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杜思仙出现在了司夜会的大门前,并且跟安青表现得还挺亲密,陆以北的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
虽然《司夜书》上说了,上位怪谈与它们的眷属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但是也没有说,眷属就不能出卖主上啊!
自古以来,卖主求荣的案例还少了?在大佬背后暗戳戳地捅刀子,多爽啊!陆以北想。
反正他觉得,要是有人在他身上留下了眷属印记,他肯定得想办法摆脱控制,想不到办法的情况下,投靠司夜会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的脑子里已经脑补出,安青从杜思仙那里知道他干的那些勾当,心中义愤填膺,澎湃的正义感久久不能平息。
然后此刻看见了他,大手一挥一声令下,阴暗角落里,立刻跳出了十七八个肌肉大汉,一套强人锁男、男上加男、满身大汉的三连击,把他当场制服,送到云康精神病院种菊花去的剧情。
要死,要死
现在躲肯定是躲不开了,难道只能拼—波了吗?陆以北想,万一运气好,爆种了呢?
可是,我t也不知道白天要怎么变身,难道要给她们一人来一套军体拳吗?陆以北想着,安青和杜思仙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他顿时如临大敌一般,握紧了拳头,然而,他想象当中的所有场景却都没有发生。
安青走上前来,略微停顿了一下脚步,妩媚一笑,指了指陆以北,给杜思仙介绍到道,“啊,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有趣的家伙叫陆以北,比你早几个星期加入司夜会,你们勉强可以算是同期吧!“
“陆以北吗?“杜思仙明亮的眼珠古怪精灵的转了一圈,冲着陆以北伸出了手,浅笑道,“很高兴认识你,以后请多多关照哦!“
不知道为什么,杜思仙并没有提起陆以北跟她有相同症状的事情,就好像根本没有听说过陆以北这个名字似的。
见状,陆以北下意识的伸出手,紧跟着迟疑了几秒钟,悬在半空中的手,”啊”的一下收了回来。
这里面儿会不会诈!?
杜思仙见陆以北伸出手来,嘴角刚浮现起一丝笑意,表情就凝固了。
他这个人有问题吧?
见状,安青拍了拍杜思仙的肩膀,打圆场道,“哎呀,别管他啦,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性子有些古怪,以后多相处相处就好了!“
“咱们先进去,只要在通过最后一项测试,你就是司夜会的正式成员了。”说完,安青拉着杜思仙走了。
陆以北目送着两人远去,直到她们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的入口,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悬着的心还没来得及放下,江篱的声音便幽幽地飘进了耳中。她一直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就像是一个等待好戏上演的观众,直到安青和杜思仙离去。
“我发现你有点儿不对劲。”“有吗?“
“嗯!“江篱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沉吟了片刻道,“你看刚才那个姑娘的时候,眼神很奇怪,就像是…”
“就像是?“陆以北弱弱的复述着,喉结紧张的蠕动着。
江篱一本正经道,“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从你不敢跟她握手时表现出的紧张,我解读出了害羞的情绪。”
“呃…””陆以北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我那是害羞嘛?我那是害怕好吧?领导,你怕是没谈过恋爱吧?虽然我也没有,啧,单身狗何苦难为单身够?
陆以北想着,为了避免江篱徒生怀疑,干脆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真叫人不好意思呢,领导您可真是明察秋毫,不过,倒也谈不上喜欢,只是刚才那姑娘特别像我在梦里…”
等等,梦里!
提到了梦里,陆以北微蹙了一下眉头,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直觉告诉他那是很重要的东西,却又模模糊糊地,像是随风飘荡的泡影,他努力的想要抓住,却被江篱打断了思绪。
她拍了拍陆以北的肩膀道,“虽然我不是很看好办公室恋情,但是想说你努力吧!有时候你不努力一下,都不知道…”
“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
“不。”江蒿白了一眼陆以北,淡淡道,“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不行。”
陆以北,“…””这个人嘴里是不是就说出让人开心的话?两人一时间沉默着,看着逐渐昏黄日光下的牡丹街。
“领导,我们这样,像不像是一对老得动都动不了的夫妻?”陆以北欠欠的说到。
江篱淡淡道,“我觉得更像是门口的石狮子…”“那我是不是应该踩个球?”
”江篱沉默了一瞬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没事儿了的话,就赶紧回去吧,天快黑了。”
“我其实还有件事情想问问。“陆以北道,“我想问,我啥时候能转正?“原本打入敌人内部的行动,陆以北准备等到讲完编好的故事,再跟江篱提的,但是杜思仙突然出现在了司夜会,让他很有危机感,只能将计划提前了。
他得进来,盯着杜思仙,防止她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你想转正?“江莴皱了皱眉。
“想哇!做梦都想,毕竟临时工没人权的嘛!”
