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东阳一上马车就坐到顾嘉懿身旁,哄着顾嘉懿说话,顾嘉懿不想理睬他,往萧若平身边一凑,拱到萧若平怀里继续闭着眼睛小憩,萧若平只得虚抱着顾嘉懿,祁东阳颇为失落,也不说话了,车厢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气氛很是尴尬。
顾文渊尴尬的笑笑,凑到顾暄妍身边,“前些日子你病了,我只来得及回去瞧一眼便回来了,不知道现下好了没?”
顾暄妍看了顾文渊一眼,“若是没好,母亲是不会让我出门的。”
顾文渊笑了,“也是,大伯母可是把你当眼珠子疼的。”
顾文渊和顾暄妍说了这几句话,气氛倒是好多了,祁东阳暗自打量着顾暄妍,顾暄妍感觉有人看自己,顺着看过去,就看到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的祁东阳,祁东阳不好意思的笑笑,顾暄妍笑了一下便收回视线。
马车入城,城内此时人来人往的,顾暄妍便提议下车走走,顾嘉懿看着外头小摊上的东西很是心动,便点头同意了,祁东阳和顾文渊率先下车,萧若平扶着顾嘉懿,顾文渊把顾嘉懿抱下马车,牵着顾嘉懿,祁东阳颇为遗憾的收回自己的手。
碧巧抱下顾嘉言,顾嘉言方才一直在睡,这会儿才醒,睡眼朦胧的样子很是可爱,萧若平牵着顾嘉言的手跟在顾文渊身后,
祁东阳特别眼馋顾文渊的两个妹妹,但是这大庭广众的他又不能明着抢不是,顾暄妍看了很是好笑,走到祁东阳身边,丫鬟们坠在身后不远处。
“你很喜欢嘉懿?”
祁东阳转头看了顾暄妍一眼,“是啊我没有妹妹,虽然有几个姐姐,但是我家一门武将,姐姐们也是颇有家门风范,我很少看到这样娇小可人的女儿家。”
“想你姐姐那样的才是少见。”
祁东阳古怪的看了顾暄妍一眼,“世人喜爱的都是那样弱柳扶风的女儿家。”
顾暄妍笑了,“我若是男子,喜欢的怕是你姐姐那样的。”
祁东阳笑了,“你可真是个古怪的小丫头。”
顾暄妍笑了笑,欣然收下这个评价。
祁东阳英俊顾暄妍貌美,这两人走在街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他两人似乎没意识到,依旧是有说有笑的。
不远处的茶楼上,楚荣轩正在喝茶,突然就听到那人说,“哎呀这祁小公子和那位姑娘很是般配啊。”
那人转头看了楚荣轩一眼,又说,“哎,前头的是顾家二公子顾文渊,我想想啊,那后头的难不成就是他大伯家那个弱不禁风的妹妹?”
楚荣轩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又继续喝茶,然后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这才起身走到廊上去看,果然是顾暄妍和祁东阳,两个人正站在一个卖首饰的小摊子前,顾暄妍看上了个木簪子,正拿在手里问祁东阳好不好看,祁东阳笑着点点头,顾暄妍便让人付了钱。
楼上的那人拿了个小石子去砸顾暄妍,楚荣轩没拦住,顾暄妍被砸疼了,转头看了看也没人,那人又吹了声口哨,顾暄妍一抬头就看到负手而立的楚荣轩,顾暄妍一下子笑开了,冲楚荣轩挥手,楚荣轩笑了笑了,顾暄妍便跑进了茶楼里,祁东阳看了看,微微眯眼,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瞧着顾暄妍已经跑进去了,便只能跟着进去。
二楼原已经让二皇子清场了,任何人不得上二楼,楚荣轩见顾暄妍进来了,二皇子殿下连忙让人去接。
顾暄妍跑上楼,楚荣轩站在门口等她,顾暄妍俏生生的站在楚荣轩跟前,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儿?”
楚荣轩拿着帕子给她擦了擦汗才说,“我和二哥过来喝茶。”
“二殿下?”顾暄妍挑眉,“方才就是他拿石子砸我的?”
