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明‘孤枕难眠’这个词的人,一定有很多故事。
主卧内,卿潭独自躺在偌大的床上,抱着被子翻来覆去,又覆去翻来。蔺棠溪都数到第678只了,依旧毫无睡意大脑格外清醒。
男朋友不在枕边的第N天,想他想他想死他了。
卿潭翻了个身坐起来,揉揉微微有些卷的头发,对着空荡荡大屋子叹了口气。
以前没觉得,原来‘安静’这么可怕。孤独感把他包围,一点点侵入骨髓。
卿潭丧丧坐了几分钟,突然灵光一现,眼睛里有了焦距。
他跳下床,身上光溜溜只穿着一条内裤。直接冲到蔺棠溪的衣橱跟前,在里面翻翻找找,挑出男朋友平常的贴身衣物。
“哇,宝贝还有这种款式的短裤!”卿潭挑出一件带卡通图案的短裤,像托举狮子王辛巴般高高举起,拿到灯下鉴赏,“怎么没见他穿过?下次必须让宝宝试试。”
——如果蔺棠溪先生此刻回来,瞧见这副世界名画,肯定二话不说踹开这个满脑子黄色废料,且不甘寂寞的骚话,头也不回另寻新的床上用品。
卿潭把短裤收起来,将手伸向蔺棠溪平常放内裤的抽屉。
手指勾出抽屉,刚拉开一条缝,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哥,你睡了吗?”
是小棠溪的声音。
“没。”卿潭下意识应声。
说完又觉得不对劲。
自己现在没穿衣服,怀里抱着一大堆男性私人衣服,还跃跃欲试准备偷人家内裤的样子,实在不适合见人。
“那我可以进去吗?”小棠溪又问。
“等等!三分…不,一分钟!”卿潭用最快速度把衣服塞回衣服,又从里面抽出一套休闲款家居服,匆忙套在身上。
小棠溪乖乖在门外等了一分钟,然后很有礼貌的打招呼,“我进来了。”
“嘶——”蔺棠溪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有点太紧,拉链夹到肉了。
卿潭表情扭曲了一瞬,很快调整好,微笑面对小棠溪。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棠溪第一次进入主卧,谨慎打量四周,没有发现少儿不宜的东西。卧室里的枕头和茶具都是双人份,连拖鞋也成双成对,整体格局竟然有些温馨。
只是卿潭突兀的戳在衣柜前面,身上衣服看起来不太合身,结实匀称的胸肌快要挣开衣服。
纯良的小少年只看了一眼,飞快收敛视线,比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更加羞耻。
岁月果然是最有效的良药,十年后的卿潭,不仅气质成熟,没有高中时那么幼稚,连身材都蜕变的如此完美。
有点羡慕。
小棠溪转念又想:都过去十年了,那我应该也不差吧?
高中时,自己跟卿潭差不多高,现在应该也差不多高。
小棠溪飞快目测了一下,结合自己身高判断,卿潭现在起码有一米八五,甚至更高。
所以,十年后的我也有一米八五。
并不知道自己高中以后就停止发育的小少年如是想着,内心还颇为骄傲。
“哥哥。”小棠溪叫住卿潭,告诉他方天阔联系自己的事,询问下周拍卖会具体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讲述时,他刻意省略方天阔让自己离开卿潭那段对话。
“拍卖会啊,确实有这回事。”谈到正事,卿潭表情也正经起来,“你先坐,我慢慢跟你讲。”
“好。”小棠溪点点头,再次审视卧室,“我坐哪里啊?”
“你……”卿潭目之所及,每个角落都有糟糕的回忆。他清清咳了一声,“我们去书房说吧。你先过去,我换个衣服。”
“嗯嗯。”小棠溪退出房间,觉得有些奇怪。
卿潭明明穿着衣服,为什么要换衣服?
在书房等了没几分钟,换上睡衣的卿潭走进来,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
他坐到小棠溪对面,直接进入主题。
“棠棠,你对拍卖会有兴趣,是因为蔺向东那几栋逾期的楼吧?”
蔺棠溪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么,讨论拍卖会之前,我首先要跟你说说,那几栋楼为什么会进拍卖行。”卿潭打开电脑,打开几个网页,把显示屏转到小棠溪那边,“首先给你看看大家都知道的消息。”
小棠溪倾身凑过去,仔细网页上的文字。
卿潭找了几则财经新闻,日期基本都在六年前。
六年前,洛桑市前任首富因为投资失败,再加经营不善,导致无力还款。
他申请破产以后,有关部分清点财产,才知道他早就把公司的有形资产抵押套现,为期五年。
蔺向东无力还债,按照合同,抵押行有权利把蔺向东的办公楼、工厂、以及名下所有住宅收走。
如果合约到期时,蔺向东无力偿还欠款,抵押行就可以任意处理预期资产。
这几年间,房地产行业飞速发展,留在抵押行的房产市值翻了好几倍。但抵押行老板同源始终没有处理的意思,直到两个月前,才放出风声,决定拍卖那些东西。
“可我还是不明白,”小棠溪看完新闻,迷茫的抬起头,“我们家为什么会破产呢?”
卿潭回答,“这就要从本次拍卖会说起了。你不觉得好奇吗?你父亲破产前,把所有财产抵押套现,为期五年。到现在,五年期限早就过去了,为什么拍卖行一直没有处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
“因为抵押行处理这种大型交易,都要谈谈市场风声。毕竟这年头手续复杂,举办拍卖会成本也高。同源同老板随随便便把你父亲的财产拿出来交易,若是没有人竞价,失败会给抵押行造成损失。”卿潭敲了敲桌子,“他现在拿出来,证明已经找到买主了。”
小棠溪顺着他的话问,“买主是谁?”
“如果我消息没错,应该是你的老熟人。”卿潭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名字,“胡秀娥。”
“她?!”蔺棠溪惊了。
胡秀娥这个名字,对于小棠溪来说,宛如噩梦一般。
犹记十五岁那年,母亲意外去世。蔺棠溪还没难过几天,那个叫胡秀娥的女人带着一脸虚情假意,迫不及待成为新的‘蔺太太’。
顺利嫁给蔺向东以后,胡秀娥立刻撕破伪善的面具,对蔺棠溪极尽苛责,表面上却还是一副‘为你好’的态度。而对待不学无术的蔺焱,则是截然相反的态度。
小棠溪回想此事,觉得心里实在憋屈。
本以为来到十年后,终于可以摆脱胡秀娥了,怎么她还是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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