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英飞如他想象般不堪,立时的大惊,叫道:“南风云?您是南风云的弟子?失敬失敬呀。”
邱希道一听,脸上浮现微笑,手中的折扇打开,一扇一扇的摇,暗道:这下知道小爷的厉害吧,快给小爷道歉吧,看在你给马老爷子贺寿的份上,跟你个面子,嗯,若是一会儿给老爷子补礼,没有我的一份儿,小爷还是要你好看的。
然而,英飞接着语气一转,叫道:“可是,这位少爷,我记得正道盟的盟主叫张三呀,这怎么突然又有九大盟主了?而且这南风云似乎是八个副盟主最末位的一个吧。”
邱希道脸上一红,英飞说的没错,他刚才的话也是没错的,平日这般说谁都不会反驳,给人面子又不用自己费自己一个铜钱,谁不乐意?可这时英飞一个说明,立刻就让邱希道的面子摔在地上,可偏偏他又不能反驳,这正道盟的盟主就是那个名字俗的不能再俗的张三,嗯,简直比张小花的名字还要俗,其他几个都是副盟主,而且南风云也确实是八个副盟主中最末流的,可这最末流虽然是在正道盟,在江湖中也是大得不得了的人物呀。
邱希道有些恼羞成怒,道:“尤那汉子,这江湖是江湖人的江湖,马府身在江湖中自然就要有江湖人说话,我正道盟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地位,我难道就没有在马府中说话的资格?”
这邱希道也是怒了,有些歇斯底里,落入了英飞的小套,其实他一个嫡亲孙婿的身份,自然有说话的分量,只是他一向以正道盟的传入为傲,根本没把马家孙婿的身份放在眼里,所以放着堂堂正正的身份不用,本末倒置的说起门派的资格了。
英飞见邱希道入套,笑道:“这江湖是江湖人的江湖,可不是正道盟的江湖,马家自然也不是正道盟的马家,你又如何有资格说话?”
邱希道更是大怒,道:“若我正道盟没有资格,你又是那颗葱?有资格在这里说?小爷还送了成型的人参,你又有什么贺礼奉上?”
两人在马府门口斗嘴,说了这么多,也不过是一会儿的工夫,那马老爷子才从府内姗姗来迟。其实,也不是马老爷子故意来晚的,他陪着邱希道在院内赏菊,猜测邱希道的意图,不料正说话间,那邱希道一个闪电般就冲出了院子,留下这个有些古稀的老人在菊花台前纳闷,自己刚才说什么了才让自己这个宝贝的孙婿儿如此惊慌?还是孙婿儿又什么急事?人又三急,有时候可是马虎不得的!
等到马如龙来到府前,还没走出的时候,听得有人在跟宝贝的孙婿儿吵嘴,心里不禁恼怒,这府中上上下下谁不知道邱希道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谁敢在自己面前撒野?难道是前来贺寿的宾客?
他心里早就拿定了主意,若是稍稍没有地位的宾客,自己一定让他好看!
可是,等他走出府门,眼前的一切就立刻让他惊呆,他的目光不是看向他平日颇为欣赏的孙婿儿,而是一眼就看到了秦时月的华发,就如那华发是稀世珍宝般,让他不舍得挪开。马如龙是没见过秦时月的,不过,英飞可是来过几回,对于天龙神教的诸人,除了英飞他最熟悉的就是秦时月,那头华发可是被英飞时时提起,这主儿这会怎么来了呢?不是离约定的还有一段时间?
马如龙赶紧上去,高声呵斥道:“希道,不得无礼。”
邱希道听到马如龙责怪,脸上很是诧异,心里有些不快,可他毕竟是一时俊才,哪里不知道轻重,赶紧闪到一旁,等马如龙的解释,他倒要看看这秦时月和英飞到底是哪路的神仙!
果然,马如龙客气的说道:“此乃秦时月秦大人,在江湖中赫赫有名,你不要得罪了。”
然后对秦时月长鞠一躬,道:“老朽不知道秦大人远来,没能到府门迎接,失礼了,还请秦大人海涵。”
邱希道不是傻子,见状,自然知道这个秦时月有些来头,可马如龙介绍的含糊,直说是秦大人,并没有说明来处,这称呼大人的,难道是官府中人?再看看秦时月等人的打扮,更有些绷定了自己的想法,况且,马如龙最近几年由于年事已高,很有些退隐江湖的打算,不是有些勾搭官府的举止,若是有官府之人在马如龙大寿之日前来贺喜,也是情理之中。
嗯,没错的,这等空手前来,满袖而回,自古都是官府的做派!