“咳咳……”二皇子楚荣林听到咳了两声,示意楚荣轩可别卖了自己。
“是。”楚荣轩在自己媳妇面前果断卖了楚荣林。
“啧,进来说话吧。”楚荣林在里头不满的啧了一声,楚荣轩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把顾暄妍堵在门口说话呢,连忙要把人让进来。
“不了,我就不进去了,哥哥带着嘉懿他们去前头看变戏法去了,我还得找他们去呢。”顾暄妍摇摇头,把手里的簪子递给楚荣轩,“这个给你,我刚好看的,觉得挺适合你的,本来想着下次孟泽过来时让他带给你,没成想今儿就遇到了,那就给你吧。”
楚荣轩被这几句话砸得有些懵,“是给我的?”
“是啊,这簪子我又不能带,不给你给谁啊?”顾暄妍看着楚荣轩,满脸无辜。
楚荣轩笑了,接过簪子,“多谢你。”
顾暄妍被他笑得脸红,“跟你送我的比起来实在不值什么……”
“心意到了就好了。”
顾暄妍不再说什么,“那我先走了啊。”
楚荣轩点点头,顾暄妍一蹦一跳的往楼下走,楼下云溪云舒正等的着急,祁东阳倒是不急,让人上了一壶茶喝着呢。
见顾暄妍下来了,云溪云舒围上去,刚想问什么就见顾暄妍摇摇头,两人便不说话了,顾暄妍看了看祁东阳,也没喊他,带着云溪云舒就去寻顾文渊他们了。
祁东阳看顾暄妍也不叫自己,连忙咽下嘴里的茶水,扔了银子在桌上便去追顾暄妍了。
“哎哎哎你等等我啊!”
顾暄妍跟没听见一样就往前走,祁东阳好不容易跟上她拦在她面前,“哎你干嘛,见过人下来就跟不认识我似的……”
“男女授受不亲,还请祁公子莫怪。”顾暄妍也是见过楚荣轩才想起来这事,祁东阳啧了一声,叉着腰不知说什么好。
顾暄妍岔开话题,“走吧,哥哥他们应该在前面。”
祁东阳无奈,只得跟着顾暄妍一道去找顾文渊。
顾文渊带着顾嘉言他们在看变戏法,两个小孩很久没出来了,看得很是开心。
顾暄妍四周看了看,找了间酒楼上了二楼坐下,刚好能看到顾嘉懿顾嘉言他们,顾暄妍让人上了几碟点心,一壶茶便坐在廊上看着,祁东阳挤了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了便也出来了。
祁东阳坐下喝了好几杯茶才缓过来,“真是,这人可真多。”
“是啊。”顾暄妍一边嗑瓜子一边看那边,祁东阳看的有趣。
“人家都是侍女剥好瓜子,你怎么自己……”
“嗑瓜子嗑瓜子,不磕哪来的灵魂。”顾暄妍倒也想让人给她剥瓜子,只不过她几个哥哥不是不在嘛。
突然顾暄妍站起来,微微眯着眼,“不好!”顾暄妍猛地站起来,腿上的瓜子盘撒到地上,祁东阳凑过来,刚好看到有人捂着萧若平的嘴,把他往小巷子里拖,顾暄妍拔腿就要往下跑,祁东阳拦住她。
“你别去!”祁东阳转头吩咐自己的书童小五,“你去刚才的茶楼告诉他们有人抢了顾小姐的弟弟,请他们帮个忙!”然后祁东阳就从廊上翻上屋顶追着那人拖着萧若平的方向就去了。
就这一会儿工夫豆子和碧春已经带着顾嘉懿和顾文渊会和了,方才那人拖着萧若平走,萧若平立刻把顾嘉懿推到碧春身边,豆子连忙要去拉萧若平,却被那人拿短剑砍伤,顾嘉懿的哭声让周围的人乱了起来,碧春怕有人乘机把顾嘉懿带走,连忙和豆子护着顾嘉懿往人群外走,顾暄妍让云溪下去接应,几个人颇为狼狈的到了顾暄妍在的酒楼。
顾暄妍把顾嘉懿和顾嘉言搂过来安慰,豆子捂着手臂站在一旁,头上冷汗不停的冒,刚想说什么就被顾暄妍打断了,“别急着说什么,你先去包扎。”顾暄妍说着便让云溪带着豆子去医馆。
小五跑去刚才的酒楼报信,楚荣轩差点没撑住自己就要去,幸亏楚荣林还有点理智,拦着楚荣轩。
“你现在去添什么乱?”楚荣林拦着楚荣轩,“孟泽,你去一趟。”
孟泽应了一声,跟着小五就去了,附近巡逻的捕快也来得很快,两人循着痕迹一同追了过去。
祁东阳一路追着那人,幸亏那人还带着一个萧若平,走的并不快。
祁东阳快他一步从屋顶上落下,那人连忙停住,警惕的盯着祁东阳,祁东阳嘿嘿一笑,“我劝你还是把那人放下。”
