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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课堂与作坊

[笔迷楼]

薛瑜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乍听之下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谁,蝉生窥她神色不对,立刻站了出来,埋怨魏卫河,“是甚闲人也来寻殿下?”

魏卫河只看着薛瑜,等一个回复。薛瑜捏了捏眉心,“确是先前认得的。若是有闲暇,去见见也没什么。”就是不知道来的到底是方锦湖还是买一送三。

她猜不透方锦湖上门想做什么,但与其纠结,不如先做自己的事,想了想又吩咐道,“蝉生,今日不必跟着我了,卫河带他回去,让流珠收拾一下跟我出宫。我们在宫门处等她。”

蝉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低头喏喏应了。几个侍卫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在薛瑜背后露出暧昧神色。宫女们少有出宫时候,拿个腰牌也是千难万难,流珠娘子在殿下这里的第一位置,无可撼动。

换了衣裳的流珠很快赶了过来,疾走让她脸上浮出些许薄红,穿上男装胡服也不大像少年郎,更像是外出游玩娇娇的富家小娘子。薛瑜打量她两眼,抬手把她的耳铛摘下,“走吧。”

第一站去的群贤坊,肥皂工坊如今占地面积不小,在租下的连着的两处民居内开了门,一处负责熬碱液,一处负责出油搅拌,而皂化反应成型后加入香料和脱模的部分也单独分开,整个制作流程被分成流水线作业,如今运转已然成熟,有薛瑜之前反复强调过的安全教育,倒是一直没出过事。

两个院子里加起来近十人忙忙碌碌,连着和孤独园老兵们补签了两次契书,如今薛瑜算是把孤独园还能做些事的人一网打尽,听说他们有托人传口信给认识的过去同伴,要是同伴们尚无事做,也可以来安阳城碰碰运气。

作坊忙而不乱,时不时有负责作坊的吴威和另一位老兵过来巡视,没有人违反薛瑜定下来的规则。脱模时挂壁的部分肥皂液会在干透后敲碎取出,碎肥皂作为员工福利发放。每口瓷盆都将在木架上悬挂一天以上控干皂液,既保证了不会有人恶意扣留肥皂,也加快了风干速度。

因着前些天抓贼,吴威一直守在作坊这边,他既是第一批薛瑜教学的伙计,又是第一批教学其他人的老师,又有之前他们多年相处的情谊在,在作坊颇有人望。

他引着薛瑜看完前面的流程安排,又带她去看新产品试验部分。早准备好的口脂和护发护肤产品思路在反复试验从皂液中分离出甘油后才慢慢开始运转,阿白既不舍得在铺子里待着见各种各样的人,又不舍得辜负薛瑜对他的信任,听吴威说他两头跑着,连晚上睡觉梦话说的都是,“盐……加盐……”

护卫们被留在外面没有跟进来,薛瑜身边只有流珠一人,她拿起里面装着些浑浊油液的陶罐,拉过流珠的手往上涂了一点,缓缓揉开,秋季干燥发白的手指边缘便显出本色来,等油液全部被皮肤吸收,更显得手指皮肤柔软美丽。

“呀。”流珠惊喜地轻呼一声,将手看了又看。薛瑜知道这是为什么,前些年清秋宫小厨房拜高踩低,热水供应时有时无,原主与流珠换洗的小衣不便交由他人,当流珠发现原主洗衣服洗得手指裂了第一个口子后,就包揽了全部的工作,手指入秋后难免干裂,之前用来涂手的动物油气味浓烈,比不了皂化后提取出来的甘油舒服。

“这罐就送给你了。”薛瑜看着自从管了一群人后拼命学着威严服众的流珠重新变得开怀,思考着之后有出宫的机会也得多派她出来玩几次。

吴威看着东家和疑似东家夫人的女扮男装女孩玩闹,半背过身,非礼勿视。流珠摇了摇头,“这是郎君要忙的事,缺了一罐就慢一步,等到真的做好,我再用不迟。”她刚刚听吴威说了被叫做甘油的物事难得,又难储存,殿下要拿这些让人做新的物件,她可不能添乱。

“给你了就别推辞了。”薛瑜按住她的手,把陶罐推了回去。越过流珠要往下一处走,吴威跟了上来,急急问道,“东家,提出甘油那部分肥皂该怎么处置?”

