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淑娴红着眼眶演的卖力。
二哥连续几天没好好吃饭了，家里也没剩多少食材，她也已经清楚乔雪晗和孩子对二哥的重要。既然如此，她想办法帮忙就是。
可惜乔雪晗不吃这套。
是不是真的崴脚没关系，她就想这对兄妹立刻滚蛋。
夜景尧先开了口：“淑娴，别闹，我们走。”
“二哥？”
“走。”夜景尧蹙起蹙。
这微小的表情变化让夜淑娴一个机灵，不敢违抗。
乔雪晗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下：“出去把门关上。”
然而却迟迟没传来关门声。
她抬眼，夜景尧背对着她停在门口。
半晌后，他什么都没说，走了。
乔雪晗收回目光，没去管他刚才到底是想干嘛。
夜淑娴将每一步都放的很轻，跟着进了后面的楼层。
她怕二哥会责怪，已经想好只要他问就立刻摆正态度认真道歉。
夜景尧进门先脱了鞋：“你去找她做什么？”
“对不起我不该去，以后再也不会了！”
“你去找她做什么？”
“……不干什么。”
夜景尧目光冷厉，夜淑娴果断实话实说：“我心里烦，想去问她点事。也想帮二哥创造机会，想试试能不能让乔家帮帮我们。”
许久死寂。
夜景尧蓦的笑了，笑中是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死心了吗？”
夜淑娴边毛骨悚然边点头：“嗯，她不会帮。”
夜景尧又是一声低笑，去酒柜拿了两瓶酒进书房。
“二哥你还没吃饭不能喝酒。”话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又是担心又没胆子去敲门。
最后她颓废的跌坐在沙发上，仰头抚额。
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很厉害很了不起，高居云端，豪门千金，无论长辈还是平辈人人都待她很好，无论做什么身边都有人捧着。
现在才知道，自己一无是处。
甚至连二哥和妈妈为难时，都想不出一点办法，帮不上一点忙。
夜淑娴打了杜泽电话。
杜泽碰巧就在来的路上，他太了解夜景尧，不指望劝他吃饭，打算陪着来一醉方休。
他还自带了几瓶白酒。
杜泽见到夜淑娴的眼眶红通通，挑眉：“谁招惹你了？”
“没有，我只是发现我很没用。”
杜泽轻拍两下她的头，夜淑娴拂开：“不用安慰我。”
“你想多了，哥哥只是欣慰你终于认清现实了。”
“……”
夜景尧见来的是他，没出声撵人。
本来面对着窗户，此时不动声色的走远。
杜泽扫了眼对面，阳台上没有乔雪晗的身影。
“我给你带了酒，陪你喝完就走，不愿意听我说话我就闭嘴，只要你冷静。”
夜景尧很冷静的打开一瓶，没往杯里倒对瓶吹。
他不想别人打扰，但，也不想赶杜泽走。
除了秦雅和夜淑娴，杜泽是他身边唯一的朋友。
是今日这般境地还会来看他的人。
杜泽眉心一跳，这个架势怕是没多久就能醉的不省人事。
阻拦的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杜泽也倒了一杯，一口喝完。
夜景尧很快干完一瓶。
“阿尧，今晚醉过后，该做出决断了。”杜泽敛了玩笑肃然道。
他帮夜景尧又开一瓶：“你并没有到绝境。”
夜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只要他倒了，夜林不足为惧。或者干脆让夜林消失，夜老爷子也就再无选择。
夜景尧沉默喝酒。
杜泽没再说话，他很清楚夜景尧会做出什么选择。
一个小时后，夜景尧瘫倒在沙发上，睁着眼看室内一切，却都是模糊一片。
杜泽尝试要架起他：“好了，睡吧？睡醒还有硬仗要打。”
刚说完他听到夜景尧嘟囔句什么。
“你说什么？”
杜泽凑近，仔细分辨发现他在叫乔雪晗。
还有不太清晰的很多。
杜泽叹了口气。
把人扶到床上躺下，又盖好被子，他转身要走，刚走几步又听到乔雪晗的名字。
声音比刚才大了很多，急切又渴求。
杜泽掐掐眉心，真是败了。
到窗边瞧了眼，对面已经拉上窗帘，黑漆漆的像是没有开灯，已经睡了。
身后传来凌乱脚步声，是夜景尧踉跄着进洗手间呕吐。
杜泽临时做了个决定。
乔雪晗今晚自己睡，医院有事穆以璇回不来，小张还是带着睿睿在隔壁房间。
她半夜醒来，刚打算继续睡听到门铃和砰砰敲门声。
乔雪晗平静开灯，披件衣服起床。
已经做好又是恶作剧的准备。
从猫眼往外看，是杜泽。
乔雪晗奇怪他怎么会半夜过来，抬手开门。
谁知这一打开先是浓烈的酒精味，然后就是一人往她身上扑来。
乔雪晗反应很快立刻就躲。
扑她的是夜景尧，并不是主观想扑，而是被杜泽推的。
杜泽也没放开手推，只是试探，见乔雪晗这反应，以防夜景尧摔倒又赶紧把人给扶住。
“二位有什么事？”乔雪晗淡然问。
问归问心里明镜似的，能有什么事，又来死缠烂打呗。
夜景尧刚才是刻意站在一边、猫眼的视线范围外，否则她绝不会开门。
杜泽打了个酒嗝，晕晕乎乎迷迷瞪瞪，站都站不稳：“阿、阿尧想见你，我就把他送来了，嗝。”
“嗯？”
乔雪晗刚要撵人，这两个酒鬼不知道喝了多少，一个比一个站不稳，杜泽往前一步脚底一软就要撞上她。
乔雪晗闪开。
杜泽就是要她闪，趁着机会就拉着夜景尧进了门。
他勉强走几步，直接往地上躺，演的逼真，还发出咚的一声。
内心：为了好兄弟今儿这脸面就不要了！
夜景尧没躺，而是坐在他身边。
乔雪晗看着这与平时截然不同的俩人，默然无语。
脑中闪过打电话报警的想法，或者请保安来将人弄走。
她这么想，也付诸行动。
乔雪晗立刻联系保安亭。
地上的杜泽不慌不忙。早猜到了，也早做好准备。
保安说立刻过来，乔雪晗和他们保持一段距离，与夜景尧四目相对。
酒醉的他，她在电话中听过他的声音，但没见过他的疯样。
“乔乔。”夜景尧低声喊，眼中都是她的身影。
乔雪晗置若罔闻。
保安回了电话。
“到了？”
“乔小姐，您楼下有狗仔在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