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
天阳点点头，转身要走。
女子追了上来：“我送送你。”
好趁着跟天阳走近的时候，迅速把一张纸条塞到少年的口袋里：“这是我通讯机的联络码，我下午5点就可以回家，希望有机会可以跟您交个朋友。”
天阳讶然，心道这样的朋友，交起来也太随便了吧？
终于离开拍卖所，少年看了看天色，正是下午阳光最灿烂的时候。他伸了个懒腰，打算去一趟下城区。
可刚来到自己的机车附近，通讯机就响了起来，原来是医生罗珊的来电。
“罗珊医生，你找我？”
接入通讯，天阳微笑询问。
通讯机那边响起一阵女王式的冷笑，随后罗珊才道：“你说呢？小天阳，从逆界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要不是薰说漏嘴，我还不知道你昨天就回来了。”
天阳没来由地一阵紧张，简直就像面对一个强大的对手般，赶紧道：“我早上已经跟队长知会过，我以为他会和你打声招呼的……”
抱歉了队长，这个时候只能找你甩锅了。
“韩树？”罗珊没好气地说，“我都多少天没见到他了，那个混蛋最近在躲着我，怎么可能跟我打什么招呼！”
你们好像有点故事啊……
“算了，你这几天有空，自己来医疗中心找我。例行检查，知道吗？”罗珊突然语气一改，还压低了声音道，“听说昨晚，你去薰家里吃饭了？”
天阳嘴角抽搐，总觉得罗珊呆会会问什么奇怪的问题：“是啊，怎么了？”
罗珊兴趣勃勃地问：“吃完饭后，你们都干了什么？”
我就知道会这样！
天阳闭着眼睛没好气道：“吃完饭，当然就回家啦，还能干什么？”
“什么！吃完饭就回家？不是吧，就什么都没发生？”罗珊叫了起来。
天阳哭笑不得：“你觉得应该发生什么？”
罗珊叹了口气：“少年，你这样是不行的，看来我得教你一些大人的知识了。薰也真是的，我已经教了她那么多东西，她居然还把你放跑了。”
等等！罗珊医生，你教了薰什么东西？听上去怎么像是不太正经的事情。
“就这样吧，记得来找我。否则，我会亲自登门。相信我，亲爱的，你绝对不会希望看到我站在你家门口。”留下一句威胁的话，罗珊结束通讯。
天阳这才松了口气，随即想起，不对啊！当时参加大比时，罗珊又没告诉他，回来要找她检查身体，怎么现在一付兴师问罪的口气。自己居然没有察觉这个问题，哎，没办法，医师的气场太强大了。
跨上机车，离开拍卖所，沿着公路，享受着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少年前往下城区。
来到下城区，还没到晚上，可下城区的街道早就亮起了灯。这里白天的光线，也就比晚上好些，如果不亮灯的话，到处都是昏暗一片。
下城区就是这个样子，无论白天还是黑夜，街道都被各种店招的霓虹灯照亮。各种颜色的灯光交互辉映，是下城区的特色之一。
街道永远混乱不堪，行人和机车抢道通行，街头巷口随时会有人抢劫偷窃，裸露在外墙的管道不时会喷出一串浓烟，让整片街区弥漫在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中。
天阳经过街道，如同识途老马，很快来到瘸子所在的杂货店。自从上次让谢家折腾过一番后，瘸子的店反而更热闹了。
天阳来到的时候，就发现店里店外全挤满了人。基本上都是男人，个个凶形恶相，奇装异服，其中不乏安装有机械义肢的人。
甚至在里面，天阳还发现了一个淘金者，虽然只是职级2。
天阳来到门口，发现门上装了一个摇铃，他驱指一指，清脆的铃声就在店里响起。
可这个做法，却引起其它人的不满，当下几个壮硕的男人不怀好意地包围过来。其中一个灰色头发，戴着眼罩的独眼龙用他那根骨节粗大的手指，点了点天阳的胸口道：“小子，知不知道这样做不合规矩。”
天阳笑了起来：“一段时间没来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规矩。”
独眼龙哈哈大笑，用力握住天阳的肩膀道：“这么说的话，我觉得你得重新熟悉一下。跟我来，我会教你的。”
天阳摇摇头：“用你的拳头吗？”
独眼龙凑近道：“你希望我用脚也行。”
天阳淡然道：“那还是算了，我不想给瘸子增加工作量。”
四周一静，跟着独眼龙捧腹大笑：“小子，年纪不大，牛皮倒是吹得挺响。还把自己的头发染成银色，吓唬谁呢。”
“闭嘴吧，黑蛇。”一把苍老的声音从店里传来，瘸子一拐一拐地走出来，指着天阳道，“你最好对他客气点，除了他是我的朋友外。重要的是，他没有说错，你要是乱来，真会增加我的工作量。”
绰号黑蛇的男人愣了下，重新打量天阳，然后微微欠身道：“抱歉，冲撞到你了，大人。”
天阳耸了耸肩膀，没有表示，改而对瘸子道：“有空吗？”
瘸子目光深沉，突然挥着手道：“走了走了，今天到此为止，有什么事明天再过来吧。”
顿时，杂货店里哀嚎四起。
