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紫枝:?
大可不必啊,我一个人可以的。
小弟子们:??
完了,大师兄要黑化。
系统:【本统一时分不清,他这是怕你对他的徒弟不轨呢,还是怕他的徒弟对你不轨】
临渊的话,没有任何人敢反驳。
但是大家几乎都同时悄悄低下头不敢看大师兄。
仙尊刚还不愿意跟大师兄进去,转眼就陪着纪云枝那个废物进去了。
这
打脸来的有点快。
该不会,师尊真的是不喜大师兄,情愿带一个废物也不愿意带大师兄去?
林寂染五指捏成拳头,青筋崩了好一会儿才放开。
没有人看见他盯着临渊的眼神,深邃无底的眼里带着血丝。
像一头愤怒的小兽虎视眈眈盯着的猎物,忽然被别人抢走了。
尽管如此,林寂染还是让自己的声音放松下来,十分温驯说道:“谨遵师尊教诲,弟子来为师尊护法。”
这事情就这么轻飘飘敲定,晏紫枝其实不太在乎什么护不护法的。
他本来也就是为了激临渊跟自己进去。
要让他对自己有情,不得制造一点单独相处的机会么?
系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钓系魔尊!】
“进去之后我们未必会呆在小皇帝的身上,可能会成为他记忆中的某个人,莫要轻举妄动。”临渊难得说了一大长串的叮嘱。
当他话音落下的时候,林寂染不可抑制地看过来。
师尊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么多字。
纪云枝为什么可以?为什么可以得到师尊如此的关怀!
系统:【警告,检测到男主黑化指数升高。】
晏紫枝:让他在外面自个儿慢慢黑化吧,本尊不奉陪了。
一切准备就绪,所有太微派小弟子在林寂染的带领下,围绕着二人席地而坐,形成一场水蓝色的太微大阵。
阵法通天处,与天光交相呼应,好不壮观。
相九戎一个人暗戳戳站在林寂染背后,有事没事擦拭自己的妖刀。
若是这个腹黑大师兄有什么异动的话,他上去就是一刀子。
晏紫枝与临渊将小皇帝的尸身放在地上,两人相视而坐。
当两双眼睛轻微阖上之后,眼前归为一片迷雾。
三百年前的大梁皇宫,琉璃黛瓦,整座宫殿飞阁流丹,气势雄伟。
每一个飞檐上还雕刻着两只神兽,满身金鳞铠甲,似乎要腾空飞去。
彼时大梁还没有亡国,纸醉金迷,好不热闹。
晏紫枝睁开眼就看见了漫天明黄色的绸缎,挂满整间屋子,绸缎上用彩线绣着象征祥瑞的五爪金龙,可见规格礼仪之高。
数十个大臣齐刷刷于大殿之中跪下,贺喜声震天:“恭喜陛下,喜得麟儿。”
晏紫枝听见自己的身躯开口:“今日太子百日,孤赐其名曰译。”
咦。
他低头一看,怀中襁褓里躺着个乖顺可爱的小小婴孩,白白嫩嫩的挥舞着拳头,嘴里‘咿咿呀呀’。
眉眼之间可以看出与那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小皇帝如出一辙。
看来他在这个小皇帝的父皇身上,一不小心占便宜了。
寻魄术这种法术一直可以跟随着对方的记忆行走,但你没有办法在里面做出任何属于你自己的想法与举动。
所以晏紫枝无法控制他这具身躯的行动,只能看着这个皇帝将那个孩子抱起来,想要亲一口却没有下嘴,又轻轻放下。
从那孩子天真无邪的眼中,他可以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如众人眼中那般的欣喜,反而布满了愁云。
一个充满矛盾纠结的皇帝。
朝臣的恭贺之后,场景就被转移到后宫。
他不由自主地跟着皇帝的身体移动,听见他说:“九儿辛苦了。”
叫作九儿的皇后微微颔首。
夫妻之间生分的很,并没有太多太多的感情,也没有那种热切的感动在里面。
晏紫枝可以在感受到一股来自皇帝身上的痛苦情绪,像是郁郁不得志。
这种共情能力,不是每一个入阵的人都能有的。
也不知道临渊飘到了谁的身上,此刻在做什么呢?
起初他以为堂堂仙尊会不小心穿到皇后的身上,那可就有趣极了。
但显然他身上的标记没有感应到任何属于临渊的气息。
皇帝与皇后只说了一些简单的家常话,晏紫枝大概能从中了解到,这位皇帝叫做赵孟启。
此时,背后帘子一动,有人进来了。
却无人通报。
这个进来的人,定然与皇帝皇后极为熟捻。
皇帝完全没有防备的意思,只顾着自己说话。
幸好晏紫枝可以在他身体里转身,一扭头就瞧见掀开帘进来一个男子。
这个男子一身黑色衣袍,粗布衣衫,与整个皇宫搭配都格格不入。
薄眉削入发鬓,英俊的眉眼间写满薄凉二字。
此男子并没有去打断皇帝的对话,而是一只手拉住袖子,另一只手探入小太子的摇篮中,看似在逗弄小婴儿。
可晏紫枝却看的清清楚楚!
