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当时秦乐安跟着那女人上了二楼,进了一个房间,香云浑身赤裸,四肢被链子锁在床头,不知吃了什么,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不清醒,秦乐安挪开眼睛,让那女人把链子打开,拿了自己的披风上去把香云整个裹住,打横抱起。
秦乐安当时恨不得了结了这楼里的每一个人,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怀里的人,秦乐安抱着人上了马车,往秦家老宅去。秦府听闻大少爷回来了,早早儿的就收拾好了。
找了大夫过来,大夫说是迷情的药吃多了,不过都是那些地方常用的药,药效过了就没事了,只是人少不得得受罪。因着受惊这些日子,大夫又开了安神的药。
秦乐安的奶嬷嬷把人送出去,又去吩咐人烧了热水,香云折腾到半夜,药效才堪堪过去了,秦乐安又给她洗了澡,抱着人睡在一处。云溪和云舒已经来过了,也说了怕香云醒了寻短见,想留下来照看,秦乐安没答应,直说自己会好好看顾的,云溪云舒拗不过他,便只好回顾府去了。
顾大爷和大夫人跪到宫里时,不多时姜相就进宫了,姜相狠狠的瞪了顾大爷一眼,顾大爷规规矩矩的给姜相行礼,姜相理都没理他,王雨迎着人就进去了,毕方还在里头,瞧着姜相进来还笑了一下,姜相被他笑得难堪,但是也只能忍着,自己儿子还在他手里。
宫门快下钥了,皇上太后才让人起来,顾大爷和顾夫人在宫道上遇见,顾大爷过去扶着大夫人,大夫人不想让他扶,可是在宫里也不好下顾大爷面子,顾大爷看了看她的脸颊,“贵妃打的?”
“是。”
顾大爷叹了口气,“小四都是被你娇惯的,你看看,就为着一个丫鬟……”顾大爷忍不住抱怨,大夫人一把把他的手拂落,自己往前走了几步,顾大爷连忙跟上去扶着人,“我不说了还不成?”不一会儿又自己嘀咕,惯的她,天天闯祸,大夫人拧了顾大爷一下。
“明年我父亲回来了,此后妍姐儿有什么事自然不必你惯着,自有她外祖父和舅舅们惯。”
“你说她办的这事儿你还不让我说!”顾大爷嘴快,又开始说,大夫人一个眼刀扫过去,顾大爷就闭嘴了。
回了顾府,林姑姑和章姑姑早早儿的备好了轿子,马车一到,她们就把人搀扶下来,扶进了轿子里,顾大爷看着大夫人就这样不管自己就走了,气得都不知说什么好,阿衡扶着顾大爷问他回哪儿,“能去哪儿!去春晖院!”
阿衡扶着人就去了春晖院,玉兰姨娘以为顾大爷会去长青院,便早早儿的自个儿用了晚饭,在屋里做绣活,一听外头说是顾大爷来了,她连忙迎出去,“爷,您怎的来了?”
“怎么着,这儿我还来不得了?”顾大爷窝着一肚子的火,这会儿听到玉兰姨娘这么问,一下子就炸了,玉兰姨娘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让人拿了跌打药油,给顾大爷揉着膝盖,又让人去小厨房给顾大爷煮了一碗面,顾大爷吃饱喝足,玉兰姨娘又伺候着顾大爷梳洗歇息。
香云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抱着自己,那些让人难以忍受的记忆涌上心头,她胡乱的拍着推着,想让人松开她,秦乐安本就睡得不熟,这会儿刚有动作他就醒了,把人紧紧的搂在怀里,“好了好了,你不在哪儿了,是我,我是乐安啊。”
香云一时之间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现实,秦乐安一直在她耳边说着话,香云逐渐不再闹了,安静的依偎在秦乐安怀里,秦乐安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已经没事了,现在在我家里,没事的。”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香云轻声问。
“向夫人本来要去北疆的,接到你出事的消息,临时来了京城,找了妍姐儿,妍姐儿四处找你,后来才寻到些蛛丝马迹知道你在那个地方。”秦乐安略去了其中的很多过程,但是香云也知道,为着这事儿顾暄妍肯定是费心了。
“我明日去见姑娘。”
“怕是不行。”秦乐安抚着香云的后背,“她被太后招进宫了。”
“为什么!姑娘她……”
“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因为要让那些人把你交出来,她当街压着徐玉儿,把徐玉儿的衣服脱了。”
“脱了,衣裳?”
“是啊,他们不承认掳了你,妍姐儿那个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把徐玉儿按在街上逼着他们把你放了。”
“姑娘这下可把他们得罪了,实在是不值当,我不过是一个奴婢……”香云哽咽着,她在那地方时没有一天不盼着顾暄妍来救她,但是为着就她付出这么大代价,又实在是不值当。
秦乐安揉着她的脑袋,“没有不值当,妍姐儿说值当,我亦如此。”
香云摇摇头,“大少爷,您应当有更坦荡的前途,实在不该如此的。我知道您的心意,只是奴婢实在配不上。”
“先睡吧。”秦乐安不想提这个话题,他也有些难受,他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香云还是如此回避他。
香云嗯了一声便闭上眼睛了,其实两个人谁都睡不着,香云想从秦乐安怀里出来,但是秦乐安紧紧抱着不放,“不走。”
“大少爷,您这样于理不合。”
“我知道我还没给妮下聘,三书六礼还没成,不该如此的,可是这次真的吓着我了,我生怕自己一闭眼,你就不见了。”
秦乐安说的委屈,香云到底还是忍住了心底的不落忍,“大少爷,您还是放开吧,您赶紧回去吧,奴婢自己一个人就可以的。”
“这是我的院子我的房间,你让我去哪儿?”
“那您让奴婢去耳房睡吧。”
秦乐安想耍脾气让香云留下他,但是他又不忍心香云为难,起身帮香云掖好被子,“我让人进来守着你,你好好休息。”
香云点点头,秦乐安走出不远又转头,“不准寻短见。”香云一愣,秦乐安瞧着她不应答,快步走到窗前,按着香云的肩头,“我说了,不准寻短见。”
香云轻轻扯动嘴角,“奴婢不会的,姑娘跟奴婢说过,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寻短见,奴婢听姑娘的。”
秦乐安眼眶红红的,微微偏头忍住眼睛里的泪意,哑着声音,“好。”秦乐安起身快步往外走,去了耳房让自己的奶嬷嬷进去守着,他在耳房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