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累了一天了,快净了手用膳吧。”浓浓笑的殷勤,引得胤礽笑得开怀。
“娘子何时这样体贴了。”胤礽笑着看着给他净手解衣,又盛粥夹菜的浓浓,笑的意味深长。
“夫君这么累,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浓浓笑眯眯的看着胤礽,眼睛里满是殷勤。
“看浓浓表现的这么好,我可以满足浓浓一个愿望。”胤礽瞧着她现在这样讨好的脸色,却也知道再不说点什么她这笑容也该消失了。
“真的吗?”浓浓听见这话,知道目的达到了,立刻开心的道。
“当然。”胤礽看着笑眼弯弯的浓浓颇有些无奈。
“我想,每天早上不用早起。”浓浓温温吞吞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当初明明是她信誓旦旦的要自己工作赚银子,现在才干了这么几天就打退堂鼓,之前的那些要他等着看的话真真的打脸来的太快。
“哦?浓浓不是要证明给我看吗。”胤礽打趣着浓浓道,谁知这小东西一点也不禁逗,三言两语的便不开心了。
“哼,去就去,不干就不干呗。”浓浓看他一直在挑战她的耐心,心里十分的不悦。
看着她着了急,胤礽这才哄了起来道:“我没说不答应,怎么这就不开心了。”看浓浓这小心眼的样子,胤礽无奈的叹了口气。
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现在就一个浓浓就这样难伺候,将来有了小孩子,还不知道要闹腾成什么样子。可是这才是生活啊,有了家有了亲人也就有了牵挂和依赖,这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吗。
“乖乖?”胤礽见浓浓绷着个小脸蛋也不说话,试探性的叫了叫她,偷偷过去拉她的小爪子。
“别碰我,不用你去,以后我都自己去,你若是嫌烦便自己先走,我也不坐你的马车。”浓浓生了气,一咬牙决定自己以后日日都不缺席,定不再被他这样结磨。
“好吧,既然浓浓这样,那就去吧。”胤礽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看着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似的,其实他比谁都清楚,她定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我把经文放在这里了,明早提醒我带着。”浓浓说了一句之后就再不出声,胤礽和她说话也是爱答不理的。
浓浓生了气一晚上都没怎么理他,本以为昨晚都那样说了,今早浓浓定会起来进宫去。可是他喊了两声之后浓浓毫无反应,一副熟睡的样子,动也不动,只有睫毛轻轻的抖了两下。
胤礽看出了她的意图,看着这个耍无赖的小家伙,自己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小骗子。”胤礽刮了刮浓浓的脸蛋,然后拿起昨晚她有意告诉他地方的经文,转身离开了。胤礽刚走浓浓就偷偷的睁开了一只眼睛,看见人拿着祈福要用的经文进宫去了,心里也放心下来,转了个身后继续呼呼大睡。
从那以后浓浓就再也没有早起过一天,有时遇到好玩的东西更是连经文也不抄了。倒是苦了胤礽,每天还要提前半个时辰起床,进宫去安华殿上香祈福,再赶着去上早朝。
皇帝听说了太子每日都拿着手抄的经文去安华殿为他祈福,心里划过一丝惊讶,但还是有些感慨,一向不信鬼神之说的太子竟然也能亲自为他诵经祈福,倒也是个有孝心的,月末的时候特意多赏了一百两银子。
胤礽带着银子回到了太子府,瞧着浓浓正在小榻上绣着衣服,吩咐人将银子和金子放到了桌子上,便挥手让人退下。
浓浓看着旁边金闪闪的黄金白银,两眼放光。她从小出门便有侍女相陪,自己掏钱的时候甚少,即便是有也是自己的小钱袋里的几两应急的银子。或许是很少看到这样多的钱摆在面前,浓浓还是新奇的感觉多一些,拿着一块金子又摸又磕的把玩着。
“浓浓找的这个差事,俸禄还是蛮高的,浓浓可以买好多衣服和首饰了。”胤礽打趣道,心里还是不明白太子府从来没有缺了她哪里,什么东西都是最好的,怎么还要自己去找差事干干。
“这些都给我吗?”浓浓惊喜的问道,她自知没干几天的事,一个月三十天她满打满算的进宫了五日,后来这半个月更是连经文也不抄了。
这些银子也有多半是皇帝看在胤礽的面子上赏的,得了这些俸禄和赏赐,胤礽一股脑的都给了她,倒教浓浓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欢喜占了上风,反正是胤礽自愿给她的,他肯定是不缺这么点钱的,不要白不要的嘛。
“当然,浓浓看着好看就拿着玩吧。”胤礽财大气粗的一句话就都给了浓浓。
