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雪晗看了半天电视。
昨晚家宴后哥哥们和穆以璇又投入到各自事业中，家里只有退休的父母和她、陆睿木木。父母只下来过一次就立刻上楼，她还纳闷，虽然每个套房都配有电视但妈最喜欢客厅这个，屏幕超大看着舒服。
她却不知，董慧看见下面三人窝在一起像是一家三口，不愿破坏气氛才拉着丈夫暂时委曲求全。
傍晚乔雪晗就又收到阮翎的消息。
这次的视频还是同样的闹剧，不同的是林洛洛的态度。她像是失去傲骨自尊，放弃所有反抗，没哭但眼神空洞任由黑粉们施为。
医院毕竟是公众场合，姗姗来迟的保安将被人攥住头发的林洛洛解救。
乔雪晗面无表情看着，镜头旋转她一眼捕捉到正在前排围观群众中带着口罩、帽子和墨镜的夜淑娴。
阮翎幸灾乐祸：【这丫头真是绝绝子，你看她，拿着手机在录不说，还往嘴里塞糖，吃瓜吃的是津津有味！你信不信她很快在朋友圈发自己拍的视频？】
【我把视频看了三遍，林洛洛应该是发现夜淑娴了，夜淑娴捂的是严实，但她们那么熟肯定认得出来，乔乔你看呢？】
乔雪晗就又看一遍，确认林洛洛的确是有在看夜淑娴的方向。
【嗯。】
或许眼神中所谓的空洞不是因为这些人的羞辱刁难，而是夜家。
无论如何林洛洛在夜家付出许多心血，多年下来也有真心在吧。
乔雪晗又看了眼悠哉悠哉的夜淑娴，蹙眉丢开手机。
在三年婚姻中，夜淑娴对她造成的伤害不可谓不多。
即便是被人利用，乔雪晗也不会原谅她。这样的人，骄纵愚蠢，任性自私，自以为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睿从厨房出来，温声叫她：“该吃晚饭了，我去叫叔叔阿姨？”
“啊好。”乔雪晗看的太专注都不知道他何时进的厨房。
医院。
保安将闹事的人全部驱赶走，病房内外才终于恢复安静。
林洛洛狼狈的抓住一位保安的胳膊，开口声音沙哑：“能不能麻烦你们留下两个人守在这外面？”
她指的是病房门口。
“抱歉这位小姐，我们没有接到相关指示，要按照以往安排工作。”
林洛洛的手被推开，无力靠在门上，渐渐身体下滑瘫坐在地。
有人在故意为难她。
没有人愿意帮她。
她在这个世上孤立无援。
一刻钟后，林洛洛不顾送来饭的护工阻拦独自到医院外的小公园，中心是一个湖，湖边写着“水深危险，禁止下水”。
夜家的风吹在身上冷的刺骨，她穿的单薄，身体整个都在打寒颤。
有对路过的小情侣借着灯光认出她，窃窃私语：“这不是那个明星吗？就是看着清纯但是挖坑害人还被人揭穿身败名裂的那位？”
“嗯是，”小伙子打量她，“之前看她像是人间富贵花，现在怎么瘦成这样？啧，她站在湖边不会是要自杀吧？”
“你管她呢，这种人死了是造福群众。”
声音随着风飘进林洛洛的耳中，她无动于衷看着湖面。
湖面上依稀出现夜宸的脸。
从小到大夜宸都是温柔和煦的，她是夜宸心中唯一的女人。
林洛洛倏地苦笑，笑着笑着眼眶湿了。
以往她觉得夜宸软弱不够刚硬、太过心慈手软没有棱角、给与的夫妻生活平淡没有激情，她印象中的夜宸有很多不好之处，可此刻想到的竟全是他的好。
只要有他在家就会亲自做饭，会在每个节日纪念日准备小礼物，会时时粘着她，要是她在外拍戏每天必会打两个电话，明明那么尊敬夜老爷子但会为了她阳奉阴违哄她开心。
林洛洛深深吸了口气。
她在离湖最近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面向湖面，双腿悬空。
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尝试拨夜景尧的电话。
响了一声提示暂时无法接通。
被拉黑了。
林洛洛不死心将夜景尧所有的号都打了遍，都是一样的提示，无一例外。
她无意识挑动唇角，像哭又像笑。
打开朋友圈后，她在里面发现夜淑娴小号发的关于自己受欺负的视频。
心中的某一根弦忽然就断了。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夜景尧怎么会不知道。
他知道的，只是他不愿出面处理。
手机掉在石头下，湖面发出噗通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
这一幕碰巧被旁人看到，有人惊呼：“有人掉进湖里了！”
……
临近过年，乔雪晗和董慧一起准备年货。
她对这些没兴趣，但不知是不是年纪变大的原因，董慧对过年的态度越发认真，各种东西都要自己买，还要给家里贴对联、窗花、四联画等等。
这也就算了，董慧又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说法：自家亲自剪的窗花、写的对联会更吉利喜庆。
于是在家的乔雪晗和陆睿、木木就被拉着一起动手。
乔雪晗没做过，窗花剪的艰难，边剪边吐槽：“封建迷信是毁掉一个家庭的开始。”
陆睿闻言忍俊不禁：“阿姨图吉利也是为了我们。”
这话没毛病，乔雪晗撇撇嘴无奈继续。
一连剪坏三张，她刚要拿第四个，董慧嫌弃的一巴掌拍上她的手：“我怎么生的出你这么蠢的女儿？别霍霍东西了。”
“妈你为什么不说他？”乔雪晗指木木，木木已经剪坏一小摞。
“他多大你多大？这能比吗？这好比吗？你怎么不和小睿比？”
的确，陆睿虽然也没弄过，但尝试第一次就成功了。
接下来越剪越顺越漂亮。
乔雪晗无法反驳，冷艳丢下窗花转向手写对联。
她对自己的正楷字很有自信，虽不算极品但也绝对是娟秀好看。
董慧看了眼她写完的成品，终于嗯一声算是给予肯定。
剪完窗花的陆睿也拿起毛笔写对联。
木木在又一次失败后有些烦躁，乔雪晗低头哄他。
没一会儿就听到自家老妈的夸赞声：“这字真是漂亮，行了都不用写了，让小睿来。阿坤你看呢。”
“嗯，好看。”乔明坤附和。
夸着好看，盯的却是妻子的脸。
乔雪晗抬头就见董慧手中的三幅字分别是楷书，隶书和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