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雪晗没想到，只是三天她就在吃饭时从高层们口中听到风声。
彼时正中场结束会议，因为已经近十二点半又还有不少任务所以只能暂时叫停，所有人结伴都进了员工餐厅。
没了乔奶奶和乔晴，京盛难得做到上下一心。
乔雪晗说一不二。
婚礼时京盛内部也去了不少人，这下纷纷再次祝福寒暄，乔雪晗私下里不愿端着架子，软硬兼施才是她想走的路。
气氛融洽之际，孟坤提到乔晴。
他说婚礼那天看到小乔总的私人助理了。
原本热络的聊天倏地一顿，众人都看向乔雪晗，留意她的神情反应。
乔雪晗表情如常，挑了下眉：“是吗？我没注意。”
是真的没留意。
她以为乔晴不会来，自始至终会装作不知道。
“是，我应该没看错人。”孟坤道。
“她最近挺忙的，无暇分身。”乔雪晗边吃边淡淡说了句。
这意思像是在给乔晴解释没到的原因，原本在猜测乔家姐妹彻底闹翻的人心里也都有了新的想法。
一位高层就笑了笑道：“孟总的确没看错，我就在那小助理后面去上的账，小乔总随了不少钱，我粗略扫了眼至少五个零。”
乔雪晗听着他们说，偶尔也附和几句。
每每提到乔晴，她都滋味难言。
小时候的确不喜欢这个妹妹，总觉得她不安好心，是个和她母亲一样的货色。好不容易相信一次，有了想要亲切的念头，又被一口大锅从中砸断。
但乔晴坏事还不做绝，野心也不过分膨胀，得到自己想要的后不作妖不搞事，即便不联系家里，也会用她的方式维护或参与。
孟坤引起的话头，也是他把话题引开。
乔雪晗不动声色看了眼他。
在职场上，能做到明确站过队又明哲保身的人寥寥无几。
是个人才。
孟坤谈了会商场八卦，无非是又出了个新贵、炙手可热的项目哪几家厉害公司在争等等，刚才说乔晴随了五位数份子钱的高层道：“要说最近最热闹的事，还得是曦兴和杜家要撕破脸的事。”
立刻有人附和：“是是是，杜家估计也没想到陆总突然来这么一手，还稳准狠，我看杜家老爷子至少要在监狱里养老了，杜氏企业能不能保住都悬。”
还有人不知道此事，询问其中原因。
说起原因，那真是没人了解。
于是众人又看向乔雪晗。
乔雪晗在他们刚聊起来时就上网搜了搜，网上有报道，但不多，还没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陆睿既然出了手，杜家绝不会轻易逃过。
“冤有头债有主，造下的孽哪怕过去的时间再久，也无法抹灭。”
众人面面相觑，孟坤问：“乔总的意思是？”
“商场瞬息万变，百层高楼顷刻坍塌也不是稀罕事，”乔雪晗微笑看他们：“但这些年拢共也就那么几件，其中最引起关注的就是陆家了。”
陆睿的过往和经历人尽皆知，被国内国外无数媒体和记者写出各种版本的传奇事迹。
不管过程光不光彩，只看他大起大伏的人生就足够吸睛。
孟坤瞬间了然，其余人也都表情各异。
乔雪晗暗示到位，放下筷子：“外人的事诸位看个热闹就行，我和家里人这次自然是会站在曦兴这边，也是站在公理上。”
“好了，回去继续开会吧。”
她起身先走，目光状似无意的扫过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话的两位高层。
那二位和杜家有所来往。
倒也不算亲密，她放这话纯属是吓他们，顺便借他们的嘴往外传，能为陆睿消除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下午下班，乔雪晗先给陆睿打电话。
度蜜月的事他们谁都没提，她想先等曦兴这阵忙过去。
许久才有人接听，还是白淼接的。
“乔小姐，陆总在忙，走不开。”
“哦好，他什么时候能忙完？”
“不清楚，但陆总说今晚会回家。”
乔雪晗顺路在最喜欢的中餐厅买了几道菜。
她先给陆睿留出一部分，和小张、两个娃吃了晚饭。
然后仔细打听曦兴和杜家到了哪一步。
乔梓霆事先就知道，对妹妹自然不会瞒着，全盘拖出。
杜家老爷子，也就是杜泽的父亲因证据确凿已经被请进去，所谓拔出萝卜带出泥，其他的罪证也在调查中。
杜家公司受到牵连，也被相关部门和专案组详查。
这次哪怕杜家能逃过一劫，也得去半条命。
杜泽的父亲和哥哥都得折进去。
乔雪晗顿了半晌，满心就一个想法。
早该如此。
乔梓霆又发来一句。
【我看的出，这不是陆睿原先的计划，是别的原因让他选择了更为温和合法的处理方式。】
乔雪晗眨了眨眼。
这个“原因”必然是她。
大哥发这句是怕她觉得陆睿下手太狠？
她回了个emmm的表情包，打字：【大哥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他哪怕不温和，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是吗？杜家灭的一个不剩你也不介意？】
【……】
要是牵扯进小孩，那大约还是会梗一下。
乔梓霆又发了几句，大体是他也会从中帮忙，不是为了陆睿，而是商人本性外加实在是想。
杜家老爷子的行事作风他早就看不惯，太脏，杜泽哥哥又是老爷子一脉相承的路子。
即便他没说，乔雪晗也知道里面还有和陆家多年的情谊。
大哥动手，也是顺了父母的意愿。
乔雪晗心里大概有了数，就被穆以璇叫着去玩游戏了。
陆睿回来时已是十点。
她开着语音，里面满是穆以璇、裴子安的叫喊声，他们三人一起玩，随即匹配队友，队友非常不给力，坑的很。
乔雪晗也心浮气躁，但耳边满是裴子安一连串的国骂，连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还是用东城本地话，听的她想笑。
察觉到陆睿回来，她当即转头看。
陆睿的唇角有伤。
“怎么回事？”乔雪晗放下手机，掀开被子朝他走去。
刚走几步，裴二少的怒吼声又加了两个度，像是要掀了屋顶。
“卧槽乔雪晗，你不会这时候掉线了吧？你特么是被菜逼坑逼传染了吗？还能不能行了都？玩个游戏这是要掀了爸爸的天灵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