黑蛇喝道：“都他妈给我闭嘴，有点眼力劲好不好，没看到瘸子有大事要忙吗？滚蛋，明天再过来。”
有人嘀咕道：“说到眼力劲这种事，黑蛇你刚才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独眼龙立马踢了那厮一脚。
清场后，瘸子招手让天阳进来，接着把门关上，才问：“有什么事？”
天阳朝自己的生物义眼指了指：“能帮我摘除吗？然后，我想换上另外一颗义眼。”
他取出一个盒子，那盒中存放着瘟疫邪眼！
瘸子什么都没说，只道：“等我5分钟。”
5分钟后，当天阳走进瘸子那间拥挤的手术室时，闻到了明显的消毒剂的味道。
“躺上去。”
瘸子朝旁边一张躺椅指去，椅子上，无影灯亮得刺目，周围是各种仪器和手术器具。
天阳依言躺上，瘸子拿来一块消毒过的眼罩，把天阳自己那只眼睛蒙上，然后面无表情地说：“你可以小睡一会。”
“好的。”
天阳将放着邪眼的盒子放在躺椅旁边的桌子上，微笑道：“好了叫醒我。”
闭上眼睛，片刻既睡。
瘸子戴上了手套，拿起工具，开始摘除天阳的生物义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阳感觉有人在拍打自己的脸颊，才睁开眼。
看到瘸子正收拾着东西，少年在躺椅上坐起：“好了？”
“好了。”
瘸子指着那颗浸泡在消毒液里的生物义眼：“需要复制记录的话，我后面有个读取器。”
天阳点头：“太好了，正好有些资料想要复制下。”
瘸子摘掉手套说：“那你等我一会。”
他走到门边，停了下来，回头道：“你那颗义眼，看上去不像什么好东西啊，你自己小心点。”
天阳这才看向旁边的镜子，镜子里，他的左眼已经换上了邪眼。
瞳孔碧绿，本来应该是眼白的部分一片漆黑，当天阳转动瞳孔时，绿眸四周浮现一圈蓝色纹路。这些细微的纹路不断蠕动，就像一条条蓝色的小虫子……
“看来，我需要一个眼罩。”
第294章 灰色集市
啪！
一个读取器随随便便地扔到了天阳的手上，读取器上还沾着一些已经干涸的污迹，少年很怀疑这东西还能不能用。
瘸子又给他找了一丛数据传输线，以及一张新的储存卡。唯有这张储存卡，正经八百地装在卡盒里，让人放心。
至于那丛传输线，简直就像一团乱麻，看得天阳头大。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连接口，把读取器和生物义眼连接起来后，读取器上的屏幕闪烁着“数据检索”的进度条。
“你这，该不会还有眼罩吧？”天阳看这进度条一时半会无法读完，干脆再往瘸子看去。
瘸子一脸不耐烦：“你比韩树还麻烦，等等。”
片刻后，他找了几个眼罩过来，丢在天阳身边。少年一瞧，款式还真不少，甚至，里面还有一个粉红色的眼罩，看上去像是某种提升情调用的道具。
天阳小心翼翼地把那个粉红眼罩拿开，心里好奇瘸子这怎么会有这么多眼罩，不过下城区怪人不少，估计这些东西是那些找瘸子看病的人落下的。
会不会有病毒啊……
“放心，这些东西全消过毒的。”瘸子似乎看出少年心中所想，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道。
天阳尴尬地笑了笑，最后挑中一个黑色的眼罩，眼罩的边缘处，几根简约的线条勾勒出长剑的图案。简洁，大气，很符合少年的审美观。
他把眼罩戴上，遮挡住了邪眼，朝镜子里看了看，又做了细微的调整，确定不会被人看到邪眼。
滴——
读取器已经检索完全部数据了，天阳拿出储存卡插进机器里，在屏幕上一番操作，将那幅南黎基地的路线图复制下来，又删除了义眼里的记录，这才收起储存卡。
把东西还给瘸子，天阳微笑道；“可以结帐了。”
瘸子面无表情地说：“不用了，费用上次已经预付过了。”
天阳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帮忙打发谢家的人，也不坚持，又问：“我能不能打听个事？”
“我是瘸子，又不是聋子，你想说难道我还能听不见吗？”瘸子拿起一把手术刀，冰冷光滑的刀面上，映照出他紧抿的嘴角。
脾气真臭啊……
天阳想了想道：“我想知道，黑市的灰色集市怎么去？”
下城区有一座黑市，专门做见不得光的买卖。但黑市之中，还有一个灰色集市，那个地方是真正的秘密场所，非是其中人员，无法得其门而入。
灰色集市做的是大买卖，真正的大买卖，例如来路不明的素材兵器，又或者成套的升华媒介，甚至活生生的神孽，都可以在那里弄得到手。
瘸子动作略微一顿，转过身审视着天阳：“你不会想跟那种地方沾上关系的。”
天阳摊手：“我手上有些东西想出售，但不能走正规的渠道，所以想去灰市碰碰运气。”
瘸子微微眯眼，目光深沉，随后道：“这个问题需要收取费用。”
天阳爽快道：“没问题，要多少贡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