样吊着我实在对我不公平。苏墨,你少来,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已经成年了,别不把我当回事,我有独立的思想,也有说服我爸的能力,不伤害他,不委屈你,就看你愿不愿意接纳我,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苏墨心头狠狠一跳,连忙避开了目光。
这样的少年,实在太惹人注意。
一举一动,都过于直白,像一张白纸。
但苏墨也清楚,林柏在某些地方,并不单纯。
他看人很毒,甚至在泠仄言那边,也使用了不少小手段。
虽说无伤大雅,但他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无害。
天真,也残忍。
“林柏,先休息吧,很晚了。”
林柏弯身,在她的唇瓣吻了吻,“好。”
苏墨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和这样的年轻人相处过了,脸色瞬间一红,不自在的将他推开。
林柏笑了笑,将她拉着往酒店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