现在清颜阁里销售的都是没有提取过甘油的加香料版本肥皂,饱含甘油的肥皂既能清洁,又能一定程度上留下保护皮肤的油脂,属于薛瑜设定的高端产品。甘油的制作成品也会面向富人,但提取完甘油的普通肥皂不一样。

“加上部分草木灰,切块收好。”薛瑜沉吟一下,给出了方案。她之前打算过普及肥皂使用,毕竟清洁不够造成的生病感染太多了。如今普通人家一个月洗一次澡都算正常,干不干净还得另说,孤独园孩子们拿肥皂洗一次澡就高兴得不得了,原书中,一年多后一场大疫在齐国蔓延开来,得考虑起提前预防才是。

按照现在的利润,之后甘油制品和香料肥皂利润的零头足以覆盖普通肥皂成本,支撑起廉价销售。但是肥皂的奢侈品、高端享受地位与定价息息相关不能改变,那就只能从普通肥皂的相貌与内核做文章。

吴威没明白为什么要往干干净净的肥皂里加灰,但已经习惯了东家说什么就做什么,答应一声离开。

薛瑜确定了作坊运行,刚准备离开,就听到一阵隐约哭声。

她在群贤坊租的两间民居相邻,只给出身孤独园的伙计在前院留了住处,但孤独园的女孩儿们年纪还小,没有出来做工的,这哭声听起来像是女子,怎么出现在这里?

薛瑜担心是哪个孤独园的老兵家人出了什么事来找,往前面走了几步,示意流珠噤声。

“……别狡辩,我已经知道了,你之前就与翠翠交好。今天早上京兆尹放人,你专门去赎出来的小孩是谁?是翠翠的妹妹?”是牛力的声音。

虽然之前说好了做五休一,但牛力在记录册上从来没有休过假,薛瑜想着他在铺子里的地位暂时没有人能替代,就暗自让流珠记得提醒自己月底多发一笔奖金,但怎么今天突然休假,还扯上了喜儿?

联系到京兆尹,薛瑜立刻想起了翠翠是谁,正是钟记澡豆铺推出来背锅的那个伙计!可是,又和喜儿能有什么关系?

她对喜儿的印象不差,尤其是这个女孩聪明又愿意努力争取,还有一身学来的本事,更是招人喜欢。虽然之前有怀疑担忧过,但最后澡豆铺都垮了,怀不怀疑也都无所谓了。但现在听牛力的口气,喜儿也牵扯进了这次栽赃事件中?

喜儿像是被吓坏了,她有些凌乱的哽咽诉说从墙对面传来,不知之前牛力与她说了什么,一直辩解的都是绝无坏心。

她与翠翠姐妹是同年被钟家从边境流民堆里捡出来的,和她们一起被教导的女孩子不少,容貌最好的总会一个个消失,像她和翠翠这样平凡些的,会进入各个铺子,每日招待客人。但这并不是终点,陪侍澡豆铺客人也是她们要做的事情之一。

喜儿运气好些,一直谨小慎微没被人选中,翠翠却在陪侍客人后,被送去了各种地方“交朋友”,其中一人,就是京兆府差役。喜儿本以为日子只能这样过下去,直到那天刘员外郎大闹澡豆铺,她无法避免地入了掌柜的眼,被怒骂折磨后又威胁她要送她去下等脚店里。她意识到,澡豆铺不关张,她就将永无宁日,第一次投奔薛瑜被拒绝,走投无路下狠了狠心,在掌柜又一次威胁她就范时一钗划了肚子,险些出了人命吓到了掌柜,这才有机会赎了自己的身契出来,抓住了薛瑜清颜阁招人的机会。

“到了东家这里,我才知道,我们能活得像个人……”喜儿哽咽着说道,“我想带翠翠走,可她说,她已经走不了了,只希望我带着她的妹妹能好好活下去。”

