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为什么会有烧焦的味道。
关羽愣怔,下意识的向着下巴处俯视而去,一张赤脸,蓦然间骇然惊变。
他惊恐的发现,自己那过腹的长髯,不知是怎么回事,竟然莫名其妙的烧了起来。
关羽大吃一惊,急是将手中箭矢随手一扔,手忙脚乱的扑打起着火的美髯。
百余步外,袁方已收回强弓,欣赏着关羽火烧胡子的狼狈。
关羽当然不会想到,他接住的那柄箭矢,箭头已被袁方的生化火掌烧成了通红,百风那么一吹,把他的胡子沾在烧红的箭头上,焉能不顺势起火。
关羽没想到,其实袁方也大感意外。
他之所以烧红箭头,只是想这一箭即使是强弩之末,不能射死关羽,但只要射中,凭着烧火的箭头,也必能加重关羽的伤势。
袁方却没料到,瞎一眼的关羽练成听风辨位的本事,竟能徒手接住他的箭矢。
而就在袁方刚要感到失望时,他竟又惊奇的发现,那烧火的箭头,竟是烧着了关羽的胡子。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关羽,你号称美髯公,这回我烧了你的胡子,虽没能杀你,也算狠狠恶心你一回,出了我一口恶气吧。”
袁方这边看热闹,一百余步外,正自奔腾的关羽,好容易才扑灭了胡子的火。
低头再看起,关羽震惊的发现,自己愿本那过腹的美髯。竟然被烧得只剩下稀稀落落的胡渣。
美髯尽毁,美髯公的称号,就此毁于一旦。
刹那间,关羽恼羞成怒,肺几乎都要气炸了,咬牙切齿怒骂:“袁方,你这个狗贼,你先射瞎我一只眼,今又毁我美髯,你这个畜生。我关羽跟你不共戴天。我非亲手杀了你不可~~”
关羽还在喋喋不休的发誓,恶毒的咒骂着袁方时,南军滚滚铁蹄,已是追辗而至。杀得他的士卒鬼哭狼嚎。
关羽眼见形势不妙。若再逗留下去。就不止是胡子被烧那么简单,连性命只怕也要交待在这里。
“小畜生,你给你等着。此仇不报,我关羽誓不为人~~”
关羽丢下了一句毒誓,撕下衣袍裹住丑陋的下巴,纵马就随着败兵狂逃而去。
远望瞳中,袁方清楚的看到,关羽那气极败坏,狼狈而逃的落魄样子。
心中,着实出了一口恶气,实在是痛快。
接下来,就是纵马狂奔,率领着他的铁骑之士,如驱猪羊一般,追辗着败逃的四万河北军。
东翼一侧,袁尚也在狂奔。
“袁尚,有胆别跑,跟我诸葛亮大战三百回合。”身后,诸葛亮挥舞着碎颅棍,咆哮怒吼,疯了似的追着袁尚。
追出数里之地,身后南军渐少,诸葛亮近似于孤骑来追。
袁尚眼见诸葛亮,仍在穷追不舍,终于是给激怒了。
堂堂袁家嫡子,名满天下的袁绍之嗣,如今,竟然被那贱种的徒弟,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穷追。
河滩中计兵败就够损颜面,今若再将这事传扬出去,他袁尚的面子将往哪里搁。
恨意顿生,袁尚压制住惊魂,勒马转身,银枪指向诸葛亮,大喝道:“小子,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追我袁尚,今天我就要你的命!”
袁尚方才逞凶,诸葛亮却根本无视,催动战驹呼啸而至,手中九十余斤的碎颅棍,挟着猎猎风声,向着袁尚横扫而来。
袁尚不想袁方这徒弟,竟然如此凶蛮,说杀就杀,急是高举银枪相挡。
浑铁大棍,瞬息撞至。
吭~~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飞溅的星火中,袁尚身形被震得剧烈一晃,虎掌发麻,几欲开裂一般,气血更是翻滚如潮。
袁尚顿时大吃一惊,他万没有料到,这十六七岁的少年,竟然力道能如此之猛,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震惊之际,诸葛亮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碎颅棍一棍猛似一棍,挟着千钧之力,四面八方袭来。
袁尚仓促应对,虽尽全力,转眼间却已手忙脚乱,落尽了下风。
他袁尚乃袁家嫡子中,习武最有天份者,自幼习武,经过多年的锤炼,如今已勉强达到了凝膜初期的境界。
只可惜,他所谓的天份,却比袁方这个徒弟,相差得太远。
诸葛亮虽十二岁才习武,但资质却极是出众,更兼有袁方这样的师父悉心栽培,数年之间,武道已达到凝膜中期。
武道境界压过袁尚一头,再加上碎颅棍的力道加成,诸葛亮的武道实力,焉能不全面压倒袁尚。
吭吭吭!
