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苏廷下意识疑惑地转头看向富山雅史教员,但这位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此时也是眉头紧锁一脸困惑,看上去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虽然卡塞尔学院的学生们普遍都带点暴力因子,但是可以狂欢的自由一日还远远没到时间,开学的日子早着呐!
更何况这里是学院的车站,在车站聚集这么多人是想要持械斗殴还是把车站给直接炸上天?
楚子航拍了拍摸不着头脑的苏廷的肩膀,将手中pad递给他。
Pad上是一个论坛的页面,左上方明晃晃写着“卡塞尔”三个大字,再往旁边看是一个标红加粗的帖子,帖子名后面还加了个小小的蓝色置顶标签。
这些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个该死的帖名是“学院格局或将发生惊变!校长特招S级苏廷提前入学,有何目的?”,帖子里的内容是一张苏廷提着行李箱上车的图片。
拍摄者很明显具有极其高超的技术。
苏廷的脸颊恰好被阴影遮挡住一半,只露出半边的微笑看起来严肃而又神秘,身姿英勇挺拔得像是那位正要去参加加冕仪式的法兰西大帝。
这要说照片里这家伙是要去卡塞尔学院出任新的校董都会有人信。
都不用去看内容,这熟悉的震惊部式标题,特么的肯定是新闻部的手笔!
苏廷猛地扭头,芬格尔还在往嘴里塞着东西扮演俄罗斯大松鼠,见苏廷回头看他还露出了微笑:“我脸上沾着脏东西吗?”
“不如你来解释一下这个粉丝接车的火爆场面是怎么来的?”
苏廷往窗外一指。
“我只是事件的忠实记录者和具有大胆创新精神的猜测者!”芬格尔大声为自己辩解,只可惜嘴里还塞着不少食物的他并不能说出多少有利证词。
“走吧,该下车了。”
列车停稳,楚子航已经站起身来背着那个黑盒子准备下车了,看起来他好像完全没有把外边那些不断跳起来往车内瞅的家伙们当回事。
苏廷心说楚哥你是怎么做到外边聚了这么多人还安之若素面不改色的。
但转念一想外面的大军似乎正是为了自己这个S级而来,和楚子航不能说是没有关系,只能叫毫无关联。
于是他也只能深吸了一口气走向了下车出口。
老实说这样的场面让苏廷想到了小时候跟着爸妈去动物园看猴子,游客们叽叽喳喳兴奋地往猴园里投喂食物一时让小时候的苏廷分不清到底猴在里面还是外面。
但奇怪的是当他越来越接近出口的时候外边的声音居然意外的消失了。
不能看个S级下车还要如此肃穆全体噤声吧?莫不是游客们都不文明观猴引来了保安把他们全部撵走了?
楚子航先于苏廷下了车,这位A级优秀混血种让外面稀稀拉拉存留的一些谈话声也彻底消失了。
“永不熄灭的黄金瞳”就是楚子航在学院里的外号,他那双因为暴血而无法自主关闭的黄金瞳无论在何时都带有足够的压迫感,学院内敢于和他对视的也只有寥寥几人。
更何况楚子航还是狮心会的会长。狮心会这个名字就代表着一群近乎狂热的苦修者。他们与花天酒地“无恶不作”的学生会能够形成鲜明对比,一经提起就会让人不由自主联想到中世纪奉行苦修主义身上缠满布条血肉模糊眼神中都透着狂热的可怕家伙。
随后是提着行李箱尽量镇定的苏廷。
实话说虽然自己知道卡塞尔很多家伙的底细,比如手稳心狠话不多的冷面师兄其实是既八卦又有点小话痨的社交无能;外表骚包华丽风流倜傥的昂热内里是一个心里埋满墓碑的坚定复仇者;挂科四年吊车尾留级整天盯着美女大腿看个不停的芬格尔背地里还藏着足够一刀砍断高架桥的神威……
但这些消息并不能让苏廷在面对如此多小龙人围观时依然能够保持冷静,就算前世里苏廷上台演讲也没有这么大的压力。
可该出去还是得出去,不能因为外边有好多人看就窝在列车车厢里不出去吧?那样会整得苏廷像是第一天去上幼儿园在家打滚撒泼不愿出门的三岁小朋友。
苏廷一脚踏了出去。
外面明媚的阳光照得苏廷恍惚了一瞬,随即他就看到了卡塞尔学院那中世纪城堡般宏伟的建筑群,一群鹌鹑一样低着脑袋的年轻人以及一位拖着小推车的中年人。
施耐德教授。
“你来到了卡塞尔学院,执行部部长施耐德教授亲自在车站为你接风洗尘,也许还要引荐你去看另一位老家伙,开心吗?”
眼前飘起一行字幕,不知道是不是苏廷的错觉自从那次用修改器看到幻觉之后这玩意出现的描述就越来越皮了。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执行部部长。苏廷心中终于明白了那些无法无天的家伙为什么停止喧闹,风纪委员会都管不住的“小霸王”们在施耐德面前可不敢造次,这位教授在校园内的风评每个字都能透出铁血和冷酷,砸在地上都能听见声音。
他就像一台永不疲倦的机器,推着维持他生命的氧气小瓶,像个幽灵一样穿梭于校园之内致力于排除所有龙类入侵的隐患。
如果卡塞尔学院内部要排一个最让学生不想接近的人员名单,施耐德肯定是装备部里某些人有力的竞争对手。
“老师。”
前面楚子航停下了脚步,平静地看向正以说不上来包含什么意味的目光打量着苏廷的施耐德。
“嗯。回来就好。”
施耐德的面罩下先是响起了一阵剧烈到似乎要把肺都给咳出来的咳嗽,之后才是他那像是两张铁片相互摩擦后产生的恐怖声音和如破烂风箱般的呼吸声。
这对师徒的气质如出一辙,站在一起就像是两柄完全出鞘的长刀,同样锋锐无比但却相处和谐。
“苏廷,校长吩咐我带你去他的办公室用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