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镧这般直白的道明了来意,阳炎闻言,笑着点了点头,言道:“既是如此,那你便随我来吧!关于冷悠然的事情,我细细说与你听就是,咱们也不要耽误阵尊和符尊的时间了。成方,你爹最近忙的紧,就别去打扰他了,去寻了你华叔公过来招呼你这二位长辈吧!”
丹成方闻言刚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应是,墨箓和玄襄二人便飞快的对视了一眼,由墨箓符尊抢先开口说道:
“丹尊前辈,楚华妹子,你们想来是误会了,这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今日我也顾不上这张老脸了,便与各位交个底吧!
那冷悠然确确实实是我符家的孩子,便是芙灵这不成器的,当年下界历练之时留下的血脉。当日在苍凉荒漠,我寻到她的时候,丹尊您老人家后来不是也赶去了么?
只是那孩子的脾气实在是要命,宁可自伤也不愿意与我归家,这些年我符家到处寻她不着,芙灵这孩子更是为此伤透了心,丹尊前辈,老几位,我墨箓今日就在这里说句实在的,那雷源我符家用不上什么,你们谁若是需要,便拿去吧!我只求留那孩子一命,让她与我归家!”
芙灵闻听墨箓此言,豁然抬头,一双眸子隐隐竟是浮出了几许赤红之色,牙关紧咬,周身却是一丝气势都无,也不见她开口,在座的谁都不是傻子,此时看看芙灵,再看看墨箓那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不要说阳炎这个知晓一些当年苍凉荒漠之事的了,就连公冶镧和司徒寻两个也看出了这中间的猫腻。
不过却也因着芙灵的反应确认了一点,就是,即便这冷悠然不如墨箓所言的那般,至少也与芙灵有着扯不断的关系。
“啧……符尊真是好‘心疼’自家孩子啊!”公冶镧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了墨箓,却到底没再说出其他的来。
墨箓却是好似没听见到一般,仍旧做出一副拿冷悠然那犟脾气无可奈何的模样来,好似只要冷悠然活着,他便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要了一般。
“哦,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一层……”阳炎眯眼看着墨箓,点了点头,转而望向了一只没有言语的司徒寻,“既然他们两家都是奔着冷悠然而来的,那玄襄你便跟着成方先去,等结过账,我自会派人把日后嘉明需要的丹方送过去的。”
丹成方接连被自家老祖推出去做筏子,心下有苦说不出,更是收获了公冶家少主公冶卓和司徒嘉明,夹杂着怜悯同情的复杂目光无数,却只能乖巧的点头跟着自家老祖的脚步,亦步亦趋,不敢掉队。
玄襄却是被阳炎一次次的拿捏着话绊儿,心下各种憋屈,可要接回司徒嘉明的话终归是他自己顺着墨箓的话引说出来的,此时人家再拿他的话赶他离开,他也是在有苦说不出。
心知自家老祖并不是来接自己的司徒嘉明,眸光闪了闪,缓缓站起身来,对着阳炎丹尊拱了拱手说道:“晚辈自知此时不该开口,可到底我自己这身子,除了丹华前辈,只怕也只有我自己最清楚了。我知道老祖是心疼我,想让我回去与家中的兄弟父母多多相聚,可老祖,嘉明这身体……唉……只怕真的是一时半刻还离不开丹华前辈的照拂,您看……”
“好孩子……老祖是想你啊……”司徒寻闻言满目心疼的,亲自抬手扶住了那多站一会儿都显得摇摇欲坠的司徒嘉明,叹了口气言道,“罢了,你若是想要在这里多养一养,那便留下。丹尊,你看……”
阳炎看着一老一少唱着双簧,眸中却是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没有,但到底当着几家人的面,司徒嘉明把话说到这份上,他也不好枉顾一家少主的性命,与司徒家撕破脸皮,把这一老一少给赶出去,想了想点头说道:
“既是如此,那嘉明就再多留些时日吧!不过你家的药费也确实该清一清了,我丹家虽是每日炼丹无数,可这里到底是丹境不是济世的灵山。”
阳炎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司徒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本来丹家答应救治司徒嘉明的条件便是消息共享,这才多少年如一日的照拂着司徒嘉明的身体,但凡不是太过珍惜的仙植仙草,丹家也不会与司徒家谈及费用的问题。
可此番,阳炎一而再的当着另外两家的面说起这药费的事情,司徒寻就是再想装傻,也不可能了,自知只怕是冷悠然的事情露出了端倪,才会招致阳炎这般的奚落,心下对冷悠然的怨怼又填了几分的同时,也为挑起这话头的墨箓记下了一笔黑账。
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就是不治了,司徒寻都不会再多说一句软话,可他到底还是舍不得司徒嘉明因着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耽误了身体,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咬牙认下了这一笔延续了百多年的,貌似是司徒家欠下的,实则是阳炎报复性敲诈的,价格不菲的医药费。
阳炎见司徒寻头点的痛快,也明白见好就收,这才重新落座,端起身旁的茶杯喝了一口,望向了在场的几人淡声开口说道:“既然你们都是为了雷源和那冷小仙子而来,那便也都别掖着藏着的了,有什么话,什么想法,今日便都说一说,也别让人家小仙子对我的一份感激之情白白浪费了去。器尊就说的很好嘛!你们二位又是怎么个章程想法呢?”
“丹尊,那丫头……”墨箓忍了几忍,到底还是忍不住赶在司徒寻之前开了声。
“行了,我们都知道,不就是雷源你任由我们自取,你就要那小丫头么?啧,能有你这么个长辈,也难怪人家宁可托庇于凤凰一族,也不肯去符家了。”
墨箓的老脸被公冶镧接连打的啪啪作响,别说他那好脾气从来都是装的,就是个真好脾气的,这般一而再再而三被人连损带刺的也受不了了,这不公冶镧的话才刚刚落下,墨箓便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直指着公冶镧喝道:“这是我们符家的事情!你个泼妇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