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故意把茶水弄洒,泼到了我的衣裙上,不过我的衣裙并未沾到多少茶水,那茶水都落到了我的荷包上。
大家若是不信,可以看一看,荷包上是否留有茶渍,还有那荷包中的银票,也被茶水弄湿了,会留下一些痕迹。”
听了花芊芊的话,众人齐齐将视线落到了那荷包上。
果然从那荷包上看出了些许茶渍,那几张银票更加明显,因为茶水落在纸张上,让最外层的那张银票有些变了形,还没有干透!
事实胜于雄辩,这荷包只有戴着花芊芊的身上,才可能被茶水洒上。
也就是说,花芊芊今日佩戴的荷包,只会是这个放有银票的荷包!
看见这一幕,花舒月只觉得一股寒气骤然从脚底升了起来,浑身的血肉都仿若一瞬间被风干了一样。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这么巧!
不,绝不可能会有这种巧合!一定是花芊芊在算计她!
可她为何会知道自己要用这种办法害她,还早早就布下了局,请她入瓮!
一时间,花舒月觉得天旋地转,喉咙仿佛着了火一样的难受。
花老夫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她怒视着花芊芊问道:“你来梅园参加赏梅宴,身上带这么多银票作甚!”
花芊芊不紧不慢地答道:“民女以前穷怕了,习惯身上多带些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这话堵得花老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花芊芊乃是相府嫡女,怎能用“穷”这个字来形容自己,她这就是故意让她们难堪的!
程甄忙道:“这个臣女可以作证,我与六娘每次出门,六娘都会带许多银子的!”
“那这个荷包又是怎么回事?”
此刻,大长公主的心也完全的乱了,“你没办法否认,这荷包就是你的吧!”
花芊芊并未作出任何猜想,而是同样带着疑惑地看着大长公主道:
“民女也想知道,民女的荷包为何在此,民女还请皇后娘娘和大长公主能下令严查此事!”
说着,花芊芊便不卑不亢地跪到了地面上,朝着皇后行了一礼。
俯身时,她掩饰住了眼底的寒光。
没错,这一切都是她的算计。
从知道要来赏梅宴,她就已经开始算计了。
其实,文怀玉那杯茶并未洒到她的荷包上,是她将计就计地将茶水弄到了荷包上。
为的,就是防着花舒月这一手。
前一世的赏梅宴,表现优秀的柳淙筠就是这样被花舒月陷害,最后被迫远嫁的。
只是上一世,花舒月只是在柳小姐的荷包中放了树枝、石子。
太后也没有特意去瞧柳小姐的荷包,所以并没有闹出这么严重的事情来。
这一世,她抢了花舒月的风头,便料到花舒月会将目标转移到她的身上。
她早就准备好了两只荷包,故意让花舒月瞧见碧色的那一只。
她往那只荷包里塞了一百两银票,与那只青色的荷包一起放入了木箱中。
如果花舒月不起歹念,她便会告诉众人这一百两银子是秋桃所捐,也不会让人觉得疑惑。
可偏生让她料准了,花舒月真的在荷包上动了手脚!
唯一让她没想到的是,花舒月这般看得起她,竟在荷包里放入了一只死雀!
不作死就不会死,既然她作死,那她就送她一程!
花芊芊跪下后,离老夫人也紧跟着跪了下来,朗声道:
“求皇后娘娘,为芊芊主持公道!”
程夫人、程甄以及段娘子也齐齐跪倒在皇后面前,齐声道:“请皇后娘娘为六娘主持公道!”
这样的变故,确实让皇后始料未及。
皇后还没想好怎么处理,离渊便大步走过来沉声道:“皇后娘娘若是不想清查此事,那渊便只能动用刑部的力量了。”
“小成王!”皇后倏地蹙起了眉头,她不喜欢小成王的口气,但还是可以理解他的心情的。
皇后看向花芊芊,甚至生出了几分羡慕。
有这样的人一心一意地护着,应该很幸福吧!
她微微叹了口气,“本宫没有说不查!”
皇后顿了顿,看了一眼一旁的羽林卫校尉,“将暗香阁的宫人都带下去审问一遍!”
“是!”
羽林卫的校尉挎着金刀,带着一队人退了下去。
此时的花舒月已经是冷汗涔涔。
她咬着唇,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
没事的,这件事她做得天衣无缝,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就算西偏厅那两个宫人会怀疑,她们也没有证据!
最重要的是救下太后的万红丹是她献出来的,花芊芊只证明了她自己没有过错,但救下太后的人是她,她才是立了功的那一个!!
花舒月现在只期盼太后快点醒来,等太后醒来,就算最后真查出些什么,她也有太后这张护身符了!
花舒月殷切地看向东偏厅内,恰逢这时,海公公从东偏厅里走了出来。
海公公出来后就小跑到皇后面前,禀报道:“皇后娘娘,太后她老人家醒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尤其花舒月,激动得都有些虚脱了,背心上流出来的汗已经将她的衣服打湿,就像是被从水里捞上来一样。
她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擦了把汗,眼里又涌出了期盼的光彩。
皇后听了海公公的传报,也顾不得再盘问荷包的事情,忙伸手扶住一旁的嬷嬷,朝东偏厅走去。
几位娘娘也不甘落后,纷纷提起裙摆进了东偏厅。
大长公主正要往东偏厅里走,但眼睛扫到花芊芊后又停下了脚步。
“这件事即便不是你做的,也与你脱不了关系!怎么别人的荷包都没有事,单单你的出了问题!”
大长公主的声音刚落,离渊就沉着脸给身后的阿默使了一个眼神。
阿默立即会意,大步走到花舒月面前,挥手打了她一个巴掌。
这巴掌极其响了,将众人都震傻了。
连花舒月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脸就已经肿了起来,连嘴都有些歪了。
“你,你疯了!怎敢在本宫面前行凶!”
“是我叫他打的,这不是姑姑的理论!”离渊却是淡淡回到:“我怎么只打她却不打别人,定是她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