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样子看起来狼狈极了,蓬头垢面,身材肥胖臃肿,明明在往嘴巴里不停的送东西,看上去却好像饿了很多天,当看到我们悄然出现的时候,不知是因为惊惧还是吃的太多,她“呕”的一声赶忙趴到垃圾桶上疯狂的吐起来,边吐边匪夷所思的看着我们,但又顾不上说话。
她的额头有明显的抬头纹,又因为头发蓬乱不修边幅的原因,整个人显得比实际年龄大很多,她吐完之后就缩到沙发上的一个角落里,然后瞪大眼睛看着我们,仿佛一个受惊的宠物。如果非要从她的身上找到什么吸引人的亮点,就是她那双眼尾上翘的大眼睛,给她的整体形象做了点睛之笔。
“你准备这么一直沉默下去么?”
当黑子以一只猫的身份突然开口说话的时候,我看到她再次瑟缩了一下,但来来回回嗫嚅着一个“我”字,迟迟没有下文,仿佛我们是什么外星来客,或是来路不明的“阿飘”,只要她开口说话,魂魄就会被我们勾走。
我们以这种方式半夜出现,黑子又亮着一双灯笼般的黄眼睛说了人话,我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只是该怎么跟她解释呢。她现在的样子,是一副无论我们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模样,好像已经魂飞魄散了,只剩下肉身在人间逗留,想要令她回神,就得使用“还魂术”。
我无可奈何,只好在电视的投光中坐到她对面,抓起桌上的瓜子嗑起来,耐心等她缓过神。
除了瓜子,还有冰镇西瓜、辣条、鲜核桃、薯片、汽水、葡萄等……难怪会吃到吐,这么多种类,分量又很足,一直往肚子塞不吐才怪。
我想等待有时候其实是一件好事。
黑子见状,也慢悠悠的窝进了沙发的一个角落,但因为他追求品质生活,所以对所谓的垃圾食品并不感冒,只是吃了些水果。因为我们两人的助力,加上我又实在有点饿了,所以桌上的东西很快被洗劫了一半,李雪仍然没有从惊魂中回过神,眼看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当我开始哈欠连天时,她才开了金口:“你们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我又打了一个哈欠:“你终于肯说话了。”
她又沉默了起来。
熬煎到天蒙蒙亮,我迷迷糊糊醒来,发现一张大脸出现在面前,顿时吓得一个激灵惊叫出来:“啊!”
黑子也被惊醒,一骨碌翻身站起来:“怎么了?”
我伸手指向李雪,算是对黑子的回答。
李雪突然像恶作剧得逞一般笑起来,因为穿得清凉,她笑起来的时候,胳膊腿的肉和丰满的胸部一起发颤,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一时有些呆住了:多年前的我,是不是也是这副尊荣?
“我想通了,反正我的人生已经这样了,不管你们是谁,不管你们想干什么,我都无所谓。”
此时此刻,她表现出来的是与昨晚截然不同的两种反差,近乎判若两人,大有一种大义凛然无所畏惧的气势,令我不禁又是一怔,倒是黑子的声音冷冷的响了起来:“如果你昨晚就有这样的觉悟,也不至于耗费我们这么久的时间。”
毒舌的黑子回来了。
“能不能讲点道理,明明是你们深更半夜贸然闯入我家……”
“我们是来帮你的。”还是速战速决的好,再耗下去,指不定什么时候结束呢,这是我们出任务以来,唯一一次将事情拖到第二天还没解决。
“帮我?”
“对,想让你男朋友回心转意吗?”
“想又怎么样?”她又恢复到垂头丧气的模样:“他不会愿意的。”
“如果你变瘦变好看了呢?要知道,他是因为这个才离开你的。”
“这样也可以吗?”她瞪大眼睛,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我真的可以瘦下来吗?可是,我已经胖到无可救药了,想要彻底瘦下来,一时半会儿恐怕做不到。”
“我们帮你。”我笑看了下黑子,对她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