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宜笑了,他感觉江帆说得有道理。
江帆又说:“再有就是你担心娜娜会走丁一的路,受到你们的冷落,她们不一样,首先舒晴跟娜娜已经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始关系,再有舒晴是姑娘,她没有自己的孩子,即便将来她要了自己的孩子,也不会出现小丁那样的事情,因为她比小丁幸运,有一个时刻为她考虑的父亲。”
彭长宜笑了,说道:“丁一也不是不幸运,首先,她遇到了一个哥哥,这个哥哥很让人敬重,他对丁一真的很好,我敢说,他们这个家,之所以能维系到现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陆原的努力,这个人很让我佩服。当然,她后来遇到了您,您给了她所有的爱,包括她缺失的父爱和母爱,这一点上来说,她是一个非常幸运的,即便她的妈妈活到现在,看到女儿嫁了一个称心如意的人,她妈妈也会非常高兴的。”
江帆听他这么说,就下意识地摸摸了衬衫里面的那个咬印,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惭愧……我也不是那么让她满意,我现在经常想这样一个问题,她如果不找我,找了别人,或者是按照她父亲的意愿,跟了她那个同学,她的人生兴许会比跟我更好。”
彭长宜笑了,知道江帆说这话是没有自信的表现,就说:“您错了,我不这样认为,以我对小丁的了解,在那样一种情况下,首先她不会跟任何人,其次是她跟任何人都不会幸福,跟任何人都不会公平,你们可以闹意见,可以互相不理解,她甚至可以去国外,但结局不会改变,而且这个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想改也改不了。”
江帆看着彭长宜,见彭长宜表情真挚,而且他说的话完全是发自肺腑,想着这个人,曾经无怨无悔地帮助自己,抓侯青、遥控指挥粉粹了袁小姶妄想陷害他和丁一的阴谋把他救出宾馆,想着为了让他们和好,带着丁一,千里奔袭去草原,这些,到现在都让江帆感动,可是,他越是感动,心里那种想法就越强烈,没办法,这个怪圈他一时半会还真走不出来。
江帆学着他的样子,使劲甩了甩头,不去想这个问题。
长宜说:“另外,我记得我以前就说过,少让她在老房子住,当然,她是因为脚伤才去的老房子,如果您不能陪伴她在哪儿住的话,就一天都不要让她在那儿住,那个地方我总感觉阴气太重。不瞒您说,您让我琢磨家属院的问题,我就想到了那里,就想把那里盖成家属院,让她彻底搬出那个家,一个女孩子,而且还是经常一个人在那里住,面积又那么大,按照风水来讲,这叫房大欺主。”
“你怎么知道她经常一个人住?”江帆警惕地问道。
彭长宜笑了,说道:“您经常夜宿办公室,这是公开的秘密,我怎么会不知道?”
“哦——”江帆松弛下来,随后有紧张了起来,如果让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他们夫妻闹了意见,估计就有文章可做了,看来,他要注意这个问题了。想到这里他解释道:“那段时间不是特殊时期,她的脚不方便,我们准备搬回来。对了,你想把那个地方当做家属院,我看这主意不错,可以考虑。”
彭长宜说:“是啊,那个地方的确不错,方方正正,我尤其喜欢四周一圈的白杨树和那条白杨大道,在那里建两栋职工住宅楼,应该是非常理想的,而且清静,附近没有工厂,没有污染,四周是田野。”
江帆也来了兴趣,说道:“那里能建两栋吗?”
彭长宜说:“具体尺寸我不太了解,估计问题不大,建不了没有关系,我们建一栋也许,或者再征用一些农田也行,将费用摊到成本里。”
江帆想了想,说道:“但是有一个问题,如果把住宅楼建在那里的话,职工上班就离着远了,一个城西,一个城东。”
彭长宜说:“那倒不是问题,我们可以添置班车,关键是要征求小丁的同意,那里毕竟是她妈妈的家,我们把那儿拆了,她从感情上能不能接受。”
江帆说:“我们不拆,将来也会有人拆的,我看行,值得好好琢磨琢磨,最起码她再跟我闹气,就没地方去了,冲这一点,也可行。”
彭长宜笑了,说道:“这个,必须要征得她同意,不然我是不会干的,您找别人干这活。”
“嘿,你怎么这样?事是你挑的头,怎么又打退堂鼓了?”
彭长宜笑了,说:“是我挑的头没错,但我说了,必须征得小丁的同意,她已经把那里当做了疗伤之地,因为她认为那个地方离妈妈最近,我们把那个地方拆了,等于隔断了她跟妈妈的联系。”
“你怎么这么了解?”
彭长宜笑了,说:“当年,您潇洒走边关,就留下了一首诗,而且把她和我们都放在了那个括弧里,别忘了,我是见过她流泪最多的人,哎呀,那个眼泪流的,真是让人心疼!就是个杀人犯站在她的面前都得心软,我不夸张的说,她的眼泪,足足能淹死一头大象了,您说,我能不了解她吗?”
听了他的话,江帆的心就有些难过,他说:“长宜,我当年走边关,别人不知情,你还不知情吗?你怎么还找后账啊?”
彭长宜说:“对,我是知情,但是我的知情没敢告诉她呀,是您不让我告诉她,当时她是不知情啊,还有,正因为我的知情,我才知道那个地方对她的意义所在。”
“唉,说起这些,我的确是欠她的,尽管我也不好受……”江帆说道。
显然,彭长宜并不想给江帆留面子,说道:“您不好受,是主动的,但她的不好受,是被动的,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从天上掉到了地狱……想想那个时候她,的确让人同情,不说别人,就说温庆轩吧,温庆轩给予了丁一最大的照顾,那个时期,是她一生最难熬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