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家中张灯结彩,老太太她们在厨房忙活着包饺子。
宋安乔从医院接回姜以赫,他坐在轮椅上,陪着挺着大肚子行动不便的赵诗看电视。
老太太抬眸看一眼,“这快生了吧。”
宋安乔点点头,“明年四月的预产期。”
老太太目光含笑,嘴里念叨,“人丁兴旺,人丁兴旺……”
中午十点多,楚家别墅的人来这边过年。
楚乔抱起小年糕,“叫姑姑,给你红包。”
小年糕扭开头,一脸嫌弃。
楚乔脸僵,“跟她爸爸一个德行。”
楚长明也在一旁逗乐孙女,“只要不跟楚乔一个德行就好。”
楚乔听着,扁扁嘴,“和我怎么了,我挺好的啊。”
楚长明从楚乔怀里抱过小年糕,坐到沙发上,“不和你姑姑玩,和爷爷玩,姑姑会带我坏我们的。”
“……”
楚乔黑线。
赵诗坐着跟楚母打招呼,楚母面色有些不开心,看了几眼姜以赫,心里暗暗叹气。
“你爷爷来电话了,让你有时间回家一趟。”楚母对赵诗说。
赵诗莞尔,“等孩子生下,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回。”
楚母面色更不悦了,赵诗的婚姻她说了不算,只是有些心疼赵诗,毕竟是他们赵家的女孩。
她的丈夫比她小十岁不说,至今不能走路,这就是一个照顾人的命啊。
婚姻里,楚母坚定地认为,嫁人要嫁一个比自己大的,成熟的,有事业的,女人需要的爱情,婚姻,其实就是被爱,被人宠爱,这样女人才能幸福,可赵诗偏偏……
楚长明瞧出楚母的脸色,眼眸微眯了眯,不动声色地插进话去,“我听小远说你是四月份的预产期,孩子男孩女孩?”
“男孩。”赵诗轻声说。
楚长明微笑,两只手抱在小年糕的两侧,往上举了举,“男孩好,顶天立地撑起一个家。”
赵诗笑了笑,“姑夫说得对,其实我挺想要女孩的。”
“可以再生。”楚长明不以为意地说,转眸看向楚母,“你去帮忙包饺子,别让她们仨再忙,多一个人少出点力。”
楚母视线淡淡看了看楚长明,心知自己又惹他厌了,没有多说话,去了餐厅。
宋安乔擀饺子皮,老太太和何妈再包,见到楚母,老太太说,“你擀皮吧,三个人包,大乔乔擀不过来。”
楚母点头,同意了。
楚乔在客厅呆的无聊,跑到餐厅,在一旁学着包,扬声,奇怪地问,“小嫂子,我哥怎么还不回来?”
“再忙公司的事吧。”
不确定的语气。
宋安乔也很奇怪,不知楚非远最近怎么了,越是春节越是忙得几乎不着家,家中过年的大小事情,都是她在操心。
“真是奇怪。”楚乔皱眉,“以前我哥可没这样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宋安乔神情微微一滞,手中的擀面杖狠狠地擀在她的手上,倒抽了一口气。
“慢着点,我们慢悠悠的包,不着急。”老太太心疼地说。
宋安乔浅浅一笑,“知道了奶奶。”
旁晚时分,楚非远没回来,宋安乔打电话不通。
楚长明打了一个,不通,转而打给了卓文,卓文解释说,楚非远正与朋友聚餐。
宋安乔的心揪起,担心他喝醉。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晚上七点多,楚非远还没回家,楚母坐不住了,给儿子拨了电话。
楚非远接了,楚母说,“儿子今天可是大年三十,什么聚餐不能放一放?你们朋友不回家过年吗?”
楚非远淡“嗯”一声,“知道了,马上回。”
月色静凉如水,楚非远坐在车内,微眯眼眸,远处的天边,璀璨的烟火绚烂了大片夜空。
爆竹声声,楚非远头疼,声音沉沉的,“几点了。”
卓文抬手,垂眸看向自己的钢表,“八点半了。”
楚非远眸色一冷,“怎么这么慢!”
“……”
卓文汗。
早上他接楚总出门,驱车载着楚总兜了一圈,中午十一点回到鹿海别墅,尔后他们将车停在鹿海景区,整整一天,哪里都没再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楚非远捏了捏眉心,“现在几点了。”
“九点了,楚总。”卓文说。
楚非远烦躁,“你的表是不是坏了!”
卓文低眸,瞄向楚非远的手腕,有些委屈,“楚总,要不您看看您的。”
楚非远的头微微后仰,不看。
事实上,楚非远一直再瞄他的钢表,时间为晚上九点零三分,只是他烦,他躁,时间怎么可以过得这么慢?
“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了吧。”
车里闷,楚非远胸口更闷,没话找话,与卓文聊。
卓文嘴角抽了一抽,“楚总,八点就开始了。”
而且,这个问题,他已经问了他五遍了。
“这么早吗?”楚非远皱了皱眉。
卓文扶额,“楚总要不咱们今晚回去吧,等过完年,我们在实施行吗?”
楚非远脸色猛地一沉,一眼投射过去,眼神像是凝了冰,“棋开局,哪有反悔的道理。”
“……”
卓文心里委屈,可是楚总啊,明明是您有反悔的心思啊。
……
大年三十。
楚非远一夜未归。
宋安乔的心凉透了半截,老太太心中有怨言,却顾及年初一,没有教训孙子。
楚家人吃过年夜饭就走了,而赵诗想和姜以赫想回家过小两口的新年,便也在昨晚吃过年夜饭,回了自己的家。
年初一,宋安乔等了楚非远一天,据卓文的解释,楚非远昨晚喝多,在酒店休息。
一个新年,宋安乔又过得乱糟糟的。
别墅外,楚非远往身上洒了点酒,卓文用手扇着闻,“味道够浓,夫人会相信的。”
楚非远听了,面色沉静,又往自己身上喷了一款女士香水。之后,卓文摸了摸身上。
“做什么?”楚非远拧眉,眸子,深邃。
“弄一点口红,夫人会更相信的。”卓文边解释,边要给楚非远的外套上涂一点口红。
楚非远眸子骇然一厉,顿觉让人不寒而栗,薄唇轻掀,冷吐一个字,“滚!”
卓文哆嗦了一下,默默收起了口红,“楚总,只有女人的香水,夫人怕是不会相信啊。”
“滚!”
声音炸冷,像来自极寒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