翠翠接触了钟家联系过的太多人,又因为豁得出去,和掌柜关系暧昧,总能听到些消息,寒食散的消息正是翠翠听到传给喜儿的。她们想办法将消息递给了小情报头子阿莫,本想让寒食散当街败露,却被薛瑜当做是偷盗阻止。转而一想,当街败露钟家还能撇清关系,不如就让事情在钟记内部爆发。

于是,在掌柜让翠翠给京兆府差役送银子时,她在包着银板的纸包里塞了寒食散,又通知了喜儿,才有了差役当街翻车、和钟记被查出有确实藏匿寒食散的证据两件对定罪至关重要的事。

她拼了自己的命,给钟记留下了一记重创。

“我、我真的没想过害东家……如今澡豆铺关了,以前的姐妹们下过大牢,怕是再不能回去招待客人,我去问时一部分被带走了,一部分被管事守着要卖掉,我实在忍不下去……牛掌柜,求求你了,能不能、能不能借我些银子,让我把她们带回来?”

牛力没有答话。薛瑜刚抹掉眼眶湿痕,就感觉衣袖被拽了拽。回头看时,流珠已经泪流满面,她知道开口可能会让薛瑜难做,并没有请求薛瑜帮忙,但薛瑜知道她在心疼这些女孩。

薛瑜走出角落,绕过院墙,一站一跪的两个人被吓了一跳,喜儿胡乱抹了两把脸,“东、东家?!”

她瞬间反应了过来,膝行两步,在薛瑜面前重重磕头,“东家,求您了!我不要以后的工钱!”

薛瑜皱了下眉,收回了本想扶起喜儿的手。她的确可怜喜儿和那些身不由己的少女,也对已经教导成功的伙计有过心动,但并不想被绑架着留下不知根底性情的人。

薛瑜垂眼看着跪在面前的喜儿,“我可以借给你钱,但是她们不能和你住在一起,不能影响你做事,以后能不能进清颜阁,要看他们自己。如果你还不上银子,或者想跑……”

“不不、不会的!谢谢东家,喜儿当牛作马,死了下辈子也要还您恩情!您真是大善人!”喜儿欣喜若狂,掐着自己几乎怀疑在做梦。

薛瑜顿了顿,不知不觉,她竟也习惯了从利益角度出发去考虑事情。她吐出胸中闷气,放缓了声音,“只要不是坏到骨子里,都该有活下来的机会。”

她心里忽地一动。她对别人说这句话,对自己又何尝不是?

出宫前听到的那张帖子的事情浮上心头,她回忆着剧情里对男主回到宫廷前这段时间的描写,与其说是强悍的未来君王,不如说是游走在世家间借力打力的掮客。方锦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拿到自己想要的利益,那么他来找她,是发觉可以从她身上下手利益最大化,还是想做别的?

薛瑜停下思考,“牛叔,这件事拜托给你。今天铺子里做新活动不能缺人,你们两个也尽快回去,我等会去铺子里瞧瞧。”

牛力慎重点头。

走出作坊,守在外面的侍卫们立刻迎了上来,薛瑜越过他们看了眼没有双腿坐在一个装了木轮板子上的老人,没废什么功夫就想起来了是谁,“蔡伯,他们打扰你了?”

蔡老头臭着脸,含糊应了一声,用手推着木板往回走,却又卡在门槛前没办法进去。薛瑜轻飘飘看了几人一眼,“谁带蔡伯出来的?还不送回去?”

