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卿的目光落在兆焦身上,就盯着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直直地看,在那双眼睛之下,兆焦觉得自己跟扒光了似的无所遁形。
兆焦心里虚得要死,瞪的时间太长,眼睛都酸了也不敢眨眼,更不敢移开视线,而且还要保持微笑……
熬过一个世纪那么长吧,冼卿终于眨了眨眼,慢吞吞地从嘴里吐出一个“哦”字,随后起身悠悠地往浴室里去了。
兆焦松了口气,从额头上抹下了一把汗,感觉刚经过了一场世界大战。
“对了,我觉得……”走到一半,冼卿突然回头,偏着头半眯着眼打量着兆焦。
兆焦手都来得及放下去,僵在了半空,刚吞下去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心跳都要跳出胸腔了!他屏着呼吸:“你觉得?”
“你的声音还挺好听。”冼卿说完剩下的话。
兆焦:“………”他一时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目送冼卿进了浴室,兆焦赶紧把身份证揣回了自己的兜,兆焦发现跟冼卿这样的人撒谎真的太容易露馅了,随时随地都可能一不小心暴露出马脚。
浴室里的水声哗啦啦地响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冼卿围着一块浴巾出来了,薄薄的六块腹肌覆盖在匀称的骨肉上,水珠从凌乱的发丝上跌落又顺着肌理划过胸口,划过腹部,拖出长长的水印,最终落入小腹往下,消失不见。
兆焦无意识愣愣地盯着冼卿看,口有点儿渴,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性感!
兆焦视线太灼灼,冼卿脚步一顿:“你怎么还在?”
“不是说好了给你抹药的吗?”兆焦尴尬的收回目光,晃了晃药瓶掩饰自己刚才被吸引的事实。
“哦,是吗?我忘了。”一句我忘了,冼卿说得相当理直气壮。
兆焦扶额。
顿了顿,冼卿又道:“我行李还在学校。”
“哦,怎么?”兆焦没反应过来。
“没有内裤。”冼卿的表情有点儿委屈。
兆焦:“!”
控制不住往冼卿的下半身瞥去,看到冼卿瘦白的小腿吞了口口水,又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咳咳,那哥我要不现在给你去买一条?”
“不用,”冼卿嘴角向下撇,“我裸睡。”
“咳咳咳!”兆焦呛住了。
“你怎么了?不是抹药吗?”冼卿丝毫不知道自己带给兆焦的冲击。
“哦哦,对!”兆焦赶紧调整表情拿起药。
冼卿坐在了床边,兆焦站在冼卿跟前,宽松的衬衣下摆扣子没有扣好,半遮半掩地露出一小块肌肤。
“嗯哼——”
兆焦震惊地低头,看到了罪魁祸首冼卿来不及收回放在他腹部的爪子。
“哥?”
“嗯。”某人丝毫没有自觉,与兆焦震惊的眼睛对视片刻后,手没有丝毫收回的迹象,反而更加的肆无忌惮,干脆从扣子中间缝隙里伸了进去,还顺手揉了揉,评头论足道:“有点儿硬,有点儿滑,纹理分明。”
“………”猪肉是这么挑的不?兆焦看着自己的腹肌又看了看冼卿,突发奇想。
冼卿刚洗过澡的手微凉,手心柔软,擦过肌肤带来一阵战栗。
兆焦抖了抖,下半身竟然有了抬头的趋势!
他的脸烧起来了,把目光投向了冼卿还沾着水汽的腹肌,突然一把火就烧了起来,怎么办,他也想上手摸……
意识到自己现在的不正常,兆焦不自在地退后了点儿,拉扯起衣服避开了冼卿的手:“哥,那啥,要不咱先涂药吧。”
“哦。”冼卿略显失望地看了一眼兆焦手中的药,收回了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摩挲手指仿佛对比刚才触感的不同,完事拧着眉又摸自己的腹肌,自言自语:“怎么练的?”
兆焦脸更热了,直觉可能已经成了猴屁股。
深呼吸,忽略刚才的异样,兆焦举着药瓶对着肿起来的地方喷了两下,对着那块淤青左瞅右瞅,在冼卿饱满的额头上甚是扎眼,都破坏了冼卿俊秀的脸。
脸上的温度渐渐消散,兆焦心里升起淡淡的心疼,想了想,他最终还是打算上手给他揉揉,没办法,看着太碍眼了。
“可能有点儿疼,哥你忍忍。”
冼卿没说什么,兆焦便上了手。
“唔!”