想到此,邱希道不禁起了轻视之心,自己是正道盟的嫡传弟子之一,即便是官府,一般分量的人哪里是可以跟自己比的?而马如龙的地位,哪里又能结交有分量的官府之人?于是,邱希道不由上前一步,拱手道:“不知秦兄是哪位大人的手下?若是相识,也说明一下,大家相互认识,刚才夺鞭之事都是好说的。”
马如龙一听,就知道这邱希道想岔了,这秦时月的来头,并不能在众人面前明讲,邱希道这孩子平日也是机灵,今日怎么就非得给自己找别扭?可邱希道不仅仅是自己的孙婿儿,还代表着正道盟,若是在府中,他自然可以稍加呵斥,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不能不给留些面子,他赶紧就又拉住邱希道的袖子道:“希道,怎么不听爷爷的?不得无礼,还不快想秦大人道歉!”
他的话语中特地点出“爷爷”,就是想让邱希道明白他的另一重身份,而邱希道此时也许是猪油蒙心,也许是思维拐进死胡同,心里只一个念头,不过就是官府中人,又耐我何?
他笑着对马如龙道:“好叫爷爷知晓,孙婿儿在正道盟之时也经常碰到此等空口白牙吃大户的,若是给他们一次的方便,他们以后次次都来,不如头次就给了教训,熄了他们以后的念想。而且,爷爷放心,正道盟在官府中也有相熟的,地位很高,且不必害怕此等闲人,况且他刚才还躲了孙婿儿的马鞭,得找他们上司说道说道,让他们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马如龙那个无奈呀,你这不是好心帮倒忙么?即便是官府来人,县官不如现管,你那点人脉远在高堂,哪里会看上这小小的辛集镇?就这位爷儿的性情,夺你马鞭还是小事儿,即便是拿了你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呀。
可,他就是偏偏不能说出秦时月的身份!
你道这是为何?想来不能高声说出,那就低声告诉邱希道不就行了?又何必如此为难?其实以马如龙的江湖地位,还不能入了正道盟的法眼,之所以现在对马如龙这般重视,就是因为马如龙跟天龙神教有些关系,正道盟想把马如龙拉倒自己这边,得到天龙神教的讯息,邱希道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天龙神教的事情,可没想到秦时月提前来到马府,倒是让这两派的势力碰了对着儿,马如龙此时虽然偏向正道盟,可还不想跟天龙神教闹蹦,至少在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不想,他若是现在当着秦时月的面,不管是大声抑或小声告诉邱希道,那都是明摆的告诉秦时月,我马如龙现在正跟正道盟勾搭呢。
而他若是不说,他跟正道盟的关系就可以解释为,我的孙女和正道盟的嫡传弟子心心相印,结为连理,这是天意,我跟正道盟没有太多的关系,跟这个邱希道就是私下的亲情关系,跟他的师门无关。
这等厉害关系也难为这么大岁数的马如龙能在片刻之间思考的如此清晰,唉,越是清晰,他就越是为难,真想不到自己的两个靠山在此时针尖对麦芒,若是能有个前后,那该多好!至少他能拎着邱希道的耳朵告诉他,这位就是你师父交代过的,也是我很忌惮的天龙神教之人,你还洗洗睡吧,别在这里裹乱。
眼见着秦时月的笑容更浓,英飞的脸上也冻成了冰,马如龙赶紧揪住邱希道的衣服,高声唤道:“来人呀,请邱少爷到大堂用茶。”
旁边早已恭候的家人走上前,半搀扶半拖拽的,把邱希道拖进了马府,邱希道以为马如龙害怕官府之人,边走还边回头道:“爷爷,不必怕他们的,他们就是纸老虎,回头我给您介绍几个官府的大人物,一定能给您撑腰!”
马如龙苦笑着,就当没听到,上前又是深深施礼,道:“还请秦大人和英大人见谅,这孩子就是被宠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老朽在这里替他给两位道歉。”
英飞回头看看秦时月,只见秦时月脸色依旧如常,只是嘴角含笑,就说道:“马老儿,你倒是好运气,找了个正道盟的孙婿儿,以后老有所养了呀。”
这话说得一语双关,听得马如龙是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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