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放过我?”
刚刚斩杀随旭尧的喜悦,在听到这句话后顿时收敛。
这老家伙不会还有伏笔吧?
我心里一时有些怀疑,毕竟随旭尧之前的先例太多了,我也不确定这次是否真的已经将其彻底除掉。
正琢磨着刚才战斗的细节,想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却在这时,我发现那头银甲僵尸正站在原地,紧紧的盯着我。
空洞的眼眶让我心里一寒。
后退一步,雷劈木剑护在胸前,“我们好歹也算是战友,不至于这么快就自相残杀吧?”
我开口说道。
银甲僵尸似乎不理解战友是什么,微微歪了歪头,我竟然诡异的感觉到有点萌,他动了动嘴唇,可是没有半点声音,于是用剑开始在地面上写写画画。
我略微靠近一点,看见他写的是,汝何来。
我指了指尸体,“他作恶多端,我受人之托来收拾他。”
银甲僵尸点头,又写,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汝今欲何往。
“既然已经解决了我就要回家啦,你呢?”
银甲僵尸看了眼天空,犹豫很久后才写下,吾,亦归家。
他的家……
难道那个洞底下是一座古墓吗?
我还想问下去,银甲僵尸却已经收剑入鞘,转过身将断掉的胳膊捡起来装回去,扬起好着的那只手左右摆了摆,头也不回的跳进爬出来的那个洞。
看着他的背影我忽然有些伤感,这样一位即使成为僵尸都嫉恶如仇的人究竟是谁?
我也许再也没机会知道了。
瞄了一眼洞口,我强行按下好奇心,重新开始琢磨随旭尧的事情。
刚刚总觉得自己漏了什么。
“对了,婴煞。”
随旭尧既然死了,那婴煞怎么没有出现?或者他根本就没死?
想到这,我心中一凛,连忙上前,用脚将随旭尧的尸体翻转过来,深灰色的半阴灵之体剑痕密布,已经完全失去气息,从其中也没感觉出丝毫邪煞之气。
连婴煞的影子都没有。
我又四下查看一番,发现在其头颅爆炸的位置不远,遗落着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
“面具?娘的……”
用剑尖挑起面具查看,心中顿时一阵无奈。
刚才就奇怪,随旭尧怎么这么大手笔,将自己的身体改造成阴灵体,原来这只是一个带了面具的替身。
我又在其尸身上仔细搜寻了一番,找出来几个瓶子,里面都是蛇形魂魄。
还好,总算证实了杀害柳老太儿子的邪修就是这个家伙,也不算白来。只是不知道他的真身到底在哪,留着总是块心病。
这事情也只能等以后走一步看一步。
转身来到银甲僵尸出现的洞口,除了黑洞洞的深邃,再没有其他,为了让人不再打扰他,我在这个洞口设下阵法,阵法是可以从内部撤销的,在阵法启动前我将使用的方法刻在一块石头上扔下去,他以后如果想出来溜达就能看到了。
扔下去许久都听不见石头落地的声音,反而传来两声清脆的敲击剑刃声,我猜他应该收到了。
随后便不再停留,出到外面,通过胡老太爷去了趟柳家,将那几个魂魄送回去,虽然那只是替身,但确实是杀害柳家子弟的凶手,我这也勉强算是完成委托。
柳老太信守承诺将答应的酬劳给我,都是些我不认识的东西,她说对我大有裨益,要我带去给祁天川,然而我连祁天川那家伙在哪里都不知道,只好先回中介所。
忙活了大半天,又经历一场大战,我感觉全身都一阵酸软,缩地成寸回来后,都差点没累趴下,可结果——
“根据本台报道,今日市中心医院……”
好嘛,我刚才还在说某人不知道在哪里鬼混,现在就看到这位吃着炸酱面看着……新闻?
这货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国家大事了?
我把柳老太给的东西交给祁天川,他努努嘴让我都放在桌子上,依旧在那里看着新闻,他看的这么起劲肯定有猫腻,我也随便瞅了两眼。
新闻上报道,最近一个月燕京市各家医院出现不少医闹事件,政府对此高度重视,保证务必将每一个事件都彻查清楚。
我在这天南海北的跑着,这家伙却在这这么逍遥,我拿过遥控器把电视关掉。
“唉?你干嘛?”
祁天川嘴里还叼着面条。
我把那块人皮面具拿出来,抖了抖说道,“柳家的事和随旭尧有关。”
祁天川放下碗,拿过人皮面具,一边看着一边啧啧的感叹,“这面具做的不错啊,这手感,你说会不会是真的人皮啊。”
以随旭尧的变态,还真的有可能……想想刚才还拿着它,我的胃又开始翻腾。
祁天川看见我脸色变了,拿着人皮面具哈哈大笑,“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看看这个。”说着递给我一张报纸。
和刚才的新闻一样,几乎整个版面都是在报道最近的医闹事件,有好几篇还煞有其事的描述了当时的情况,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庸医害人。
我把报纸扔到一边,“这有什么好看的,不过都是记者拿钱办事,写一些谁知道是真是假的东西。”
“谁让你看新闻稿了。”
祁天川拿过报纸,找到上面几张照片指给我看,说道,“你看看这些家属,虽然脸上表情都是愤怒和悲痛,但是他们的眼睛都是无神的。”
祁天川不说我还真没有注意,细细看去确实是这样,激动的神情配上无神的双眼,就像是提线木偶,看起来分外诡异。
“难道……”
祁天川吸溜着吃完面,说道,“我觉着这事不简单,而且你还说随晓旭又开始搅风搅雨,我们怎么都得去看看。”
他大手一挥,放下碗筷,就算是定下了此次行动的方针。
我满是无奈,虽然全身酸痛,却还是得跟着这家伙再出去一趟。
强忍着疲惫,被祁天川硬拉着来到新闻里报道的那家医院,好在这次是他施展缩地成寸,我也能趁机歇歇。
目标是位于吉省省会的一家公立医院。
看现场,果然和新闻里一样,虽然医院依旧在正常运行,但是门口汇聚着不少人拉着横幅要求赔偿,有几个刚才还在报纸上见过。
祁天川在医院大厅的平面图前站了几分钟,然后就带着我进了电梯,直接下到负一楼,电梯门一开,尽管白色的日光灯尽职的工作着,却还是显得有些昏暗,踏出电梯后脚底就冒上来一股凉气。
一抬头三个绿色的大字浮现而出——、
太平间。
底下则是红色的箭头。
看守太平间的是一个老大爷,见到我俩连忙上前拦下,“哎哎哎,你们两个是干嘛的?”
祁天川拿出证件,老大爷也不知道识不识字,拿过去看了看又还给他,从值班室出来把门打开又赶紧钻回去,还把值班室的门从里面反锁了。
现在的太平间为了节省空间都改成了一排排的低温柜,一面墙里面可以放好多具尸体,每个低温柜外面都标明死者的姓名和死亡时间及死因。
很快,我们找到一个标明是难产的死者,我又看了下旁边,发现一连三个都是难产大出血。
拉开低温柜,因为是失血过多,死者脸色在灯光照映下显得更加苍白,我将整个低温柜都拉出来,发现旁边居然还放着一个小孩的尸体,竟是一尸两命。
再转身看向另外两个,依旧如此。
这时候祁天川那边也找到了几个,全都是母子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