“那你下个月还去吗?”浓浓笑着问他,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去呗,不去可就没有银子能给浓浓了。”胤礽看着这个小坏蛋宠溺道,明明是她自己寻到苦差事,到头来还是他去做,偏偏自己被这小女人拿捏的死死的,苦差事也做的甘之如饴。
“太好了,我要把它们都存到钱庄去,到时候还有利息可以拿,钱生钱,钱就越来越多。”浓浓满心欢喜的盘算着。
“好啊,浓浓这样会理财,真是个贤内助。”胤礽看着浓浓小财迷的样子,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我也要帮帮你嘛,不能光靠着你出去挣钱。等你老了,咱们放弃了这身份便拿着自己的钱去游历大好河山,现在就要开始存着。”浓浓说着露出向往的眼神。
“好,到时候我带着乖乖看江南水乡,北地雪景,看遍人间美景。”胤礽听到浓浓的话,心里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是想和自己度过一生的,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只是浓浓这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险些让他湿了眼眶。
日子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着,胤礽这段时间也一直准备着浓浓的生辰庆祝活动。
浓浓生辰这天胤礽起了个大早去前院准备,浓浓照例是睡到了自然醒,看见胤礽身旁空空的以为胤礽又是和往常一样早早去上朝了,也没在意起身准备梳妆。
“姑娘今日用这套头面吧,殿下早上特意交代的。说今日是姑娘生辰,特意派人打造了这套翡翠黄金的头面给你带上。”白枝说着几个侍女就端着那套宝石头面走了进来。
那一套首饰乍看之下金灿灿的,上面嵌着玉石和宝石珠子,工艺繁琐复杂却又十分精致,丝毫不让人觉得杂乱无章。头面中心是一只嵌着红宝石的凤凰,周围的簪子也皆以东珠镶嵌,甚是光彩夺目。平日一颗便千金难求又象征着身份尊贵的东珠在这头面里倒成了陪衬。
浓浓平日就精于打扮,珠宝首饰也是自己去京城最大最有名望的几家铺子里挑看,也算是十分懂行了。可是眼下这套头面除了和胤礽大婚时皇帝御赐的凤冠霞披可以与之媲美之外,剩下的浓浓多没有见过。
浓于这些自然是喜欢,如今得了如今金冠自然欢喜,左右今日是自己的生辰,浓浓便听白枝的话带上了这套首饰。这首饰看着奢华戴上之后也显得人容光焕发,娇艳无比。白枝又给浓浓上了一个桃花妆,然后换上了一件嫣红色的新衣服。梳洗完毕白枝再一次被自己姑娘的绝世容颜惊艳。
浓浓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樱桃小嘴上涂着大红色的胭脂,衬得她肌肤胜雪。头上的一套首饰也像是定做的一般合适,旁边的流苏摇摇晃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要出嫁的小娘子。
浓浓照着镜子,虽然是十分满意这套打扮和装饰,可是看着也太隆重了,不过就是个生辰而已,一会儿还要去杨府看母亲,穿成这个样子总归有些夸张。浓浓想着便要换下来,可是又实在舍不得脱下,在白枝的极力夸赞下,浓浓还是决定穿这一天,不能让这么好的首饰和衣裳还没穿过便在柜子里落灰。
灵芝早就递了帖子说今日要来,浓浓用了早膳等了一会儿之后人便到了。
看到浓浓今日如此娇美,嫣红的外衣上绣着大朵的牡丹,头上的首饰一看便知不是凡品。腰若细柳,美目嫣然,看的灵芝这个女人都不住的惊艳。
“姑娘真是越来愈好看了。”灵芝忍不住夸道,怀里抱的小孩子见了浓浓也是直直的盯着目不转睛的看。
“姑娘太漂亮,看得远儿都看傻了呢。”灵芝见到自家这没出息的小子,打趣着说道。
“好了,快屋吧。”浓浓招呼着人进去说话。
“孩子长得就是快,如今都会爬了呢。”浓浓看着挣脱开灵芝怀抱,在小榻上爬到她身边的小孩子,不由得感叹道。
“是啊,快是快,可也闹人的很。过来,别拽坏了浓浓的衣裳。”灵芝说着招呼着自己的儿子,生怕他弄坏或者弄脏了浓浓的衣服首饰,那可不是她能赔得起的。
“哎呀,小孩子好动是正常的,我也想生个这样灵头的大胖小子。”浓浓摸着小远儿的脑袋,将身上的玉佩解下来给他玩。
“姑娘可别给他这样贵重易碎的东西,这小子现在坏的很,看见什么都往那地上扔。”灵芝说着拿过远儿手里的玉佩交给了浓浓。
“前些日子徐述也是将玉佩给他玩,谁知道这死小子给往地上扔,玉佩碎成了好几半,那可是太子殿下赏的,真是怕殿下怪罪下来没法交代。”灵芝担忧的说道。
远儿那小子也不知道是听见了娘亲抱怨自己还是因为玉佩被拿走了,小嘴一撇不高兴了,看着灵芝不给他东西,张嘴就哭了起来。
“不会的,你放心,孩子现在正是好奇心最旺盛的时候,想玩什么就给他玩。”浓浓说着又将那玉佩塞到远儿手里,哄着他玩。心里思索着胤礽才不是那样的人,他向来大度,才因为一块玉佩就怪罪别人。
