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进程不用过度担忧,作者有安排的啦。你们期待的都会上的!!!
萧静好最多五章,登上皇位!后期的剧情会很刺激哟……
第55章 、飞蛾
天地间浑浊不清,?寒风发出“呜呜呜”的哀嚎,雪越下越大。
“若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我们就……”
萧静好直接成了块冰雕,全身麻木半点动惮不得,?她没有搭话,?就这样红着眼丝望着他,静静地等他说完。
湛寂看见了她通红的眼眶,?又掠过她去看远处逐渐走来的马匹,?坚持说道:“你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以后也会生出很多新颖的想法。若你不再喜欢我,?我们也就,回归自然。”
她的天忽然就这么塌了,似有万斤巨石击押在胸口上,?霎时头痛欲裂,胸闷气短。几欲张嘴回答,?却发现不论是愤怒的、质问的亦或者撒泼耍赖的口气,她都吐不出半个字。
整件事,?本就是她过于主动,?自己推波助澜,?没问过他怎么想的,?他到底愿不愿意?
你若喜欢,我便陪你走一程;你若不喜欢了,?我们便回归自然。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多么冷静,多么理智!说白了就是顺其自然,缘来则聚,?缘去则散。
确实是很佛性的想法,佛性到冷血。
萧静好这样冷静地想着,绕是心中已经溃败如泥,脸上却还保持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镇静。
她始终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终究还是开口问道:“难道你,对我,就没什么主动的想法吗?”
几句话的时间,公主府的马匹已经来到跟前,除了蓉蓉,还有几个功夫了得的侍卫。
谈话被强行打断,萧静好没等到答案,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或许,从一开始,他给自己的定位就是:在我生命里充当一个过客的角色,仅此而已。
她此时的脸色比纷沓而至的白雪还白,起身时身子还是没出息地幌了一下,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真难受,竟连天气,也跟着变了。
好在裙摆厚实,遮住了她颤抖的脚步,萧静好走出两步,僵硬地回头,直到湛寂肯抬眸看她,她才说:“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是害怕什么,还是在逃避什么?”
那些不见天光的深夜,你独自静坐到天明也不肯闭眼,那些偶尔午夜梦回的深夜,你一次次从惊愕中醒来,杀气腾腾、怒目而视,那些来自于你内心深处的恐惧和不安,究竟是因何而起?
她空站着,等他做出答复。
只见湛寂眼皮又往上抬了一些,浅淡的眼眸,俊郎的容颜,看不出丝毫破绽和端倪,他答非所问:“你该回去了。”
风花雪月,最后成了难以言喻的苦涩,萧静好眼泪无声,落地成冰。
她微微欠身,无比恭敬,“师父保重,弟子告退。”
他长长的睫毛闪了一下,看不见的那只手陡然捏成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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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静好相信,他对她的所有照顾和温情都是真的,他今日所说之话,应该也是真的,通透得令人发指。
不过她素来看得很开,若你也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若你不喜欢我,即便我痛到麻木,即便我是那么那么地想跟你在一起,再爱我也不多纠缠你。
一场开开心心的密会,就这样不欢而散。
那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山,又是怎么换成马车一路颠簸回到公主府的。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想,又感觉胡思乱想了一大堆最后吧脑子都填满了,乱做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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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进了府,蓉蓉才急急忙忙告诉她:“适才在外不敢声张,殿下做好心理准备,娘娘昨夜被人暗杀,受了重伤!”
“什么?”她脚步踉跄,差点摔倒,惊慌失措道:“伤势如何?快带我去看。”
一路上,蓉蓉简单说了事情的经过。
公主府的侍卫中,皇后的眼线已经被萧静好边缘化,找各种理由安排去做了别的事,剩下的都是心腹中的心腹。却对昨夜的刺客进门毫无知觉,到底是怎么被伤的,没有人知道,天亮了侍女们见淑妃没起床,便进门查看,只见她已经晕倒在了房中,身上没有刀伤,大夫说是被内力震晕的!