陈关嘿嘿一笑,踢了旁边侍卫一脚,两人一个抱人一个捡木板,顺利回了孤独园。

阳光正好,孤独园前院里几个缺了胳膊或是实在残疾没有招进肥皂作坊的老兵怀里抱着被子,见到蔡老头回来,揶揄地笑起来,薛瑜与他们打了个招呼,留下两个侍卫看能不能帮忙,带着流珠往后院去。

他们算是已经熟识了,之前不许进去的后院也对她开放。陈安正拿着一卷书,在摆在最前面的木板上用炭条写了新的字,一点点教着坐在阴凉处的孩子们认字,薛瑜站在拐角处没有惊动他们,静静听着。

认字教学着实没什么难度,来听课的孩子们稀奇古怪的想法在陈安的压力下也不敢冒出来,他几乎是照本宣科教下去。

一字一读,又点人起来模仿造句组词,朗朗读书声在这个小院里响起,要不是孩子们年纪普遍偏大,身上穿的又是葛衣或麻布衣裳,薛瑜恍惚间以为自己看到了现代幼儿园课堂。学了两个字,陈安拄着拐杖走下来,一个个看着孩子们用树枝木棍在地上写的字迹,不时点点头,或出手纠正一下。走到最后排,陈安对薛瑜点点头,“三郎来了。”

“我随便看看,陈公不必管我。”薛瑜掏出带来的十几张第一页课本递给陈安,“刚好多了几张,陈公随意处置。”

“三郎的蒙书,甚好。”陈安夸了一句,又折回去继续看孩子们的书写。

没过多久,最后一个孩子写完,陈安点点头,宣布可以回家了。来旁听的邻坊小孩一个牵一个起身,恭恭敬敬道了谢离开,孤独园孩子们也不再坐着,年纪到了的一个个起来扎起马步,被陈安挨个敲过去,年纪尚小的站在旁边,对陈安开始讲的兵事听得半懂不懂。

“燕山之役……”

薛瑜听了一会,陈安在讲起兵法军事时比教认字严肃许多,但也更有个人风格与灵气,不时点名提问,瞬间课堂从幼儿园变成了高中大学。薛瑜扫过有的满脸神游、有的听得聚精会神的孩子们,心中清楚,陈安的教法适合有天赋的孩子,但对其他人纯粹是听天书。

讲完兵法,扎马步时间也到了,男孩女孩们三三两两散开结对演练拳脚。陈安走近,拐杖飞起直取薛瑜,跟着薛瑜的人要挡,被她挥手拦下,向前一步迎了上去。

跟皇帝学了这么多天,总是被压着打,感觉像没有半点提升一样。上次和侍卫对练被皇帝发现后,也不知背后被嘱咐了什么,侍卫们没一个敢再和薛瑜比试的,薛瑜早就想换个对手对练了。

你来我往之间,两人已是换了两次身位,软鞭飞舞缠住拐杖,陈安看似因腿脚不便要跌倒,却又顺着倒下的方向重重挥出一拳。

薛瑜拍在他手腕上卸力,后退两步,“陈公好身手。”

陈安咳嗽两声站稳,“三郎身手愈发俊了。郎君阿耶教得好,兴许这次秋狩三郎还能拿个头名。”

这种商业互吹薛瑜真不好意思接。陈安看她一眼,拄着拐杖与她走到阴凉处,慢慢说起他曾见过的那场秋狩,“……当年先太子璟年纪还没你这般大,鲜衣怒马少年郎,军中头狼,第一自是被他收入囊中。只可惜……天妒英才。”

薛瑜抿了抿唇。原主记忆里,还有对那位兄长的印象,当得起一句英才。只是死在大战中,皇帝痛失爱子,亲自领兵出征,回来后钟皇后郁郁病故,皇帝再也没有踏入后宫,小公主薛玥成了宫里出生的最后一个孩子。若是太子未死,兴许如今又是另一番景象。

“殿下,帖子上的时间快到了,还去铺子里吗?”

气氛正伤感着,魏卫河出来横插一脚,陈安笑了笑,“三郎有事,不必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头子。”

说都说了,也不能再让魏卫河塞回去,再说留下又有点怪怪的,薛瑜与陈安告别,出了后院。

孤独园前院却已不是刚刚见的悠闲晒太阳的景象,湿漉漉的被单挂在长绳上将院落分割开来,轻飘飘的飞絮和绒毛到处飞舞,薛瑜一时不备,被飞絮钻到鼻子里,狠狠打了个喷嚏。

越过几重被单,薛瑜才看到坐在院中的几个中老年人,旁边一个大簸箕里铺着厚厚一层羽毛,另一个竹筐里放着像是棉絮东西,她留下来的两个侍卫正举着木槌,不时搅动着竹筐和簸箕,将压在底下没有晒到阳光的“棉絮”与羽毛翻到上面。

