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林洛洛唇角带笑，落落大方，打扮、气度和仪态已和几个月前大相径庭。
从夜家的儿媳妇到顾家的真千金，身份给了她重新站起的底气。
夜淑娴见她就烦，林洛洛及时挡住她要关门的动作：“你比我更清楚你家里的情况、你二哥的处境，我诚心诚意想要帮忙。所以他在吗？”
夜景尧没想到进来的人会是她。
他还在看网上的评论，屏幕上满满都是对他的攻击嘲讽和幸灾乐祸。
但他没关，任由走近的林洛洛看到。
“就算你的处境不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要控评还是轻而易举。”林洛洛淡淡道，心知肚明夜景尧根本没有让人来处理。
夜景尧冷然看她，无声询问她来这儿的原因。
林洛洛早已尝过他的冷漠，但还是被他的眼神刺的心中绞痛。
她看过他的专注、情深、质疑、恼怒、失望，但这种对待陌生人的平静淡然还是第一次。
“我是来帮你的，别无所求。”林洛洛将两份文件放在桌上。
一份是合作，一份是钱。
还有未挑明的一点，顾家名声和人脉。
夜景尧微顿。
老爷子从小对他的教育就是自私和利己，这几乎成了肌肉反应。答应，拿下夜家的几率会大大增加，他也能省很多麻烦，以陆家的复杂，更能帮他完美处理见不得光的麻烦。
他两指捏起一角，轻轻推开。
“别无所求？你？”
林洛洛不在意他的质疑和讥讽：“夜家我最在意的就是你和阿宸，不管你信不信，你一直都比阿宸更重要。以前都是你护着我，哪怕之前有些摩擦，我也想要回报。”
夜景尧没动。
林洛洛知道他不信，开诚布公：“你清楚顾家的情况，以你现在的处境没有什么是顾家所图的，若真有，也是我对你。”
“但我不会以此为筹码，”她低眸，神色复杂：“我始终记得，在阿宸走后是你无条件的帮我，不管什么麻烦，只要我开口你都会替我处理。”
“我想向你证明，我不是坏的毫无底线，即便我们有缘无分，我也想你能得偿所愿风风光光。”
夜景尧下了逐客令。
林洛洛走时客客气气和秦雅，夜淑娴道别。
“你们谈的怎么样？”夜淑娴迟疑问。
她很厌恶林洛洛，但送上门的救命稻草……想抓。
林洛洛目光一闪，微笑暗淡：“他让我走。”
这意思很清楚，谈崩了。
夜淑娴说不出是何滋味，心累摆手：“走吧走吧。”
出门后，林洛洛唇边的笑渐渐放大。
夜景尧是让她走，但文件留下了。
也没有撕掉。
夜景尧斜睨桌上的两份东西，眼不见为净的离开书房，到窗边点了根烟。
晚风让他神思冷静。
林洛洛说别无所求，他自然不信。
但他舍不得送上门的好处。
只有身处高位，才有资格去守护或争夺。
他直直盯着对面窗户，黝黑的瞳眸渐渐坚定。
……
周日，乔雪晗终于得了一天空闲。
她上午守着睿睿，吃过午饭后接了乔梓霆的电话。
城东的猫咪收容所已经建好，因为大多都是野猫，很难达到想象中的理想化，就在一大块空地上建了好些猫窝，定期会有人送猫粮过去。
空地附近也安了监控。
乔雪晗看乔梓霆发来的视频，猫窝很简单，但足够遮风挡雨。
“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乔梓霆问。
“没有，大哥办事一向无比伦比的靠谱。”
午饭后睿睿睡午觉，乔雪晗和穆以璇开车去城东。
到了才发现，视频还是拍简单了，空地比她想象中大的多，一眼望去满是搭好的猫窝，有种壮观的群居视觉。
“我天，每天光猫粮也得不少钱吧？”穆以璇啧啧，“咱家慈善工作真是绝了，不止救人，猫也算上。”
“大哥还要派人来看着呢，四五个人轮班。”
反正乔家也不缺养这几个人的钱，每年在慈善上开销都是在国内首屈一指。
穆以璇连连点头感慨：“好家伙，猫群一夜间冲上猫生巅峰，从此可以叫猫爷了。”
乔雪晗没理会她的调侃，进去查看。
已经有个乔氏企业的员工在了，是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孩，长发披肩，身上衣服都是暖色系，相貌一般，但笑起来脸上有两个酒窝，是那种让人一看就很舒服、温暖的类型。
女孩介绍猫咪的情况，有生病的猫都已经去过宠物医院，还拿了药。
乔雪晗在里面看到一些格外惨的。
有断了腿的，耳朵没了一半的，右眼瞎了的，还有一只没有尾巴。
她下意识想起送到自己面前来的那只死猫。
“野猫不怎么爱亲近人，有些对人很防备，”女孩盯着那只走路摇晃的断腿猫，叹息：“它们为了活着就已经付出全部努力，要是伤害小动物也能判刑就好了。乔小姐，听说这些是您先提出的，谢谢您。”
乔雪晗只是笑了笑。
有些人活着，也不比猫轻松。
这时一只白色小奶猫朝她们走近，停在几步远喵喵叫着。
乔雪晗穆以璇同时蹲下，朝它伸手表现友善。
小奶猫刚出生不久，走路还走不稳，但做出选择到乔雪晗双腿间，用头蹭她的裤腿。
穆以璇又啧了声：“行，有前途。”
“不招它喜欢就反思下自己，别净找些歪七杂八的理由。”
“哈？我反思什么？反思我没将圣光普照到这片大地？”
“是，你的圣光都在医院用完了。”
女孩听她们斗嘴，忍俊不禁。
小白猫全身雪白，毛顺滑又多，两只眼还是浅蓝色的。
乔雪晗怀疑这是杂交出来的新品种。
她轻柔抚着它，小奶猫似是被她摸舒服，将眼眯起来，奶奶的喵喵叫。
“小家伙，妈妈呢？”
小奶猫又瞄了声，女孩指着其中一处猫窝：“猫妈妈不知道去哪儿了，留下一窝八只小猫，都在里面。我想可能是出什么事。”
乔雪晗不问了，将小猫抱起：“跟我回家，好吗？”
远处，夜景尧在车里凝神看这边，忍不住拿手机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