又是三连重棍,如风荡至,直将袁尚震得虎口开裂,胸中气血翻滚,身形剧晃,几乎连坐都坐不稳。
“这是怎么回事,那贱种武道一日千里,他这徒弟才十六七岁,武道竟然也能压过我,还舞得动这么重的铁棍,这怎么可能……”
袁尚心中是又惊又怒,自信正被诸葛亮一棍棍的摧毁。
诸葛亮却战意抖擞,将袁方传授给他的武道,尽数施展开来,手舞碎颅大棍,刚蛮无比,竟有几分袁方当年棍扫天下的威势。
转眼,三十余招走过,袁尚已被逼得手忙脚乱,破绽百出,精神更是胆战心惊。
他知道,败局已定,再强战下去,就要有性命之忧。
念及于此,袁尚斗志愈衰,便想寻找空隙,趁着脱逃。
就在他稍一分神之际,左翼破绽大开,诸葛亮目光锐利,瞬间就抓了住。
一声低啸,诸葛亮臂上青筋爆涨,手中碎颅棍凌空斩下,破开袁尚的防御,直取他左肩而去。
袁尚大惊,便想自己银枪尚在左则,不及回防,诸葛亮铁棍急疾而至,他根本也无法闪身躲避。
这一击若是给诸葛亮击中肩膀,他当场非得给轰下马来不可。、
情急之下,袁尚不及多想,只能急抬起手来,竟然想徒手抓住诸葛亮袭来之棍。
诸葛亮凝膜中期的武道,反应何其迅速,又焉能令他得逞。
猿臂轻轻一抖,棍锋于半道中时,蓦然避过了袁尚抓来之手。
下一个瞬间,那九十余斤的碎颅棍,结结实实的轰在了袁尚手臂上。
咔嚓嚓~~
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
然后,便听得袁尚的口中,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声,左臂已被敲断。
断臂的袁尚,痛得连手中银枪也丢了,捂着断臂拨马狂逃。
诸葛亮岂只满足于断其一臂,拨马穷追,欲取袁尚性命。
“给我拦住他,快给我拦住那小贼~~”袁尚撕心裂肺的嚎叫道。
沿路那些亲军,纷纷上前来阻挡,拖延住了诸葛亮的追击,给袁尚争得了逃跑的时间。
当诸葛亮铁棍一顿乱舞,不知轰碎了多少脑瓜,杀散了敌众,抬头扫望时,袁尚已不见了踪影。
“哼,今天算你命大,下次再撞见,非取你狗头献于师父不可。”
诸葛亮拨马回身,纵马前去与袁方主力会合。
黄昏时分,整个黎阳渡的岸滩一线,已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四万出击的河北军,被杀得鬼哭狼嚎,在丢弃下了一万五千余具尸体后,狼狈惊恐的逃还了黎阳。
袁方立马于岸边,扫视着血腥战场,远望着黄河之上,一艘艘的运输船,正载着成千上万的后续部队,徐徐的渡往北岸。
“主公这一战,足可挫敌军锐气,为平定河北之战开了个好头啊。”身边的沮授感叹道。
话音方落,诸葛亮策马而来,兴奋道:“师父,适才我差点就杀了那袁尚,只可惜让他逃了,不过我轰碎了他一条胳膊,怕已把他打成了废人,也算出了口恶气。”
这可是一件意外之喜。
袁方一笑:“阿亮,这一战你干得漂亮,不愧是我袁方的徒弟。”
得到袁方的赞许,诸葛亮甚是开心,搔着脑勺笑呵呵道:“师父过奖了,眼下渡头已夺下,咱们下一步该如何?”
“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艰难的还在后边,先把黎阳城,给我围成水泄不通吧。”袁方手中画戟,向着黎阳向着狠狠一指。
傍晚时分,整个黎阳城,已笼罩在失利的阴影中。
幸存的河北败兵们,垂头丧气,默默的步入城中,士气低落之极。
审配驻马于城门,脸色阴沉如铁,冷冷的注视着败兵入城,眼眸中涌动着丝丝愠色。
迎面处,落败的关羽,神色沉重的步入了城门。
他一下巴的美髯,只余下了焦黑的胡渣,形容显得狼狈之极。
抬头一见审配,关羽的脸上就瞬间闪过一丝愧意。
他在惭愧于,自己没听审配的劝告,力劝袁尚出击,结果遭至此败,羞于再见审配。
不过,那惭愧只是一闪而逝,关羽转眼已高昂起头,依然骄傲的迎着审配愠怒的目光,从容自若的步入城门。
仿佛,力劝袁尚出战,结果中计大败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又仿佛,这一场失利,跟他全然没有关系一般。
关羽那自以为是,毫无愧意的气势,令审配心头是一阵的厌恶。
他干咳了一声,盯着关羽,冷冷问道:“关羽军,你的美髯哪里去了,看样子,是给人烧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