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情的人看来或许还真的会以为他是穆夜城为了表示重视才会让他来送秦千绾出门的，可是，秦千绾知道，这不过就是他怕她又会进去打扰他们，所以才让程颐看着她出了凡尘他才放心。
秦千绾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他现在，这么不信任她吗？
出了凡尘，秦千绾的脚步一顿，看着前方，对身后的程颐道：“行了，程颐，你回去吧！我不会再进去的，让他放心。”
她的语气中有着淡淡的悲凉和自嘲，听得站在她身后的程颐微微皱了皱眉。
“秦小姐……”程颐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是，秦千绾却对着他挥了挥手，然后抬脚就走远了。
程颐一直都是穆夜城很得力的助手，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所以在秦千绾抬手的时候，他条件性反射地就闭上了嘴，现在也只是尽职尽责地目送着她，看着她上了车，然后才面无表情地转身，朝着凡尘里面走去。
凡尘顶楼，一间黑暗的办公室内，落地窗前，一个男人就这么背对着门口站在那儿，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这夜色中，看着楼下车水马龙，他的表情却是始终没有变过，依旧是一脸的冷漠。
“扣扣扣。”安静的房间中响起了规律的敲门声，听得出来，敲门的人很是严谨，每一声的敲门声不管是长短还是声音大小都几乎相同。
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动了动，“进来。”
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从门外走进了一个穿着剪裁得宜的西装，头发打理地一丝不苟的男人，男人走到了站在落地窗前的那个男人身后，一脸的恭敬，“穆总。”
“送走了？”穆夜城从落地窗前转身，一双冷眸直直地看着一脸恭敬地站着的程颐。
穆夜城的气势很强，只是，就算是被他这么看着，程颐也依旧面不改色，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汇报道：“是。”
穆夜城静了静，程颐也没有说话，就这么安静地等着。
良久后，他听到空气中传来一声极轻的低叹，然后便是穆夜城的声音，“她有说些什么吗？”
程颐微微顿了顿，而后，开口，“‘行了，程颐，你回去吧！我不会再进去的，让他放心。’”
他直接就把秦千绾离开前说的话完整无缺地复述了下来，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说完之后，他还是一脸恭敬而又安静地站在穆夜城的身边，完全做到了不让穆夜城烦心，但是却又能把所有的事情精准地做好，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够一直留在穆夜城身边的原因。
听到程颐的复述，穆夜城顿了顿，而后，目光沉沉地落在夜色中，他浓黑的眸中有着痛苦的光。
这回，他倒是没再安静了，而是直接开口问道：“程颐，你说，我这么做，是不是错了？”
程颐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微微一愣，而后，抬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