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营帐的门,已经有军卒牵了两匹马过来。
殷九当即摆手说道,“一匹即可。”
“我…”安寻方要说点什么,就已经被殷九一把抱到了身前。
“坐好了。”殷九在安寻耳畔轻声道,但语气却是命令的语气。
这语气极具威慑力,即便安寻并不惧怕殷九这个人,但听了这话也乖乖的不再说话了。
殷九回身,对身后的太子和几位将军抱了一拳。
面前的除了殷广以外的所有人面上皆是带点怅然的笑意。
是了,此次行动,殷九所负担的危险要比别的人多上几倍,而关键点也在殷九身上。
殷九是以他与母后的感情作为赌注的,可谁知道,这个连自己大儿子死活都不顾,一心宠四子的母亲,会不会给三子留情面。
殷九和安寻两个人再次启程,起初,两个人均为说话。
待到天边渐渐透出些鱼肚白来,殷九俯下身子问道,“你困吗。”
安寻本是在打盹的,迷迷糊糊听到殷九这句话,一激灵醒了,“还行,你呢。”
殷九没有回答,只是说,“你困了就稍稍打个盹,不过,没多久我们就到了。”
听说要到都城了,安寻的困意瞬间一扫而空。
她眯起眼来,向前面望去,无论如何也看不出这像是要进王宫的意思,感觉即将进都城还是有可能的。
“王宫……不是在城市里面吗?”安寻斟酌着如何来表达这句话才能一针见血的让殷九理解她的意思。
“是,不过,我们需要先去酒馆一下。”殷九说道。
“去酒馆干嘛?”安寻不解。
“你现在还困乏吗?能记得住我的吩咐吗?”殷九问道。
“不困了你说,我记得。”安寻知道,殷九是要向她吩咐此次行动她要做的事了。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耳朵竖起,生怕漏了点什么。
“首先,我们去个酒家,我去喝些酒,装醉。你送我回宫里。
今天是母后寿辰,上午官员定是都来宫里道贺,母后见我喝醉定会找我去训话。
就趁着这个时候,你易容成小太监的模样跟着我。
你现在易容需要多长时间?”
殷九吩咐到这里忽而问道。
“嗯……片刻,总之很快。”安寻回答了一个模糊的时间。
“这个时间你自己要掌握好。你里外穿两套衣服,里面是四哥的衣服,外面是太监的衣服。正好你身形消瘦,这样穿也不会被看出来。”殷九说道。
“你是让我易容成你四哥?”安寻忽而觉得这次行动刺激极了……
“是的。原本的计划实行起来有些难,我希望你能做个易容成我四哥的准备,毕竟宫里的人都是听我四哥的。”殷九说道。
“那你们说的暗步的杀手又是什么?会不会把我也给误杀了?”安寻问道。
“这个不会,没有我的命令,他们是不会轻举妄动的。而且,毕竟是四公子,动不动手还要看大哥的意思。”殷九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有些许的感叹。
“嗯……那么如果我易容成了你四哥,我需要做什么?”安寻问。
“父王在寝宫养病多日,据说已经拟好遗诏,但是遗诏在张太尉手里,张太尉最近一直在宫内没有离开。而张太尉掌管着兵权,他的兵就在宫内。不过,不用担心,里面一大部分已经被我们做好了工作。”殷九安排道。
“所以,我需要把遗诏抢来毁掉是吗?”安寻顺着殷九的思路想下去,定是要毁掉遗诏,这样太子才能顺应理法名正言顺的即位。
“不,遗诏不能毁,你只要收着他别让人抢到即可。”殷九说道。
“嗯……这个张太尉功夫厉害吗?”安寻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殷九不明所以的说,“年轻时候自是驰骋沙场,杀敌无数的大将。不过,如今年逾五旬,也是许久没有上阵打过仗了。怎么,你还要与他过招?你千万不要动手,拿到诏书最好就找处安静的地方待着。今天宫里的形势说不好瞬息万变,很难把握。”
“嗯,步步为营我懂的,放心吧。”安寻一边这么说一边在心里谋划着她的计划。
两个人终是在太阳出山之前,进了都城。
此时的都城还在睡梦中没有醒来,宽阔的大路上,没有人也没有马车。道路两旁鳞次栉比的店铺此刻均是关着门,还没有营业。
殷九的马在一处特别高的墙垣后头停了下来,“下马。”
“到了?”
这墙垣委实忒有些高,全看不出来墙垣后面是个什么。
“嗯。”殷九的话又恢复到极少的状态,这就证明,殷九已经绷紧了神经。
安寻便也不多话,左右殷九该吩咐的已经吩咐过了,只要紧紧跟着他便是。
结果,安寻一直是向高处看,在墙垣的右侧下方,有个只到腰那么高的门。
殷九竟然有这个门的钥匙,他很轻易就打开了这个门,钻了进去,安寻也跟着钻了进去。
门里,是一个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