刚一使力,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冼卿发出了声音,兆焦手上动作一顿,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时,冼卿碰了碰兆焦的胳膊。
于是兆焦便会意地继续下去了,接下来的动作,冼卿没再哼一声,等着那个肿块儿被揉开,兆焦自己也累出一身汗。
“哥,疼吗?”
兆焦在椅子上坐下来,看到了冼卿还没来得及松开的握紧的拳,和抿得紧紧的带着深深牙印的唇。
“好了?”冼卿看兆焦坐了下来。
“好了。”兆焦看着冼卿的眼睛,敏锐地感觉到他好像已经醒酒了——
估摸着是疼醒的。
“那你走吧。”冼卿不知怎的眼神有点儿躲闪,特别是不敢直视他的腹肌。
兆焦忍笑,刚才怎么不见害羞?
冼卿估摸着还是尴尬,快速起身逃避般拿出了吹风机:“那个,我吹头发,你先回去吧。”
只是醉酒的后遗症还在,他的小脑还晕着,胳膊不受控制,戳了半天都没把插头戳进去。
“我帮你吧。”
兆焦本欲出门的脚转了回来,没让冼卿有拒绝的时间,直接把吹风机抢了过来插上,插上了也不给冼卿,只拍了拍床道:“来,哥,我给你吹。”
“不用……”
“没事。”
兆焦一把把冼卿拽得跌坐在床上,冼卿抿了抿唇,目光闪了闪,躲着兆焦的眼睛背对着他坐到了床上,由着兆焦开着吹风机嗡嗡嗡的给他吹头发。
冼卿的发丝很柔软,带着清新的刚洗过头的洗发水的味道,兆焦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给他吹着头发,开始还在回想冼卿的表现,想着想着心里涌起怪异,他怎么给一个男人吹头发竟然没有丝毫的违和感,还觉得成就感满满?
不会吧,他难不成弯了!
兆焦一震惊,手下的动作就不小心重了点儿,冼卿的头被他拽得轻微的动了一下,兆焦忙道:“对……”
话没说完,他就噤了声,冼卿不知何时头已经往下坠了,很困的样子。
兆焦放低了声音:“哥,困了就躺下来吧,我给你吹头发你睡你的就是。”
没听到回应,兆焦小心翼翼地退开一点儿,把冼卿的身子往后放倒,刚放平,就听到冼卿问:
“……现在几点了?”
兆焦拿起手机看了眼:“十点十五。”
“再过十五分钟我再睡。”冼卿挣扎着坐了起来。
“困了就睡啊,还是哥你还有什么事?”兆焦疑惑。
“没什么事。”冼卿半撑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摇摇头,眼皮子却一直往下坠。
“那你怎么不睡?”
冼卿没说话。
兆焦却想起了他的那份时刻表,兆焦试探着问:“是没到时间吗?”
冼卿看了兆焦一眼又快速移开:“嗯。”
兆焦说完其实就有点儿后悔,好像又露出点儿馅。
头发已经吹干了,兆焦也不知该不该停下,盯着冼卿后背突出的蝴蝶骨发呆,看到了一小块像翅膀形状的疤,也不知道怎么弄上的。
但还是分明的突出的骨头看起来明显,冼卿真的太瘦了,兆焦心想。
两人的气氛沉闷而压抑。
兆焦抑制不住地又想,还是醉了酒的冼卿好——实诚的可爱!
冼卿忽的伸手摸了一把头发,猝不及防和还在他头发里摸索的兆焦的手触碰到了一起。
两人都触电般立刻收回了手。
冼卿道:“学校不是规定了门禁时间吗,快到了吧,你赶紧回去吧。”
兆焦遗憾的关了吹风机放回原位,没忍住道:“哥,我回不去的话你都不能收留一下我吗?”
冼卿愣了一下:“那我给你再开一间房?”
“不用了,我开玩笑的。”兆焦无奈笑了笑,都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么。
刚出酒店,兆焦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高阳打来的。
“喂?兆焦,你师哥他怎么样了?”
“他……”兆焦看了一眼手机上方的时间,十点三十一分,“他刚睡。”
“哦,那就好。冼卿酒品还挺好的,他没闹吧?”
“没闹。”兆焦想起喝醉的冼卿,嘴角翘了起来。
“那就好。那你开房房费多少?我付给你。”
兆焦说了个数字。
高阳又道:“那你赶紧回来,我给你楼的宿管阿姨打过招呼了,给你把门留着。”
“好,谢谢老师。”
即将挂电话时,兆焦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
“什么?”高阳问。
“算了,没什么,老师再见。”
兆焦本想问问冼卿的事,问问他在那些按部就班的生活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娱乐没有,可是一想估计也问不出来什么吧。
兆焦看着挂断的手机发呆,想起了乔沐的那句话:冼卿,你还有除了计划之外的东西吗?
