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云公子,我劝你还是别去了,这个秦嬛梦这几日总是拉着一张脸,小曲儿都唱不好,听着像哀乐似的!”
一旁的商鸠蹙眉道“嬛梦姑娘是遇到难事了吗?”
“她能遇上什么难事?自花灯展后,前来见她的富贵公子哥络绎不绝,光是收礼都收到手抽筋。”都锋道。
“嗯,我知道,都兄慢走。”云天辰点头道。
都锋离开后,几人快步去了院中,见秦嬛梦正抱着琵琶站在门前出神,直到商鸠出现在她面前,她身体一怔,赶紧施礼道“温公子,云公子,几位里面请。”
待几人都坐好后,秦嬛梦坐在一旁抱着琵琶,开口道“几位想听什么曲?”
商鸠见秦嬛梦一脸魂不守舍,蹙眉道“嬛梦姑娘,今日就不听曲了,见你脸色不好,发生了何事?”
秦嬛梦抬眼看着商鸠,微蹙眉头,像是有话要说,斟酌片刻,站起身来将房门关上,把琵笆放到架子上,向众人施礼道“几位公子,嬛梦的确遇到了一件怪事,一直都不知与何人说,这几日惴惴不安。”
“嬛梦姑娘,坐下说吧。”商鸠微笑道。
秦嬛梦点了点头,坐下后,开口道“前日夜里,我屋外有人敲门,只见一封信躺在地上,待我打开那封信后,信上所写是几个字的一半,另一半没有写出来。”
秦嬛梦从袖篼里拿出一张叠好的信纸,道“我怕被人拿了去,一直随身带着。”
秦嬛梦将信放在桌上摊开来,一旁的倪愿见后,顿时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伸手拿起那封信,看了后眉头越蹙越紧,随即从自己兜里拿出一封一模一样的信纸,将两张纸放在一起,一拍桌子,把众人吓了一跳,他指着信道“我就说一定有另外一半!这几日把我这心揪得啊,都快犯心病了,几位快看,这两封信合在一起,是三个字!”
“诛毙之……”
云天辰蹙眉看着那三个血红的字,心中不免一惊,这三个字摆明是给他和商鸠看的,无疑是暗中的人在用倪愿秦嬛梦作威胁,告诫他们,若是再查下去,这两人的性命也会不保。
商鸠与不寒同样明白,不寒站起身来道“公子,我去门外。”
云天辰点了点头,此刻不免会有人窃听,不寒在外看守,他也放心一些。
云天辰给商鸠递了个眼神,商鸠明白,云天辰在告诉他,暗中的人已经知道他们在调查此事。
“云兄,你倒是说话啊,这三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有人故意吓唬我与嬛梦姑娘,还是真的就要杀了我们啊?”
倪愿在房中来回踱步,脸都吓白了,比他那头白发还要白,他自己都知道他一身清白,也不敢招惹是非,就是喜欢逛逛烟花之地喝喝小酒,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云天辰心平气和道“倪兄,你先坐下,听我说。”
倪愿这才点了点头这才坐下,可还是心中不安,依旧抖着腿。
秦嬛梦一语不发,倒是比倪愿要冷静一些,可那张俏脸同样泛白,紧蹙着眉头,开口道“虽不知道这是何人所写,可他若真要杀我和倪公子,也不会只留一封信,所以,暂时还是安全的。”
云天辰点头道“嬛梦姑娘所言甚是,嬛梦姑娘,倪兄,近日你们都留在各自家中,不要出门,我会派人前来保护你们。”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云兄,多派点人给我,一步也不要离开!”倪愿开口道,说话还有些哆嗦。
“嬛梦姑娘,红府含巧的死或许与这封信背后的人也有关系,所以最近红府不太安全,你要留意身边的人。”商鸠看着秦嬛梦提醒道。
秦嬛梦眼波流转,轻轻点了点头道“多谢温公子关心,我在想,为何偏偏是我和倪公子收到了信?”
云天辰蹙眉,他们调查的事不能告诉别人,开口道“两位放心,或许只是有人恶作剧,我们定会将此人擒住。”
“好好好,一定要捉拿归案!”倪愿点头道。
这时门被推开了来,不寒手持利剑,放在身前人的脖子上,此人低着头,身材矮小,一身白衣。
云天辰见状赶紧问道“不寒,怎么回事?”
“此人鬼鬼祟祟,在窗边看了很久。”不寒道。
商鸠沉声道“抬起头来。”
面前的人终于缓缓把头抬起,露出张笑脸道“嘿嘿,几位听我说!”
云天辰听见声音后,再仔细看了看面前的人,那张清秀的脸上还挂了一抹胡须,云天辰越看越不对劲,突然眼睛一亮,这人不就是项月吗?!
云天辰决定吓一吓项月,冷哼一声道“不寒,将此人舌头拔了,眼睛挖了,扔到乞丐堆里去!”
不寒一惊,公子今日这是怎么了,突然性情大变?变得这么残忍……只见云天辰给他递眼色,他才明白过来,云天辰只是吓唬此人而已。
“云公子,手下留情,嬛梦认识这位公子,兴许是来找我的。”秦嬛梦阻拦道。
项月自己也懵了,没想到她这个弟弟如此残暴,立即咽了咽口水道“对对对,我是来找嬛梦姑娘的!”
云天辰嘴角一斜,伸手迅速的将项月唇上那条胡须给扯了下来,疼得项月直叫唤,顿时大叫道“云天辰你这个渣男!也不知道下手轻点,你姐姐我细嫩的皮肤都被你扯坏了!”
