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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头的担子不轻,陈雄依着嘱咐每隔一段路就把担子里的石头扔一块下来作为标记,兜兜转转又摸索了两日,几次被坟头迷了眼,好不容易才又找回金兰村尾的小树林。
陈雄看着熟悉的村景长叹一口气,扁担中剩了最后一块石头,他有趣似地将石头仍入村尾的枯井里。
“啪——咣当咣当”石头不光掉入井中还往井的侧面里叽里咕噜地滚了一阵,声音逐渐变小,还带着回音传到陈雄的耳朵里,他借着阳光往里一瞄,发现井内暗藏乾坤。桃源村的奇遇给陈雄壮了胆,他把扁担里的包裹着的药材系到身上,又将扁担藏到了树后,翻身入了枯井。
他用块破布蒙着鼻子,顺着羊肠小道往前摸索,最后还真发现了那通往祭祀小屋的路。
村中人其实并未在意到已不见多日的陈雄,直到那日为了七月半好上供的人家去做清洁,刚一拨开锁门就被从里拨开。
只见屋内陈雄由假寐盘坐姿势到睁眼起身,嘴里高呼“山鬼大人显圣!经这几日教导小的定不辱所望!”唬的那人是当即跪下,朝着陈雄磕了三个响头。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的事了,陈雄接管了村内的祭祀大权,还娶了那到镇上都有几分名气的娇俏堂妹为妻,日子过的也是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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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陈雄再一次骑着马赶回金兰村的时候,他怎么也想不到陈美娘会不着人影,还带走了家里存着的一些上品药材、银钱和首饰。桌上放着的一封信,他大字不识,只能拿去给田婆子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田婆婆吓了一大跳,哆嗦地说这是陈美娘给留的休书,说与陈雄自此分开,再也不见。
陈雄气得撕了休书,回到自家院子狠狠地抽了几鞭子树,猛然想起这陈美娘也是不识字的,怎地还能写出这番?定是早有预谋,说不定有了野男人。
忽地打马就往外奔,指望她并未逃远。
到底也只是指望而已,直到天黑陈雄也没瞧见人影,只得在多处留了帮忙找人的话头,暂且回家。
且说这陈雄进了院子把马栓了个实在,索性饭也不想吃了,推开大房子堂屋的门想坐一会儿就发现屋内一亮,一位身着类似衙门官服的哥儿坐在茶座旁的椅子上,缓缓开口道:“陈雄,你可知罪啊?”
这番阵势确是把陈雄吓了一跳,不过没一会儿他面色缓缓严肃起来,:“这是何方妖孽来我山鬼祭祀处撒野?快快退散!”
只见陈雄身后突然冒出一位灰衣壮实的带刀侍卫,:“大胆!见到刑部官差覃大人不跪下也就罢了,居然还口出狂言?看我不好好把你惩治一番。”语音未落他便伸出手将陈雄的手往背后一剪。
何青正准备按着陈雄跪下,只听覃彧开口,:“何青,你先放开他,让他听审。”
陈雄是没听过刑部不刑部的,硬气道:“未尝听过的劳什子刑部大人倒是说说,我何罪之有啊?小的不才,和我们的知县大人还有几分交情。”
“据我了解到的就有三条,其一,冒充通灵祭祀;其二,毒害数人;其三,拐卖良家妇女,覃某说的可都属实啊?”覃彧倒是不慌不忙,慢慢说道。
听完这些,陈雄有些慌了,挺直的腰杆儿弯了下来:“胡,胡说,证据呢?空口污蔑人。”
覃彧见他还不承认,面色一沉,音量微涨,喝到:“呈物证、人证!”
只见和哥儿牵着玲姐儿,玲姐儿手上抱着个盒子,另有一名带刀侍卫压着一个中年男子自外间进了堂屋。
“先说说你的这位村长共犯吧,你们二人合谋给桃源村添女丁之计,没想到终有败露的一日吧。”覃彧从椅子上站起了身,边走动边说着。
桃源村村长扑通跪了下来,声音带着点颤抖:“大银啊,系唔一袭鬼迷了胺,信鸟那啥子逮菰雨给唔岑添雨娃子滴鬼话,还跪鸟他不细滴好谀哦,罚唔阔得,唔岑银都不晓得,都系唔偏鸟七月四呃五桃源儿村天降神雨滴话儿”
覃彧没对村长的前朝口音多做评价,在他讲完后接到:“可还要覃某补充些来龙去脉?”他见陈雄也跪了下来,接着道,“你借着那不知何时挖的、小屋通向枯井的暗道装神弄鬼,可有假?你借着曼陀罗花粉做迷药又毒哑了田家媳妇带着的小桃红和丁玲,又将其二人转手给了桃源村村长可有假?你借着桃源村的药材,一来二去做起了上品人参、灵芝买卖,靠着这个发家致富,可有假?”
陈雄听完后也许真的怕了,咚咚咚地把头往地上磕着,“小的知错,小的知错,但小的也没杀人放火,还望大人开恩啊!”
“先绑住,明日押往县衙门,容后发落,退堂。”
因这判案也没别的人能记录,这担子就撂在了丁烟身上,覃彧话音完后好一会儿丁烟才落了笔,耳中也随之传来一阵系统音:“叮——,当前任务——山鬼,目标:协助覃彧破案,完成进度95/100。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主体部分,奖励碎片2。”
丁烟将写好的文书递给覃彧后也是愣了很久,还在疑惑为什么这个任务只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五的时候就听到他夸奖自己,“不说别的,丁家妹妹给覃某做个师爷,也是足够的。”
“覃大哥真奖了,这般也还是多亏了您啊。”丁烟她其实还担心自己是不是有些写的不妥当之处,才会导致任务未完成的,没想到覃彧还张口夸她,也是怪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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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陈家堂屋的乱摊子,留何青与另一名侍卫在此处守着陈雄和村长,丁烟揽着丁玲和覃彧、和哥儿往丁家小院方向回去,没想到这动静一闹大,不少村民都围在了陈家门口。
村民们看着覃彧一身官服走出来,相互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
丁烟没大仔细听,只看见一个身量微高的男人朝着玲姐儿冲来,嘴里还嚷着,“系妇儿,尼药跑哪里气?”丁烟为了护着玲姐儿,一时之能自己去挡,猛的被一抓一耸后,又被旁边的村民挤得重心不稳,身体往后倒去,只见着覃彧伸手往自己冲过来的样子。
“咚”,丁烟只觉得后脑磕到了点什么,疼,眼前猛的便是一黑,晕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