萧静好匆忙进门,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床边,见淑妃没有半分生气地躺在床上,登时一阵眩晕,不由地退了半步。
“伤势如何?”她问在一旁的郎中。
蓉蓉没敢惊动宫中御医,所以从城里找了个大夫来,是个老实人。
那郎中如实说道:“暂无生命危险,只是运掌之人武功浑厚,娘娘伤了心脉,需要静养数日。”
“为何迟迟不醒。”她侧目而视,眉眼略带凌厉。
郎中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低头道:“娘娘只是太过虚弱,草民已经开了药,服下后晚些便会醒来。”
她点着头,吩咐人送他出去,重金酬谢,务必管严嘴巴。
听蓉蓉说那郎中是老熟人,曾暗自给淑妃瞧过多次病,信得过,她才算安心。
蓉蓉还说:“殿下不在这两日,有不少人登门拜访,多亏了娘娘机智,将我易容成了你的模样,坐在轻纱后草草把人打发了,这才没人知道您的去向。”
她不说,她都差点忘了,自己的母妃在这方面向来厉害。
难怪师父会说她回来就知道了……等等,他什么时候这么关注母亲?又怎么会知道她会这样做?
还有,那晚他们到底说了什么,这两日高兴疯了,尽忘了问他这事。
正出神,小丫头又机灵道:“公主,你说会不会是太后的人?”
萧静好若有所思着摇头,“不像,她还指望着我规规矩矩和亲为她换回三州十八县,断然不会这个时候对娘出手。再说,宋依阮一直不把我娘放在眼里,要杀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动手,她素来……只想无限地羞辱母亲,以此来满足她内心的胜负欲。”
那么是谁?半年多前,刺杀湛寂的杀手武器是刀,理论上是太后的人;而昨夜打上母亲的却是内力!而且,母亲并没有武功,他对她用内力,会不会有点小题大做,还是说……萧静好扭头看着自己尚未醒来的至亲,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吩咐下去,此事不可伸张!”她再三嘱咐。
蓉蓉:“公主放心,自从您回来后,我们都万众一心壮志成成要跟你搞事业,绝对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她离宫时,这丫头只有七八岁,没想到竟长成了个活宝。
她猝然笑了起来,搞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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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和亲队伍启程的前天下午,一队人马以胡商的打扮策马从健康城门进入,直奔云山楼而去。
之后里面似是传来阵阵打斗和歇斯底里的怒吼,吓得经过的路人们禁不住揣测,这里面的使臣究竟是怎么了。
翌日,天终于放晴,化雪的天依然很冷。
萧静好依召进宫,进行那庄严又神圣的和亲仪式。
她扶着重伤过后的母亲顺着高高的宫墙一路往里走,每一步都走得胆战心惊。
成败在此一举,不成功便只能成仁。
“母亲,伤你的人,你当真没看见?”过拐角时,她再三确认道。
淑妃略微点头,“当时太黑,什么也看不见。”
她狐疑道:“当日有雪色衬着,高矮胖瘦你总看得清楚吧?”
淑妃斜目看了她一眼,回忆道,“个子很高。”
越往里走人越多,她也就此停了声,没再继续追问。
泰和殿前喜庆一片,锣鼓喧天,锦旗招展,好不热闹。
萧静好一步步走上台阶,走向那决定她命运的犹如断头台一般的地方。
满朝文武皆在,她还是第一眼就看见了那张脸,一别几日,他似乎清瘦了不少,尽管如此,依旧是人群中最闪烁的星,周围云云,自然而然成了他的陪衬。
萧静好被宫女领着,与湛寂擦肩而过时,好巧不巧,两人的衣裳不分天时地利地缠在了一起,她有过刹那的失神,低头浅浅一声,“抱歉。”
他眉眼微动,静默了良久,才回了个简单的,“无妨”。
错身而去的那一刻,萧静好使出浑身解数,才强迫自己不回头。直到宫女给她套上那身华丽的服饰,戴上那些沉重的珠钗,她一颗心都还没回到自己的身上。
片刻之后,和懿公主一身红妆,跪在殿前受封,除了眼花缭乱的嫁妆,最重要的是她要的夷州州印!宋太后今日异常高兴,给她州府印时就跟只是十两银子似的,慷慨得很。
太监以饱满的,激情昂扬的声音宣布,从今往后,夷州就是和懿公主的封地,只要她在一天,封地便都是她的!