远儿看见玉佩,再加上浓浓劝哄,不一会儿就不哭了,开心的玩了起来。远儿安静了,浓浓和灵芝白枝才有了会儿清静,说起了话。
“前些日子徐述认识的一个户部的兄弟正在说亲呢,我想着白枝也到年纪了,正好今日来了问问她的意思。”灵芝看着白枝道。
白枝正在倒着茶水,听见这话茶水都洒了出来,趁着浓浓还没说话赶忙出声拒绝:“我都说了我不嫁人,我要陪姑娘呢。”白枝埋怨着灵芝道。
这话私下里和她说便罢了,她还可以回绝了,如今当着浓浓的面,浓浓前几日就给她相看了一个,如今再提定是要提上日程了。
果然浓浓听到白枝这话也着起急来,拉着白枝坐下道:“你陪我做什么啊,我这一天天不也没什么事情。你是和我吃过苦的,我定是要风风光光的把你嫁给一个你喜欢的人,才不负了你跟我这么多年的情谊。”
“是啊,那人徐述也看了,家世清白,虽然官职不大,但是很有能力,太子殿下任贤委任,以后前途定是一片光明。要不找一个好时候先见一面,互相有个认识。”灵芝继续说道。
白枝和她同岁,如今孩子都有了白枝还在太子府伺候,虽然她当初也舍不得离开照顾了十几年的姑娘,但最后还是嫁了,女人总要有自己的家庭啊。
“那这样便好,那人叫什么,等晚上胤礽回来我也问问他看看是否可以,若是好便召他来太子府相约,给足了他面子。白枝的婚姻大事,我自是不会马虎的。”浓浓听言也跟着道。
“那人叫何出函,是户部的一个侍笔,姑娘问一问殿下吧,这人也认识徐述,二人称兄道弟的,徐述打了保票说他这兄弟可以。这等大事姑娘怎么也要把把关的,若是徐述他敢骗我,我定要他好看。”灵芝也附和道。
听着浓浓和灵芝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热火朝天,白枝确觉得像跌入了深渊。她本就是打算着一辈子都不成婚的,她是个遗孤,快要冻死街头时是姑娘将她带回了府里照顾有加才让她捡回了一条命,能得姑娘垂怜已经是万幸,只想陪着姑娘照顾姑娘一辈子以报大恩。
她不像灵芝,父母都在杨府做工,虽然父亲早逝,但是她的母亲也很疼她。而姑娘就更不用说了,杨大人极爱夫人,官至正一品但一生都未曾纳妾,姑娘是他们唯一的女儿,自幼便是杨府的掌上明珠。只有她们这样的人才会向往爱情,想要嫁人生子,过属于夫妻间的日子。
可是她不一样,自从有记忆以来父母便一直争吵不休,母亲更是时常遭到父亲的打骂。五岁时她亲眼看到母亲往父亲的酒里加了一些家里用来毒老鼠的粉末,母亲威胁她若是说了出去便一起死。后来父亲喝了酒后乱性大发拿刀砍向母亲,她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看着父亲母亲一个一个在她面前倒下,满屋子的血迹让她吓得跌跌撞撞的跑到外面。刚被姑娘带回府的时候,她日日做噩梦,梦到父母互相残杀,每次都惊叫着醒来。每当这时小小的灵芝就会跑过来安抚她,给她拿玩具,还带她去自己父亲母亲那里吃好吃的。
白枝的童年都是在羡慕和恐惧中度过,那样的经历让她对婚姻产生了恐惧。本来看到姑娘与灵芝都前后嫁了人,白枝也开始正视自己的恐惧想要战胜它,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可是这时发生了萧景澈家暴嘉禾郡主的事情。堂堂郡主尚且不能避免,可那毕竟是郡主,萧景澈不敢怎样。可若是她也遇人不淑呢,若是她经营不好自己的生活呢,会不会落得个自己母亲的下场,她不敢再想下去。
“若是姑娘觉得白枝无用,便将奴婢赶出去罢。只是婚嫁之事奴婢绝不会答应,望姑娘恩准。”白枝扑通一声跪下,叩首行礼,忍不住哭了出来。
本来好好的说着话,白枝突然跪下行这大礼,将浓浓和灵芝吓了一跳。
“你快起来,我们这不是想着先给你留意留意,若是你执意不许,那咱们就不嫁,我怎么可能将你赶出去。说句自私的话,我还巴不得你陪我一辈子呢。”浓浓和灵芝赶忙将人扶了起来,安抚道座位上。
“谢谢姑娘,只要您不嫌弃,奴婢愿意陪您一辈子。”白枝抹着眼泪道。灵芝见她哭了也是赶紧替她擦起了眼泪,心里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话。
浓浓也不知道白枝为何这么大的反应,女人到了年龄嫁人生子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白枝这番举动,浓浓虽然摸不到头脑,但还是暂时应下了。
玩了半上午,也不知道是刚刚哭累了还是玩的累了,远儿见娘亲半天不搭理自己了,坐在原地哭了起来。灵芝听见哭声赶忙去哄。
“快到晌午了,远儿可能是累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灵芝抱着孩子和浓浓告辞道。
浓浓看见灵芝怀里哭个不停的孩子自是答应了,白枝拿着灵芝的披风送灵芝母子出去。
看灵芝和白枝出去,浓浓想着还有几件要给母亲带的东西没装进去,便起身去库房里拿,谁知出门就碰到了来仪心院找她的胤礽。