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焦躁的在一旁坐下,现在除了等待,没有别的办法。
走廊里更安静了,快到中午时,殷时倾来了。
颜沫看到他,气不打一处来。
整个殷家,除了殷时倾,谁还会对一个孩子下毒!
殷家自从发生变故后,殷时倾就已经不是那个用花做茶的殷时倾了。
“堂哥,孩子没事吧?”
他的声音淡淡的,不再是自己推着轮椅,如今倒是多了一些上位者的威严。
殷冥殃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如今殷家的大部分势力都在殷时倾的手上,他俨然成了殷家的掌权者。
而颜沫虽然也在殷家老宅,但手上只有殷冥殃转给她的十分之一的家产,以及当初老夫人交给她的势力。
这点儿势力,还不足以跟殷时倾抗衡。
殷时倾低头,整理着自己腿上的毯子。
“堂哥,是我没有看好这个孩子,你若是怪我,我也无话可说。”
殷冥殃抿唇,眼里变得深沉。
站在他身后的颜沫终究有些沉不住气,气得开口。
“殷时倾,孩子可是吃了你端过去的东西才中毒的,毒分明就是你下的,你少在这里装!”
殷时倾挑眉,轻轻笑了一下。
“我若是想下毒,何必等到今天。”
颜沫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恼恨自己没有看好这个孩子,这可是殷冥殃交给她的任务,她连这个都做不好!
她咬牙,气得不再与殷时倾说话。
殷时倾的目光又落到了殷冥殃的身上,小鱼儿生命垂危,堂哥表现的如此淡定,可见那真的不是他的孩子。
再晚一点,管家也过来了,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
昨晚他按照三三给他的地址,去了那个地方。
可那个地方守卫森严,他单枪匹马,根本无法靠近。
他现在万分确定,里面藏着的一定是容鸢!
先生居然策划了这样一出大戏,先是告诉外界,容鸢死了,尸体还被他销毁,实际却把真正的容鸢藏了起来。
他对容鸢果真是一往情深,这样的认知让管家觉得愤怒。
他今晚有必要跟那边请示一下,带着更多的人去那里才行,一定要把容鸢杀了,免得继续惑乱先生的心!
他走到殷冥殃的身边停下,没有看到三三,眉心拧了拧。
“先生,三三去哪儿了?”
三三只告诉了他地址,却没有告诉他,那里有人重重把守,差点儿害得他暴露。
这笔账,他不得不算。
殷冥殃抬头,看了他一眼。
管家害怕被看出内心所想,连忙收敛了几分情绪,“出了这样的大事,三三却不在你身边,这个影子当的很不称职。”
“他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处理。”
殷冥殃的声音淡淡的,眉宇满是不耐。
管家不敢再开口,也就安静的站在了一旁。
一个小时后,医生进入监护室给小鱼儿检查。
隔着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小鱼儿没有任何知觉,就那么躺在雪白的床上。
医生在里面的仪器上看了看,抬手又做了不少检查,一直过去四十分钟,才从里面走出来。
苏墨懒得去看其他人的脸色,第一个围了上去,“怎么样?能脱离危险吗?”
医生摇头,“小孩子的抵抗力太弱,一时半会估计醒不来,如果两天后还是这样,家属就做好心理准备吧。”
苏墨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儿栽下去。
幸好泠仄言拉住了她的手,泠子瞻也担忧的抱住了她的胳膊。
苏墨又气又怒,胸口的情绪沸腾着,恶狠狠的看向了殷冥殃。
殷冥殃的脸上依旧淡淡的,医生的话并没有在他的心里掀起任何波澜。
他冷血的不近人情,只让人觉得愤怒。
“殷冥殃!你就这么残忍?!将来小鱼儿若是不认你这个父亲,你可千万别后悔!这都是你自找的,是你亲手把这个孩子推远的!你活该!”
尖锐的女声响了起来,刺得殷冥殃耳膜发疼。
殷冥殃的眉心拧紧,不悦的看向她。
苏墨脸色惨白,太多话憋在心里,酝酿成了对这个男人的恨意。
当初阿鸢在国外受尽苦难,他在国内混得风生水起。
阿鸢放下尊严生下这个孩子,他却不闻不问,就连孩子出事,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心!
她气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恨自己没有权势,不然一定要让他好看!
这份恨意连带着也牵扯到了泠仄言,她甩开泠仄言的手,重新坐在了一旁。
泠仄言张张嘴,知道她正在气头上,也就没上去打扰。
他给了泠子瞻一个眼色,泠子瞻瞬间伸手,在苏墨的背上抚着。
“苏阿姨,小鱼儿会没事的,容阿姨会在天上保佑她。”
他提到了容鸢,希望苏墨能想想在家等着的容鸢,别这么自暴自弃。
苏墨的眼眶一红,实在不敢想象,若此时躺在里面的是子瞻,她该怎么办。
泠子瞻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连忙拍拍自己的胸脯。
“苏阿姨,我没事的,你也别太自责,小鱼儿会好起来的。”
苏墨点头,伸手在他的脑袋上摸了摸,垂眼不再说话。
走廊又重新恢复了安静,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奇迹般的没有搭话。
一直到医生再次进去检查,出来时,看到众人都神色倦怠,只能劝道。
“大家在这里等着也没用,孩子今天是不可能醒的,你们还是先去吃饭,别聚在这里了。”
第一个行动的是殷冥殃,他直接起身,离开了这儿。
苏墨看着他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
殷冥殃走后,颜沫和殷时倾也跟着离开了。
出了医院大楼,殷冥殃朝后面看了一眼。
殷时倾被人推着轮椅,缓缓跟在他的身后。
“堂哥,该不会你也以为是我下的毒吧?”
虽然他确实恨容鸢,更恨容鸢生出来的孩子,但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出手,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看到殷冥殃不说话,他的心里沉了沉。
“孩子确实是吃了我送的东西才晕倒的,可那并不代表,毒就是我下的,你也知道殷家有多少人恨容鸢。”
他的语气淡淡的,微微偏头,带着几分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