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一下子就滚了下来。
眼前这个站没站像,浑身纨绔气息的男人长得是真像萧氏,也像萧氏的哥哥,可他的手,那跟她儿子是一模一样啊!
再有,这孩子的相貌还是有几分像她儿子的!
难怪陛下见到他之后会起疑,会派人去查。
“袁珍珍见过老夫人。”
“袁富贵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擦了擦眼泪:“好好好……”她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用帕子擦眼泪,调整自己的状态。
“老夫人哪儿不舒服?珍珍帮您把脉。”珍珍走上前去,老夫人忙让开些位置,让珍珍挨着她坐。
然而珍珍只是坐在另外一边儿,桔梗从药箱里拿出脉枕放到罗汉床上的矮桌上,珍珍就对老夫人道:“请您将手放到脉枕上,我先替您把脉。”
老夫人收敛了眼中的失望之色,言听计从地将手放到脉枕上,看珍珍认真帮她把脉。
小姑娘长得太好了。
有些佩娘的影子,当年佩娘就是京城的头号大美人,追求者甚多,提亲的人把萧家的门槛都踏破了。
后来她被嫉妒的人算计落水,对方原本安排的是一个妻妾众多,名声臭大街的浪荡子去救她。
然而当时正好是自己儿子也在附近,儿子当时一脚踹飞了浪荡子,抢得了这
个机会,最终得意地抱得美人归。
娶了萧氏,儿子就将身边伺候的女人全打发走,后来萧氏没了,吴氏进门,他才开始纳妾的。
这么美的小姑娘,必须要有强大的靠山才能保得住。
幸好陛下及时发现不对,不然若是不能相认的话……新科状元这种毫无背景的人,根本就保不住珍珍。
不过现在好了,有国公府做珍珍的后盾,她老婆子看谁敢打珍珍的歪主意。
只是珍珍是个大夫,随时都要出诊,万一人家诱骗珍珍去出诊再使坏……简直防不胜防!
不行,等他们认祖归宗之后,她得让珍珍不要再行医了。
他们这样的人家不差钱,不需要珍珍抛头露面去挣钱!
“我就是晚上睡不着觉,白天困得慌,可也睡不着,总是头疼,出汗还多……”珍珍把完脉,老夫人就跟珍珍说起了她的毛病。
珍珍笑道:“是小毛病,调理调理就行了,我开了药方您让人去抓药,我帮您针灸一下。”
老夫人笑道:“那感情好!”
她对袁富贵道:“你们在这儿坐会儿,我这里的点心还是不错的。”
袁富贵疏离地拱手笑道:“多谢老夫人。”
他猜测的没错。
陈安邦为什么要杀他,要杀袁家所有人?
因
为他才是真正的国公府血脉,陈安邦是个假的!
老夫人看他和看珍珍的眼神太黏糊了,说明国公府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
其实也不难查,陈安邦不是国公府血脉的流言传出来之后,袁富贵就怀疑上了。
他在等国公府的动静儿。
现在等到了。
不过,他不会让国公府如愿以偿的!
袁富贵拿了一块儿点心吃,心说味道还真是不错。
珍珍随着老夫人进里间,给她扎针,老夫人还想着跟珍珍唠会儿嗑儿,谁知珍珍几针下去,她的眼皮子就沉了,很快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珍珍早走了。
老夫人埋怨崔嬷嬷:“怎么不叫醒我?”
崔嬷嬷心说难得见您睡个好觉,她怎么舍得叫醒?“珍珍姑娘说,让您好好睡一觉,不让叫。
她还说三天后再来给您扎针,您准备的银钱和礼物奴婢都给她了。”
老夫人心里这才舒坦点儿。
不愧是她孙女儿,真有本事。
萧府。
当朝首辅萧玉昆下朝之后就直奔书房,他的心腹跟着他进书房,关上门后,心腹从怀里拿出一叠子文书来交给萧玉昆。
萧玉昆仔细看完,脸上就露出轻蔑的笑容来:“我早就觉得那个小畜生不可能是我妹妹的孩子
,我妹妹天姿国色,怎么可能生出那般长相平庸的孩子?
那假货从头发丝儿到脚拇指丫儿,没有一处像我妹妹!
果然如此!”
他怀疑过,也派人去国公府查过,然而什么都没查出来。
毕竟佩娘生产的时候,围在她身边的人很多,并且……并且听说陈良才的爷爷就长得不好看,万一陈安邦是像祖爷爷呢?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直到陈安邦不是成国公的血脉的流言流传开来,他心里一个咯噔,又派人去查。
在查证的同时发现陛下的人也在查,说明陛下也在怀疑。
他顺着皇帝陛下的这条路子去查,果然……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除了文书还有袁家一家人的画像,陈安邦一瞅就跟这帮人是一家人。
好得很那,陈安邦早就买杀手去杀袁富贵,害得袁富贵带着一家人躲进深山好几个月。
后头进了京城之后,陈安邦还不死心,还买凶杀人,只是袁富贵命大,但袁家一家人还是没逃脱。
这么个畜生真是心狠手辣,连亲生爹娘都要下杀手。
本来当初看在妹妹的面子上他对陈安邦还多有看顾,可是这孩子不服管教,越长越歪,因着自己特别爱说教,陈安邦后头干脆不往府里来了。
气得他也撒手不
管了!
本来就觉得这孩子不像妹妹,他心里犯膈应,他还不服管教,眼不见心不烦,不来就不来!
“当初我们真是瞎了眼,将佩娘嫁给陈良才那个莽夫!妻子护不住,连自己的孩子都认不出来!”箫首辅气得拍桌子。
想了想,箫首辅对手下道:“你去请袁富贵来一趟,我要见他。”
“是!”
袁富贵没想到他前脚从国公府出来,后脚首辅大人又有请。
当朝首辅萧玉昆,是他亲娘的哥哥。
袁富贵想了想,还是决定走这一遭。
他跟国公府有过节,但是跟萧府却没有过节,去之前他问了永宁侯世子,问他陈安邦跟萧府亲不亲。
永宁侯世子说不亲,说陈安邦跟他的舅舅们两看相厌,很少走动。
袁富贵满意了。
到了萧府,他收起那套吊儿郎当的状态,毕恭毕敬地给萧玉昆行了个晚辈礼;“……不知首辅大人找下官所为何事?”
他现在也是官儿了,虽然顶着的是虚衔,但好歹是皇帝亲封的,可以不必卑躬屈膝,自称草民。
萧玉昆看着眼前这张跟妹妹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堂堂首辅大人竟然红了眼眶,他走过去拍了拍袁富贵的肩膀,哽咽道:“富贵儿啊,是大舅舅不好,大舅舅……让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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