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冷悠然随着冷彻来到了寒洞之外,便见那名被冷宿所控制了的太上长老一动不动的杵在封闭洞口的阵法之外。
“老祖,他……”冷悠然看着那人一双无神的眼睛,虽然依旧散发着分神中期的威势,可看上去却还不如碧云空间里她那两只没有灵智的傀儡灵动。
“恢复不了了,他的元神已散,不过除非肉身毁去,否则他便会永远存在于这世间。”冷彻瞥了冷悠然一眼解释道。
冷悠然听过冷彻的解释,又看了看那名太上长老,“所以,他这算是……死了?”
“差不多吧!”冷彻觉得他透露给冷悠然的已经够多了,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直接越过那名太上长老迈着有规律的步伐,向着寒洞之内行去。
冷悠然全神贯注亦步亦趋的跟着冷彻,这个阵法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其实也只是一个内外双重的防御阵,只不过其中的陷阱颇多,想要破除并不算难,却需要大量的时间,不管从里还是从外,破除这个阵法至少需要七天的时间,如果一步踏错,便会使得整个阵法发生变化,至于会变成个什么东西,那需要试过才知道。
穿过阵法,冷悠然跟在冷彻身后,步入了寒洞之中,刚一踏入,冷悠然便被那刺骨的冷风激的抖了抖,外面本就是隆冬时节,气温不高,可这洞内却要加一个更字,而与外面冬日里那种干冷又不同,这洞中的每一阵冷风都夹杂着灵力,透皮浸骨,只是洞口便已经让出窍期的冷悠然感觉到了寒凉,看着那黑漆漆的甬道,冷悠然不自觉的拢了拢衣襟。
等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冷悠然已经不得不刻意的运转起修为来抵御那无处不在的冷风。
“这就不行了?”冷彻看着冷悠然笼罩在周身的灵力,摇了摇头说道。
冷悠然看了看冷彻,并没有答话,只是更加卖力的运转修为。
这里与思过崖不同,虽然思过崖的冷也需要运转修为抵御,但那种冷却并不会伤害人的根本,只是那施加在身上的重力会使得真元运转起来变得迟滞,怎么都让人暖不起来。
而这寒洞的冷,却是那种让人由内而外的冷,而且越往深处便越发明显,只有拼命的运转真元才能抵御,甚至如果修为足够还可以让人感觉不到,可人毕竟是人,无论再高的修为,也是需要休息的,这般运转真元之下时间久了便会加速使人疲惫,一旦松懈下来,甚至有可能被这洞内的的冷气给冻伤。
两人又走出了一段距离,这段距离虽然不远,可冷悠然却明显觉得,如果再深入下去的话,只怕自己的真元都会被这无孔不入的冷气冻住,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极冰寒石?”冷悠然蹙了蹙眉,望着洞穴深处喃喃道。
“到是还有几分见识。走吧,冷敬业便在那边了。”冷彻指了指洞穴之中的一处亮着微光的小洞说道。
冷悠然对着已经有些麻木的双手喝了口气,随着冷彻走了过去。
小洞之内,冷敬业一头花白的发丝依旧梳理的一丝不苟,如果忽略掉他那因为寒冷而微微泛青的面色的话,似乎他也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冷家主,只是感觉到有人出现,他望向的洞口的目光,却是阴恻恻的。
当四目相对,冷悠然瞬间蹙起了眉头,只觉得自己这一趟还真是走对了,那如同恶鬼一般的眼神,如若再给冷敬业翻身的机会,怕是自己首当其冲,会被这老家伙给整的很惨。
“老祖。”冷敬业收回目光,哆哆嗦嗦的变盘坐为跪,俯身于冷彻的面前。
刚刚冷敬业与冷悠然的目光对上之时,冷彻便注意到了,此时见冷敬业这般跪趴在自己面前,眉头几不可见的轻蹙而起,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拎起冷敬业向着洞外而去。
冷悠然匆匆跟上冷彻的脚步,待到洞口之时,之间冷彻直接挥起一掌拍向了冷敬业的丹田。
丹田之处传来的剧痛,让冷敬业因为冷彻的连番动作而停滞的思绪瞬间清醒了起来,“老祖!你……”
“祖父不是说一切都为了冷家吗?这次同样是为了冷家,祖父便再牺牲一回吧!”冷悠然垂眸看着摊到在地的冷敬业淡淡开口道。
“冷,悠然!你不顾亲族,蛊惑老祖对我下手,我是你亲祖父,你这孽障!”冷敬业感觉到丹田之中的力量流逝,目眦欲裂,双目通红的瞪着冷悠然吼道。
冷悠然抬手揉了揉眉心,看着冷敬业的样子,本来还有些话想说,忽然便不想开口了
冷敬业之于她说是祖父,其实比个陌生人还不如,最起码陌生人不会三番两次无缘无故的算计她和她哥哥,可就是这个亲祖父,却一而再的因为这样那样的可笑理由,把她和哥哥推入险地。
感觉到冷敬业的修为在持续跌落,冷悠然也不吭声,不管冷敬业叫骂的多难听,她只是那么站着,直到冷敬业的修为彻底消散,本是花白的头发,不剩下一根青丝,冷悠然才转过身,向着冷彻躬身行了一礼,大步向着门外的阵法而去。
看着冷悠然一步不错的走出那阵法,冷彻挑了挑眉,看了依旧咒骂不休的冷敬业一眼,便也抬步走了出去,等二人离开,洞外的那名太上长老才走了进来,提起冷敬业,向着冷家后山而去。
冷悠然并没有回去冷彻的洞府,而是直接登上了冷家后山的一座山顶,一个人静静的待了一晚,直到次日清晨,才取出玉简,跟欧海恒通了个消息,并且把冷家这边的事情,跟欧海恒交代了一番。
“你是真不打算回来了?”玉简中,传来欧海恒带着几分疲惫的声音。
“左丘前辈准备带我出海去躲躲,外公,之后不论外界传来什么样的消息,都请外公镇定,即便一时联系不上我,也不要着急,悠然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冷悠然握着玉简说道。
“外公知道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欧海恒的声音才再次传来。
“万俟静初回去了么?”冷悠然想了想问道。
“没有,不过北州那边传来消息,范家一夜之间生了一场变故,范子昂已经继任家主之位,范家宗族震动,却死了几个老东西,我想这事应该与他脱不开关系。”欧海恒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