“转正啊…”江篱欲言又止,眼波流转若有所思,片刻后才继续道,“如果你真想加入司夜会,那就再等等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啊?刚才那个谁,为什么可以直接加入。我就要等等?该不会还有什么考试、试炼、政审之类的玩意儿吧?领导,差别待遇要不得啊!忤逆民意,丧失民心,是要出大事情的。”
“人家家里有十七八栋房,你有吗?“江篱淡淡道。陆以北,“…”
干特么的氮金玩家!.…
陆以北垂头丧气的走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江篱轻轻地叹了口气。“哎再等等吧!“
至少,要等到白开回来才行。
前几日,白开跟陆以北分别之后,思索良久,趁夜摸进了琥珀馆,没有带乐器。
找到江篱之后,白开态度难得正经地请她帮忙代两周班,说是陆以北近期可能会提出正式加入司夜会,他要花一些时间去收集绘制灵纹的怪谈本体核心和材料。
用他的话来讲就是,“我家小北,就算要成为灵能力者,灵纹也必须是最好最适合的,花城司夜会的存货,全是垃圾!“
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是白开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面对陆以北想要加入司夜会这件事情,他格外的上心。
如果不能帮他选择最好的道路,那就帮他把自己选择的道路铺平好了。还真是一个爱子心切的老父亲呢!江篱想着,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羡慕
陆以北从牡丹街出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出头了,距离天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他急急忙忙地拦了一辆出租车,便往静怡公寓的方向赶去。
时间一过了五点,花城便逐渐步入了晚高峰时段,人人都赶着在天黑之前回家,交通的拥堵初见端倪。
在钢筋混泥土交错的城市中,出租车沐浴着夕阳晃晃悠悠地前进。
司机是个安静的青年人,安静得无趣,安静得陆以北昏昏欲睡,安静得他有些想念张杉大叔了
在这安静的环境之下,陆以北开始暗暗的思索起来。
虽然刚才江篱打断了他的思绪,但是他对于那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重要信息还是非常在意。
梦里梦里
我昨天晚上梦见了啥来着?
对了,我梦见了那个神秘的空间,破败城市中古怪的天台,城市中好像藏着很多人,再朝我大喊着什么,还有还有
人醒来之后总是很容易记不清梦里的事情,陆以北努力回想着,却发现眼前像是笼罩一团迷雾一样,看不清晰。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着,窗外景色飞逝,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出租车停靠在了静怡公寓的大门前。
“小伙子,到了!”
司机的话在耳边响起,好不容易抓到的一点头绪,顿时像是阳光下的泡沫—样,烟消云散。
陆以北郁闷地砸了咂嘴,付过钱,下了车,直奔天台而去。“明明感觉很重要,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
下午五点半,花城理工大学,古代特殊文字内容研究室外的走廊上。一位身穿着白大褂的男生拿着一叠文件匆匆前行。
他戴着一副镜片很厚的圆框眼镜,身材有些消瘦,微卷的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看上去不修边幅,气质有些颓废。
推开研究室的大门,男生直奔着马教授所在的实验台而去,“教授,教授,成分分析出来了,您快来看看,有点儿不对劲。”
马教授伏在实验台上,身边散乱着各种论文、文献资料。
他用放大镜逐字逐句的仔细阅读着竹简上的文字,不断对比他以前研究过的各类特殊文字,以期解读出竹简中所包藏的信息。
仪式?配方?这两组文字有些像是古彝文里的仪式和配方。这竹简会不会是有关于古代少数民族祭祀仪式的记载呢?
心神完全沉浸了进去,马教授不知不觉间有了一种晕乎乎的感觉,像是喝醉了酒,耳边像是幻觉一样,出现了一阵令人困惑的低语。
这种状态持续了几分钟,直到他的学生在此呼喊他,他才从那种古怪的状态当中抽离,回过神来。
“哦,路旭啊,你刚才说什么?“
“教授,我说书写竹简的颜料成分分析出来了,您看看,有点儿不对劲。”“是吗?我看看。”马教授微蹙了一下眉头,接过了名叫路旭的学生递来的文件。
颜料成分的分析对特殊文字内容的研究很有必要,通过成分分析,可以大体推测该民族的工艺水平和生活环境,从而更进一步推测文化构成。
马教授仔细看着颜料成分分析结果报告,报告的内容,一开始还很正常,无外乎是一些西南地区常见的植物、矿物材料,但是最后一栏,却写着【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