五大三粗的汉子捏着竹针的姿势有些好笑,尤其是他们膝盖上铺着的一块块布的颜色虽然差不多,但显然使用程度不同,有的深有的浅,看上去像百家衣似的。

“这是在忙什么?”薛瑜问道。

有个老兵抬头,一笑露出缺了半列牙的牙床,“快冬天啦,拆洗拆洗被子,冬日好盖被啊。三郎这就走啦?火上还煮了饭,吃点再走?”

“叔伯们吃吧,我还有事。”薛瑜谢过好意,走近了看才发觉不对。那筐里哪里是棉絮,分明是杨花苇花!

她的疑问差点脱口而出,但看着老兵们脸上习以为常的表情,薛瑜把话咽了下去。走出门外,才问起跟着自己的几人,“现在被子里,都放杨花?”

几人互相看看,陈关站了出来,“宫里和富家应该用的是蚕丝被,好些的多加几层麻布,像我们出去能杀了鸡留下毛或者山里打到皮子更好,不然就都是杨花芦苇。”

“棉花呢?”

陈关挠挠头,“殿下说的绵花是南边的花吗?”

“……我知道了。”连禁军都用的是杨花芦苇被子,棉花看来是要么不存在要么还没有被推广种植。现代棉花实在太普遍,以至于她根本没意识到其中问题,如今一想许多奇怪的点也得到了解释。比如,为什么没有棉布。

薛瑜绞尽脑汁回忆着历史上在哪里找到过棉花和棉花图像,一路沉默着走到西市。侍卫们不知道是哪里惹了三殿下不快,纷纷向流珠投以求助的眼神,流珠对陷入沉思的薛瑜状态有所了解,摇摇头,用口型告诉他们,“在想事情。”侍卫们这才放心。

到了清颜阁附近,欢笑和热闹人声将薛瑜惊醒,她越过格局大变样的铺子大堂,一路走到后面摸出纸笔,匆匆画了几笔,交给迎上来的牛力与身旁流珠,“让人去打听打听,有没有见过这种花。”

虽然她历史学得一般,但好在对图像的敏感度还在,薛瑜成功记起了曾见过的棉花植株照片,将图像画了出来,又备注了几种特点在旁边。

旁边阿蒲望了一眼,疑惑道,“这是草上面顶了个布团吗?”

别说,形容得还挺形象。薛瑜把奇怪的联想从脑海赶出去,郑重道,“可以贴在铺子里,也给隔壁一份,告诉别人是为了研发新香料,找到的人赏银一千两。”

说出一千两这个量词,薛瑜手抖了抖。她如今虽然拿到了属于皇子的食禄,也有部分皇帝赏赐和肥皂铺多出利益,但自己出这笔钱还是有些伤筋动骨。

不过,棉花值得。希望皇帝能给她报销吧。要是实在没人知道,就得之后托商队去寻找了。

为她管着宫外宫内两部分事的两人分别应了,薛瑜心头微松,这才有心情观察铺子里的活动举办情况。

活动名字起得很土,“拥有一块独属于你的肥皂”,主打亲自动手和独一无二。站在门前的伙计对准备来瞧瞧肥皂的客人介绍此次活动的激动人心之处,重点强调是为了回馈客人们对铺子的信任,才会举办这样的活动,一顶顶高帽带上去,不管是正好路过还是真的准备来买肥皂的顾客都被忽悠进门,甚至刚进门时可能都没注意是所有人都能参与。

“想给孩子一个独特礼物吗?想与孩子有一段独一无二的儿时回忆吗?想给心上人一个独特惊喜吗?快来体验清颜阁肥皂制作吧!”

薛瑜听着无客人上门时伙计们卖力的吆喝声,有些羞耻地捂了捂脸。

她在写广告词上,真的毫无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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