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姐,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必再纠结。”
他似乎真的不在意被惩罚的事儿,哪怕这会儿身上还带着血腥味儿,受伤不轻。
容鸢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手快触碰到门把时,突然转身,顺着走廊看了下去。
他依旧站在那儿,仿佛在思索什么。
容鸢抿唇,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回了房间。
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间门,是管家。
管家端了东西进来,脸上温和,“容小姐,你饿了吧,吃点儿东西。”
容鸢没什么胃口,坐在窗户边,看到外面又在飘雪,今年的雪花似乎没完没了。
新年刚过去没多久,气温一天比一天低。
她已经披了厚厚的外套,房间里有空调,这会儿倒是不冷。
但管家还是担心她被吹着凉,连忙要过来关窗户。
容鸢却摆摆手,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就开着吧,回来的路上都没注意到在下雪。”
管家没说话,安静的将餐车推了过来,把碟子有序的摆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等摆好了,他才恭敬的弯身。
“我知道容小姐你的心里有很多怨言,你们走到这一步,我也很意外。”
管家的声音苍老,最后叹了口气,“我相信先生始终不会真的害你。”
容鸢没有听进去,依旧安静的看着外面。
等脚步声缓缓远去,她才扭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
确实很饿。
她很在意殷冥殃和容星河的对话。
她有太多话想问容星河,可手机在殷冥殃那里,根本没法和外界交流。
她叹了口气,随便吃了一点儿东西。
等管家再进来的时候,她本想借用一下他的手机。
可想到殷冥殃下的命令,又不想给他造成困扰。
她这般纠结的模样,被管家看在眼里。
管家抿唇,看了一眼外面,悄悄将手机拿了出来。
“容小姐,我只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容鸢的眼里一亮,压低了嗓音,“谢谢。”
门口还站着两个保镖,此时门关着,保镖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容鸢拨通了容星河的号码,她有些担忧,担忧因为是陌生号码,容星河不会接。
但没想到的是,那边接的很快。
“哥!”
容鸢激动的喊了一声,接着放低了语调,“是我。”
容星河知道她想问什么,端过一旁的茶,喝了一口。
“妹妹,今晚见面的时候我说过,如果不想殷冥殃万劫不复,就不要随便找我帮忙。”
“哥,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的眼里有些锐利,捏着手机的力道紧了紧。
容星河的眼底满是纠结,抬手揉着自己的眉心,“就是一个普通人,你别想太多了,也别急着联系我。”
“但是我......”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容星河打断。
“妹妹,我不会害你。”
容鸢抿唇,眼眶有些红。
她想离真相更近一步,但所有人都在遮遮掩掩。
哥哥有神秘的身份,殷冥殃要娶颜沫,苏墨要进娱乐圈,所有的事情都在朝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
而她被排斥在外面,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失落的垂下眼睛,遮住了眼里的神色。
管家在一旁没吱声,看到她把手机还了回来,微微点头,“容小姐,那我出去了。”
容鸢点头,闷闷的进浴室泡了一个澡。
出来后,她依旧站在窗户边。
窗户被改造过,虽然能看到雪,但也仅仅只能容纳一只手伸出去。
房间里也空空荡荡的,为了防止她逃走,殷冥殃可谓是用尽了心思。
她看着雪,索性直接躺到了床上。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总感觉有只手在她的额头上停着。
她挥了挥,对方却轻飘飘的把她抓住。
她朦胧的睁开眼睛,看到两个影子在自己的眼前晃动。
“她在梦里也依旧很警惕,一句话都不肯说。”
“你说上次她是在注射营养液的时候晕过去的,不妨再试试这个办法,也许她害怕的就是这个行为。”
听到营养液这三个字,容鸢的每一个毛孔都被打开了,心脏“怦怦”直跳。
似乎在很多个绝食的夜里,也有人面无表情的将那些东西注射进她的体内。
日复一日,哪怕她十天半个月不吃饭,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就像穆晟说的,求死不能。
她的眼前突然涌来一片黑暗,整个人都陷入了这片黑暗的沼泽里。
似乎已经有尖锐的东西刺进了身体,疼得她脸色煞白。
殷冥殃看到她的变化,眉心拧紧,把被子给她盖上。
泠仄言站在一旁,眼睑处挂着大大的黑眼圈。
下雪的天开着窗户睡觉,这个女人把自己作发烧了。
殷冥殃又打了他的电话,不得已,他拎着医药箱跑了过来。
然而刚给容鸢输上液,这人就开始说着梦话,他便试着引导她,引导她说出过去五年的真相。
但即使在梦里,容鸢依旧心门紧闭。
对她偶尔的失忆,也只能理解成一种心理疾病。
“容鸢?容鸢?”
殷冥殃喊了两声,拍了拍她的脸。
容鸢摇头,大颗大颗的汗水都额头滚落,“别,别,求你......”
泠仄言似乎是嗅到了一丝机会,连忙凑近,悄声问道:“容鸢,你在求谁?”
容鸢摇着头,脸上没有任何血色。
泠仄言眯了眯眼睛,抓紧时间逼问,“你看到了什么?说出来,我会帮你。”
容鸢的睫毛抖了两下,语气突然变得急促。
殷冥殃抬手把泠仄言推开,将容鸢抱在怀里,“你太步步紧逼了。”
泠仄言抬头,黑眼圈更加严重,哆嗦着手指,指尖差点儿戳到殷冥殃的鼻子上。
“你以为我想,这是最基本的心理诱导,现在是她心理防线最弱的时候,也许趁着这个机会,能问出一点儿什么来!”
他气不过,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
“你觉得我这样都是为了谁?”
把他当私人医生吆来喝去,他还没发火呢,这人倒是先憋不住了。
殷冥殃拿过纸巾,擦了擦容鸢额头上的汗水,声音沙哑吗,“仄言,我只是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