但是不管他从前有没有,兆焦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带给他不一样的计划之外的快乐。
兆焦掏出手机,点开那个没删除的对话框,聊天记录停留在了几天之前,兆焦打算让它继续下去。
复制联系人鹅号,验证信息:之前的服务价格出错了,点击发送。
看着那句“验证消息已发送”,兆焦关上了手机。
*
第二天下午六点。
兆焦的手机响了一声,看着某个删掉他的人再次出现在他的列表中,他终于心满意足。
攻尽天下:账务出了什么问题?
兆焦打了电话过去,避免某人没等他说完就又把他删了。
“喂,你好。”冼卿的声音一如既往。
“喂,哥,是这样的,经过核对,你给的服务费用高了,并不需要这么多。”
“我不是说了不用退费了,我记得……”
“但是我良心不安啊。”兆焦道,“照理来说,我应该为你服务够一个月,最终却只有十几天,也没有教会你如何谈恋爱,我这算是违约了,你不会告我,可是你的朋友会啊!。”
“我朋友?谁?你们做了什么协定?”
“就刚开始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大叔,他说的,要是我不教会哥谈恋爱,他就把我们店告了,说我们宣传虚假广告。”
冼卿听完说:“这只是口头协定,不用当真。”
兆焦把冼卿的技能活学活用:“可我录音了。”虽然是假的。
“你不交出来……”话说一半冼卿又觉得不对。
兆焦忍俊不禁:“哥,你作为一个律师在教我如何免责吗?”
冼卿:“……没有。”
兆焦继续补刀:“我把音频还发给那个大叔了。”也是假的。
冼卿似乎也是第一次见这种上赶着要给人赔违约金的人,他沉默了。
“所以我为了不赔违约金,我决定继续履行我们合约的义务,我将为你提供完美男友服务,期间,我们在线上就是情侣关系,怎么样,哥?”
“这……”
“哥,你总不能让我赔几倍的违约金吧。我很穷的,赔不起。”兆焦装可怜。
那边又安静了一会儿:“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毕竟我才是另一位当事人,方寸再如何也没用。”
兆焦不达目的不罢休:“不成,不然我告我自己!”
“……那,好吧。”声音听起来有些勉强。
“那就从明天开始啊。”
“今天不算吗?”
“不能算,一天都过了一大半了,怎么能算?”
冼卿最终妥协了。
挂电话前,冼卿道:“同学,你的父母带你做过有关智力的检测吗?”
兆焦:“………哥,我智商虽然没有二百八,但也有一百八。”
嘟嘟,电话挂了。
*
“哟,皂荚,今天怎么看起来这么开心呢?瞧你那张脸,笑的都快和菊花媲美了。”万无量看兆焦好半天了,看他从操场回来就一直乐,也不知道在乐什么。
“滚蛋,你才是朵开败的菊花,哥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怎么不也该是和兰花一样?”
三人:“呕!”
万无量突然想通了:“不会是那个删了你两次的那位妹妹,你用了我的方法把她加回来了吧?”
话音落,三双瞪大如铜铃般的大眼睛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射到了兆焦的身上。
“……”兆焦有些恼羞成怒,“我都说了不是我,是我朋友。”
“哦,我们懂得嘛。”高华怪笑道,“一般说我的朋友之类的。那个朋友十有八九就是他自己。”
“对,”章程附和,“这还是你自己跟我们说的。”
万无量:“所以,快说快说,是何方神圣竟然删了我们大校草焦哥两次?!”
兆焦:“……真的是我朋友。”
“行,那你说,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兆焦语塞。
“看吧看吧,心虚了吧,那个朋友就是你自己,赶紧从实招来。”
兆焦沉默片刻:“对了,我忘了提醒你们了,英语作业的截止时间还剩最后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还早呢!”万无量豪迈道,“英语半个小时就能写完!”
兆焦阴森一笑:“哦,如果你半小时能写完一份卷子的话……”
“啊啊啊!!!”
206宿舍爆发出了一连串惨叫:“皂荚,算你狠!”
兆焦拿起篮球开宿舍门:“过奖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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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卿:你转移话题的能力不错。
兆焦:过奖过奖,全都是师哥教导有方。
冼卿:……
蠢作者真的好想日更啊,可老是没有动力,我好废,呜呜呜(┯_┯)
冼卿:建议你去做个智商检测
兆焦:放心,情商智商对半分
冼卿:……没问你情商
兆焦:哦,我只是炫耀
冼卿:………
对了,新封面好看吗?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