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县城逗留了两天,办的就是后续的事情,顾遇给赵翠凤办了女户,引娣盼娣也跟赵翠凤姓,改名赵木棉跟赵迎春。
至于说在府城的时候袁富贵说的什么这两个小丫头可以跟珍珍姓的鬼话都是哄人的。
在他眼中,他闺女珍珍是独一无二的。
赵翠凤的闺女自然是跟赵翠凤姓,别沾珍珍的便宜,她们才是一家人。
“遇哥儿啊,这次花的钱回头让孩子她大姨给你写个借条,还不还得起是一回事儿,但该有的欠条必须有!”袁富贵道,这人啊,就不能惯着,太惯着了将来会觉得你的给予是理所当然。
忽然有一天你不给了。
就成仇了!
赵翠凤在一边儿点头:“对对对,是该写借条的,我就是还一辈子也是得还!”
顾遇闻言也没推辞,就道:“就写五百两的借条吧。”
赌档那头邹家兄弟借了钱回头又输给了赌档,赌档一文钱都没亏。
刀疤哥那里的五百两被宋寡妇裹走了,可宋寡妇一直被刀疤哥盯着,她跟姘头一私奔就被刀疤哥给拦住了,那五百两就拿了回来。
刀疤哥是顾遇找的,赌档的老板是刀疤哥安排的,顾遇没有插手,至于说宋寡妇则是刀疤哥找人去给宋寡妇的姘头透了消息,
宋寡妇的姘头去找宋寡妇挑了几句,然后两人就盯上了邹高生。
至于这五百两,其中有三百两是牙人买人的银子,这个银子被衙门按律罚没,顾遇不能让牙人亏。
另外两百两是给牙人和刀疤哥的报酬。
给了报酬就不用耗费人情。
但即便是这样,五百两的金额也把赵翠凤吓了一跳。
袁富贵见不得她这模样,他道:“你们一家三口都在我家干活儿,我家管吃管住管喝,你们的工钱可以全部存起来。
别看现在少,可是有点儿还点儿,早晚有一天能将债全还完!
将来等木棉跟春花和珍珍学好了本事,她们能挣得多了,这钱就还的更快了!”
“你要是想挣钱,就学点手艺本事,学好了我帮你寻摸生计。”
“这活人不能让尿给憋死,债多不怕,只要人活着早晚有一天能还清!”
“再说了,要是没这债,你们母女几个这会儿是啥下场还用我说么?”
袁富贵一通说,赵翠凤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她想着靠着弟弟跟妹妹拉吧,她和两个孩子的日子应该能过起来。
赵翠凤在借条上画押,顾遇将借条收好之后就道:“我找人去问了邹家那老婆子跟老头子,他们也不知道邹高生将人卖到哪儿去了
!”
顾遇说的人是招娣跟来娣。
赵翠凤闻言顿时红了眼眶,眼泪哒哒哒地往下掉,她咒骂道:“这杀千刀的玩意儿!”
过了一会儿,她抹完眼泪就跟顾遇道谢:“谢谢你顾公子,谢谢你救了我们娘儿三个!”
顾遇道:“也是你们自己想立起来,不然我纵然再有千般计谋也是不成的!”
“爹爹,我要去小胖家!”
“小胖的娘病了!”
“我要去看看!”
珍珍背着药箱子跑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一个胖墩墩,是孙裕,前头那个获罪的孙县令的嫡子。
“伯父好,顾哥哥好!”孙裕的额头上全是汗水,他气喘吁吁地给袁富贵等人打招呼。
“我陪你一起去吧!”顾遇起身,他接过小姑娘的药箱挎在肩膀上,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孙裕跟袁富贵告辞,也跟了出去。
一行人到了孙家,下人们见顾遇背着药箱,纷纷跺脚:“哎哟少爷,让你去请大夫,你咋请了个这么年轻的大夫哟?”
孙裕白了下人一眼:“你们什么眼神儿,顾哥哥才不是大夫呢,他是咱们县的廪生!”
“不是少爷,您说您去请大夫的啊?”下人真的是很无语,早知道少爷办事儿这么不靠谱,他们就不让少爷去
了。
管事的见状只好又命人去医馆请别的大夫。
事实上孙太太那里已经有一个大夫了,只是这个大夫说孙夫人治不好了,让给安排后事,孙裕这才跑去珍珍家里碰碰运气。
没想到珍珍还真在。
“我请了啊,你们真是眼瞎没看见吗?”孙裕真是烦死这帮下人了,他哒哒哒地往前跑,一边儿招呼珍珍快点。
珍珍就牵着顾遇跑。
到了孙太太的院子,孙裕就扯着嗓子喊:“让一让,让一让,大夫来了!”
“哎哟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一个老嬷嬷跑出来迎住他,孙裕将珍珍往里带:“这就是你们叨念过的小大夫,我给她请来了!”
珍珍跟着曲神医义诊,又在县里百草堂坐过诊,孙太太跟前儿的人都知道。
为啥知道呢?
还不是因为孙裕总是在她们面前嘚吧嘚,说他的朋友袁珍珍姑娘有多厉害多厉害!
可眼下真要让一个小姑娘来救她们夫人,谁也不敢冒这个险啊!
这不是开玩儿了么!
先前让孙家人准备后事的大夫还没走,这大夫也是认识珍珍的,毕竟百草堂为了培养一个小姑娘就弄义诊,全县的医馆都知道。
并很是笑话过百草堂一阵儿时间。
姑娘家养到十
四五岁就要嫁人,就算是本事学得再好又怎么样?
还不是会困于后宅,学了也是白学!
“真是胡闹!”
“让这么小个小姑娘来给太太治病,这不是拿人命当儿戏么!”
孙裕不服气:“您不是说让我们准备后事吗?既然您认为我娘已经没救了,我找别的大夫来试试又怎么能说是儿戏?
左右结果不会太坏不是吗?”
这个大夫被孙裕怼得哑口无言,他很是缓了一会儿才道:“你这般瞎作是对你母亲不尊重!”
小胖墩儿冷哼一声:“我看是你怕珍珍把我娘治好,会把你比下去!”
“我会怕?”
“真是岂有此理,既然小少爷这么笃定,那老夫倒要留下来看这位珍珍姑娘怎么帮孙太太起死回生!”
老大夫说完就放下药箱,坐在椅子上不走了。
而珍珍在他们斗嘴的功夫已经给孙夫人把完脉了。
屋里的仆从们欲言又止,孙裕摆手道:“你们谁也不用多说,如今这个家里的主子是我,你们只能听我的!
而且刚刚我在外头说的话你们应该也听到了,左右最坏的情况就是给我娘准备后事,所以让珍珍试试又何妨呢?”
孙裕话是这么说,但他心里笃定珍珍可以将他娘救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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