那人冷笑,“恕难从命!”说着便把萧若平往一旁一扔,拿着短剑冲着祁东阳就去,反正用了蒙汗药,也不怕萧若平跑。
祁东阳随手拿了个竹竿便跟那人打起来了。
那人一剑砍过来竹竿就断了,祁东阳连忙往右边一躲,到底还是让剑砍伤了左肩,那人嘿嘿一笑,“你让开我还是能留你一条命的。”
祁东阳呸了一声,“还没人能从小爷手里抢人!”祁家的小公子向来心高气傲,这人算是戳到祁东阳了,祁东阳从袖子里滑出一把匕首就冲上去了。
祁东阳到底左肩受了伤,行动上还是有些不便,有人从那边过来接应,照着祁东阳左臂上划了一下,祁东阳连连后退,捂住左肩还要上前,被人一把拉住,“祁公子。”
祁东阳一抬头,是孟泽,他一笑,这下便放心了,孟泽把他推给后面跟来的捕快,拿着剑废话不多说便迎上去了。
孟泽冲到那两人跟前,对方跟他过了几招,对视一眼互相点个头就要撤,可孟泽是谁,太子近卫,就这两人,若是让他们逃了,说出去不得被人笑死,孟泽把剑锋往前一送,最开始掳走萧若平的那人躲闪不及就被一剑割喉了。
剩下那人见苗头不对,洒下迷烟就跑,连昏迷躺在地上的萧若平都不管了。
祁东阳见那人跑了这才放心的晕过去,孟泽看着昏迷的两个人有些犯难,想了半天,把萧若平扔给捕快,自己扛着祁东阳,一同回去复命了。
顾暄妍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碧巧碧春,你们带着嘉言嘉懿先坐马车回去。”顾嘉懿不愿意,没看到萧若平她死活不愿意回去,顾暄妍把她拉到自己跟前,“必须回去,现在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留后手,我必须保证你们的安全。”说着便让碧春抱着她下楼,马车已经等在下面了,顾嘉懿死命蹬着就是不愿意。
发生这么大的事也瞒不住,府尹大人带着人就来了,孟泽见府尹来了,把祁东阳往他跟前一放,自己闪身走了,府尹腿差点都软了,这可是祁家的小公子啊,伤成这样!
连忙让人把祁东阳抬起来往衙门去,又让人去请大夫,小五去过去跟着人去了衙门,顾文渊顾暄妍下楼,府尹大人连忙迎上去。
“顾二公子。”
顾文渊和顾暄妍给府尹见礼,“这位是我的四妹妹。”
顾暄妍行了一礼,府尹大人点点头,“还得请二位跟下官走一趟。”
“应该的。”
顾暄妍和顾文渊一道往衙门去,顾文渊让自己的书童回顾府去找顾二爷,顾暄妍又吩咐云舒去寻云溪和豆子,让他们包扎好就来。
大夫被捕快拽着一路跑到衙门,还没歇口气就看到满身是血的祁东阳,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捕快连忙给他灌了一碗水,这大夫才镇定下来。
“你们,你们好歹让小老二喘口气啊。”
过了一会儿大夫才拿起祁东阳的手给他把脉,方才把祁东阳送到的时候府尹已经让人给他擦了伤口上了药,好歹这里是京城的衙门,这些伤是见得多了,总不能让祁东阳就这么流着血吧。
大夫把完脉又看了看伤口,“没什么大事,都是皮外伤,静养些时日就好。”
顾暄妍又把他拉过去看萧若平,萧若平只是被迷晕了,顾暄妍这才放心,顾文渊拍拍顾暄妍的背,安慰她,顾暄妍勉强的笑了笑了,她心里头不安的很,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顾二爷听了书童的话,连忙骑着马就来了,在衙门门口和定远侯碰个正着,心下疑惑却还是拱手见礼。
“祁侯爷。”
“顾大人。”
顾二爷微微躬身示意定远侯现行,定远侯没说什么,先一步进去,顾二爷跟在后面落后一步。
祁东阳和萧若平已经醒了,正在一旁坐着,定远侯进来就看到自家小儿子脸色苍白的倚靠在椅子上,心里顿时起火,刚想发作就见自己儿子给自己使了个眼色,他只能气鼓鼓的一句话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