商鸠蹙眉道“你是位女子,为何要假扮男子来红府?”
云天辰解释道“这是我表姐项月,是项凌的姐姐,她性子比较特别……”
商鸠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项月姑娘,你可有听见什么?”
项月警惕的看着商鸠,双手挡在胸前,道“这位公子,我什么都没听见,我才刚到就被不寒给捉住了,你可别乱来!”
云天辰眼角抽了抽,大姐你也看看自己到底什么样,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谁会对你起歹心啊?
商鸠点头道“项月姑娘,刚才多有冒犯,还请不要见怪。”
项月嘿嘿一笑道“不见怪不见怪。”
“项月姑娘。”秦嬛梦微笑道。
项月顿时嘴一瘪,叹气道“真没劲,这么快就被嬛梦姑娘你发现了,一点都不刺激!”
秦嬛梦捂嘴轻笑道“项月姑娘,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就已经知道你是名女子,只是没有道破而已。”
项月没好气的嘟嘴道“我就知道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
“你来红府做什么?不怕被红府的人抓去,然后让你去接客?”云天辰问道。
项月一屁股坐在板凳上,饮茶道“要抓我哪有那么容易,嘿嘿况且,我拿了将军府的令牌,将所有帐都记在了你云天辰名下,不过说起来,你的身份真好用,我一说是你朋友,人家立马就笑脸相迎。”
云天辰又是汗颜,项月还真是把这当自己家了,身为女子还跑来逛烟花之地,还记他账上,这是多久没被抽了……
“月姐姐,走吧,跟我回将军府。”云天辰道。
“云公子慢走。”秦嬛梦施礼道。
“嬛梦姑娘,在下也回去了,你多加小心。”商鸠道。
秦嬛梦点了点头,施礼道“温公子,走好。”
“云兄,等等我,你什么时候派人来我府上啊?”倪愿追着云天辰屁股后边。
一行人离开了红府,秦嬛梦那张脸更显忧愁,在院中站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回房后,见到桌上放着一把伞,才想起来是温谨公子落下的,拿起伞刚走出房门几步又停下了,呢喃道“温公子肯定已经走远了,待下次再还与他吧……”
云天辰与商鸠倪愿分别后,回到了将军府,就见项凌正从云天辰院子里走出来,还和项月打了个照面,姐弟相见,本该高兴,可项凌却瞪大眼睛看着他姐姐,一脸的不敢相信,好似见到了怪物般,木讷的转过身,抬腿就要跑。
项月眉头一蹙,指着项凌大喝道“项凌!你给我回来,别跑,你姐姐有那么可怕吗?!”
说着便追了上去。
项凌回头道“当然可怕!项月!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怎么会来寒阳!”
项凌头皮一阵发麻,想到当年自己儿时被他姐姐折腾,还给他穿女儿家的衣服,他才三四岁大就带着他去逛青楼,还将他扔给车夫自己跑去追小混混,他差点被人贩子给卖了,他为什么来寒阳,一是为了躲项月,二是为了完成一个夙愿。
“这对姐弟真是活宝,这段时间将军府又要热闹了~”云天辰走进书房道。
不寒点头道“项家姐弟性格比较活泼……”其实不寒是想说都像疯子。
“嗯,不寒,你亲自送一封信给韩先生,小心行事。”云天辰坐在桌案前提笔写信。
不寒点头道“公子,安排侍卫的事,需要立刻去办吗?”
云天辰摇头道“不用,我打算静待时机,若此人真要杀了倪愿和秦嬛梦,那就来个瓮中捉鳖。”
“可是倪兄那副模样,若是没有侍卫守着,不知他会干出什么事情。”不寒道。
云天辰笑道“那就给他们派两三个侍卫吧,看他那颗胆比老鼠还小,就连嬛梦姑娘都比他淡定,不过此女子是有几分聪颖,遇事沉着冷静,身外红府,实在是屈才啊~”
不寒轻点头,蹙眉道“韩先生真的要离开寒阳,可是如今调查的事情已经暴露,若是……”
话还没说完,云天辰笑道“放心,不寒,韩先生不还没走吗~”
不寒拿着信,从来将军府侧门离开,去了韩宅,云天辰将商鸠送他那副字画挂在了自己书桌后的墙壁上,微笑道“还是第一次收到温谨写的字,如此好字,还是得挂起来欣赏才行~”
墙壁旁的架子上还摆放着一只木头做的七星结,便想起韩权桌上那只机关鸟,那只机关鸟很是陈旧而且与如今民间所售的机关鸟有所不同,好似改装过。
他之前问起过韩权,为什么他要来银朔这个冰天雪地,韩权笑笑,说一位故人曾在这里,来此生活,为了体会故人的故乡。
云天辰问道“你可是还会离开?”
韩权点头“会,我这人在世人眼中就是奇怪,待我觉得圆满了,就辞去官职,离开这里。”
云天辰抬眉,觉得有意思,道“圆满?你难道在朝中就不会惹是非上身,你的妻儿呢?”
韩权哈哈大笑“哪来的妻儿,不过是负担罢了,我若要自保,什么都能舍弃,有些事能不沾身就进而远之,若是有一日需要出卖你,我也毫不犹豫。”
云天辰心道,这人说话还真是难听啊,道“我相信不会有那一日。”
韩权瞥了一眼云天辰道“那可不一定。”
现在想来,如果韩权再年轻个二十几岁,那时年少轻狂,定是处处得罪人,估计是将人得罪了个遍,仇家遍地,待不下去了才来此处,当然这只是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