那人将手指扣在小太子脖颈之间,施力掐了下去。
何其明目张胆!
这人是谁!
晏紫枝无法提醒皇帝,转念一想。
不对,若是小皇帝这会子被掐死了,又怎会出现在崖山之上。
眼见着小皇帝的脸色由粉到红,逐渐转黑。
哭泣的声音逐渐微弱起来,那只手才慢腾腾地松开。
恍若刚才只是在逗孩子玩一般!
小太子骤然呼吸到新鲜空气,‘哇唔’一声哭了起来。
皇后连忙跑过来。
黑衣男子却侧过身让出一条道,含笑看向晏紫枝,仿佛一切与己无关。
晏紫枝肩头水剑标记一阵刺痛。
是临渊。
他竟在这个神鬼莫测的男子身上?
“我带译儿先退下,陛下与萧哥哥好生聊会儿。”
皇后说着人影不见。
屋子里只剩下赵孟启与黑衣男子一人。
晏紫枝不知道临渊是否可以与这个男人共情,不过此刻,眼见着自己徒手欺负一个婴儿却不能还手,仙尊的心情一定是极其不好的。
“阿妄来了。”
不知怎的,晏紫枝心中腾起一股不由自主的开心情绪。
像他乡遇故知,像久别重逢。
是赵孟启的情绪。
他喜欢跟这个叫做萧妄的人相处。
他见到萧妄,很开心。
“我刚从外面回来,数月不见你已喜得麟儿,当与我共浮一大白。”
萧妄一直在笑。
与顶着一张冰块脸的临渊十分不同。
只是萧妄的笑容,总让人觉得哪里都不舒服。
很快有宫娥上前准备好碗筷,薄酒,还有一些清粥小菜。
赵孟启也不客气,坐在桌前举起酒杯就喝,拿起筷子就吃,吃完还苦笑两声:“阿妄何必刺激我,这个孩子的出生对于我来说,就是折磨。”
“大梁在我手中已经岌岌可危,内忧外患无法调解,此刻他来到这个世间,明明应该是全天下最尊贵的皇子,我却不能给他一个父皇该给的东西,甚至连安稳的江山也不能给他,我又有什么好喜的。”
晏紫枝注意到,赵孟启在与萧妄的对话中,并没有称呼自己为‘孤’。
可见,他对这个萧妄,不是一般的信任。
萧妄也不安慰赵孟启,只是一个劲儿给他倒酒:“阿启从前不会想这么多的。王朝更迭自有定数,阿启何必背负那么多。”
晏紫枝总有些不自在,仿佛坐在对面的并不是萧妄,而是临渊。
他正在跟临渊大吐苦水,临渊面带微笑看着自己,眼里冰雪消融。
太有代入感了!
晏紫枝已经开始晕晕乎乎。
赵孟启竟不甚酒力!
“若没有谢勉阵前叛国,我也没有这么忧虑。谢勉是何等人才,他若不能替我大梁效忠,我大梁必然穷途末路,再无回寰余地。”
赵孟启一杯接着一杯喝。
两个人谈起时政。
“不是还有陆轻舟么,陆家兵强马壮,谢勉与他斗了这么久,也并没有讨了多少好处去。”
“轻舟自然是不会反叛,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这么信任谢勉,他竟然会负我,他的背后究竟是谁?”
萧妄给赵孟启添酒的手一顿。
白皙的手腕停留在半空中,良久才收回来。
“今朝有酒今朝醉,阿启不要想这么多,会头疼。”
没有几杯酒之后,赵孟启就醉了,趴在桌上,稚嫩的脸庞透着可人的红晕。
晏紫枝从酒壶的反光中可以窥见这位年轻的帝王,不过二十多的年纪。
肤如凝脂,唇色嫣红。
萧妄默默端着酒杯举在半空中,晶莹剔透的酒杯在他掌中转了好几个圈儿,才被轻轻放下。
至此,他滴酒未沾。
透过那张脸,仿佛可以看见临渊淡如远山的眉眼。
悲悯自渡。
良久之后,萧妄动了。
他将赵孟启搀扶着放置在暖塌之上,替他脱下靴子,盖上锦被。
每一步动作都轻车熟路,没有将人弄醒,仿佛早已习以为常。
晏紫枝努力适应着赵孟启的躯体。
若是换做临渊抱着他做这些动作
果然是与临渊二人来对了!
境中萧妄与赵孟启暧昧不休,正中他的下怀。
晏紫枝干脆躺平,享受着来自仙尊的‘至尊服务。’
这段回忆就要结束的时候,萧妄的掀开衣袍,侧身坐在床畔上,俯下身久久的凝视着自己。
哦不,是凝视赵孟启。
字面意思上的久久!
很久很久,久到晏紫枝都开始打哈欠的地步。
萧妄的眼神里面有伤痛有不甘,更多的是怜爱。
他怎么觉得这个萧妄不太对劲。
肩头的水剑小标记一刺痛。
莫非是临渊的心神开始摇晃?
就在这个时候,措手不及间。
临渊(萧妄)忽然俯下身在晏紫枝(赵孟启)的额头上印下轻轻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