她暗自窃喜,太后为了要她的命,真是什么都舍得往里搭,反正只要她一死,这些东西还不是收回朝廷。
不过她又且能随便死?她这样想着,郑重地接过圣旨,嘴角始终挂着含蓄的笑意。
“时辰到了,你且去罢,长路漫漫,宫廷深深,珍重。”宋依阮坐在凤椅上,不带半分感情色彩地说道。
萧明玥这时也插起了嘴:“妹妹,这一去,不知你我姐妹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她那要哭不哭梨花带雨的模样,着实我见犹怜。
萧静好笑了笑,一句话没回,最后想了想,问了句题外话,“我其实一直好奇,当初在梁州时,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想知道吗?”长公主靠近她,用手挡着声音,看似很亲昵地在她耳畔让轻声说了句:“你就是死,也永远别想知道。”
她那声音像地狱逃出来的女鬼,尖尖细细的,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萧静好听罢,眼尾翘起,有样学样对她道:“就为了这个,我也得好好活着。”
萧明玥冷笑,还想说什么,却见本该带团队一起来接人的北魏使节,只身一人从云梯上走来,面色凝重,甚至带着浓浓的杀意。
御前侍卫骤然大惊,纷纷抽刀护着身后的皇帝和太后,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
高程枫行至湛寂身旁,忽然顿住,侧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冷冷地说了句,“湛寂,好手段啊。”
湛寂始终目不斜视,眼里空洞无一物,并未答他话。
宋依阮这时已经笑不出来了,她扒开护卫,问道:“使节,你这是何意?”
高程枫看了眼有恃无恐的萧静好,忽然郑重地把右手放在左胸膛上,鞠躬道:“北魏拓跋程枫,特来取消与南齐九公主的婚约!”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皆哗然!
“放肆!”宋依阮一拍扶手,从凤椅上蹦了起来,“我南齐乃泱泱大国,且能由尔等如此戏耍,求亲的是你,悔亲的还是你,当真以为我国无人了么?”
高程枫拳头紧握,龇牙道:“因为我的鲁莽,败坏了九公主名声,为此,我愿无条件把三州十八县归还给南齐,并奉上巨额金银,以做悔婚赔偿!”
他说罢,起身继续道,“贵国最终目的就是要我们归还失地,如今我不但无条件还了,还附有金银无数,于尔等来说,不用特地派公主和亲就能收回失地,并没任何损失。”
这时有人兴奋道:“好像也确实如此,留住了九公主,还收回了失地,这笔买卖我们不亏。”
宋依阮飞了个毒辣的眼神过去,那厢立马闭嘴,她意味深长看着眼萧静好,冷冷问道,“使节,你突然悔婚,是我们的九公主不和你意么?”
高程枫咬牙,想起作夜四皇子拓跋震荣忽然赶来,传皇上旨意,命他立刻停止和亲,否则以抗旨不遵论处,至于该如何平息南齐被悔婚的怒意,让他自己看着办。
一问才知道,就在两天前,他拓跋程枫想娶南齐九公主是为了霸占她手中封地的消息,在北魏四处疯传,都说他是狼子野心,擅作主张迎娶集财富和封地于一身的和懿公主,目的就是为了造反!
一人说尚且不足为惧,闹得举国上下满城风雨,拓跋信本就对他忌惮有加,此番再闹这么一出,让他如何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